大明正德時期的街道上,車水馬龍,街道上的吆喝聲四起,從朱元璋開始,經(jīng)過幾代帝王的或多或少的努力之下,正德時期,國庫自開國起,沒有這般充盈過。
北京城里,達官顯貴的府邸都是在離紫禁城最遠的區(qū)域,從天空上俯瞰,正好是一個“回”字形。
這是當年永樂帝遷都北京后的不成文的規(guī)定。為了自己的安全,想到這種方法。
達官顯貴們要是有反叛的舉動,沒到紫禁城就會被大內(nèi)知悉,這樣給了皇帝調(diào)動禁軍的時間,只要時間一到,西郊大營與京衛(wèi)指揮使司里應外合,叛軍免不了誅九族。當年朱棣可是對忠于建文帝的大臣十族皆誅。
所以以后的親王府都是在紫禁城遠處,靠近紫禁城的地方就是酒樓茶樓的地方多一些。
距離最近的一處茶樓二樓靠近街道的雅間,坐在里面可以看到紫禁城的一角。
雅間門口兩個小廝把守,雅間里兩位男子,一位面容消瘦,仿佛收到了什么打擊,俊朗的面龐有些發(fā)白,另一位則正好相反,面色紅潤,手上舉著酒杯,邊喝邊看向遠處的紫禁城,眼神里有些向往,有些忌憚。
“你那位大娘子果然給你定了一門好親事?!焙戎频陌滓履凶臃畔戮票?,收回看向遠方的目光,有些唏噓的看著對面的憂郁男子。
男子聽這話沒有什么表示,這人正是沈凌,坐在對面的就是韓宇韓公子。
“怎么?你的親事不想說說?”韓宇看看沈凌,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澳悴挥孟胩啵@件事也好解決,不說你們家大娘子會不會做,就是做了,謹慎一點也就過去了?!?p> 沈凌看看韓宇,拿起酒杯,雙手舉在眼前,“先不說這事,這次謝謝哥哥,弟弟先干為敬?!闭f罷,直接干了,然后拿起酒杯,又給自己滿上了。
韓宇臉色一沉:“你和我之間不用這么生分,現(xiàn)在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只管說,以后說不得我還有事求你?!?p> 沈凌沒有搭話,又自己喝了一杯,“這件事不會影響什么,就是怕王氏以后還有什么動作,這次王姑娘提醒我倒也點醒了我,以后做什么事情都得留一線?!?p> “謹慎使得萬年船,我最欣賞你的就是這一點,不給自己賭的機會,你放心,不會太久,你遲早會中進士,到時候就會分府別住,你到時候就自然而然的沒了這些烏棗事情?!?p> 韓宇這時候仿佛突然想到什么,眉頭緊鎖,沈凌看著忙問他怎么了。
韓宇看了看沈凌:“我心里藏不住事情,這次給你辦永昌伯府的事情,發(fā)現(xiàn)那四姑娘身邊的丫鬟女使好像不像是她自己的人。”
沈凌聽完笑了笑,“這事情我小時候就知道,她活到現(xiàn)在都是個奇跡,你說說林大娘子手底下出了她,那個庶出的活到現(xiàn)在?”
韓宇看了一眼沈凌的表情,發(fā)現(xiàn)他都是不在意這件事情也就繼續(xù)說:“你真的想好了?要是將那姑娘娶過門,那王氏可就把手伸進你的后宅了。你可得想好?!?p> 韓宇說完,表情凝重的看著沈凌,整張臉的表情就是七個字?!安豢春眠@門親事?!?p> “這門親事其實不是王氏給我定下的,是我自己去她那里求得。”
說罷,看看韓宇不怎么理解的表情,繼續(xù)解釋道。
“在王氏眼里,我是對她服了軟,所以才能保全我和我娘親,這樣等有朝一日分府別住,王氏也不會從中作梗?!?p> 韓公子點了點頭:“幸好是這位四姑娘,要是永昌伯夫人嫡出的那位姑娘,你就慘了?!?p> 沈凌看著韓宇馬上就明白了其中利害,點了點頭。
韓宇的眼神有望向窗外的紫禁城,“看來這次鄉(xiāng)試一過就得趕緊準備下次會試了,小爺我進入這紫禁城的日子又得推遲。”
還沒等沈凌問道這句話的意思。
“這次圣上去南方,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回來主持殿試了,所以估計要推遲?!?p> 沈凌給韓宇滿上酒,心里卻不想酒杯里的酒那樣平靜。
自己現(xiàn)在的目標就是考取進士,再離開文遠伯府。想到這位不務正業(yè)的皇帝短時間不回來,也不想那么多了。
“韓兄考慮的太多了,這次鄉(xiāng)試能不能高中都是兩說,會試那就太遙遠了?!?p> 韓宇笑著指著沈凌說:“那是你,這次我高中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了,這次鄉(xiāng)試順天府正榜第三名。就等著明日放榜,開喜宴了?!?p> 沈凌忙問道:“你不是誆我吧,這怎么回提前知道?”
“雖然說這鄉(xiāng)試中做不了假,但是榜單已經(jīng)由翰林送入禮部備案了。我爹好歹是九卿之一,特權還是有的?!?p> 沈凌不說話了,又是一個徇私枉法的案例。
“要不是只能知道自己的名次,我就問問你的了,這次中了舉人,你還會回白鹿書院嗎?”
沈凌看著對面盯著自己的一雙眼睛,試探的說道:“應該會回去,上次師祖說院試之后會白鹿書院一趟,由于鄉(xiāng)試在即,至今未回書院。怎么?你怎么會問這件事?!?p> 韓宇直接說:“你還不明白,估計你的老師都知道你中沒中了,你也不想想,為什么三朝禮部尚書,都是從白鹿書院出來的。”
喝了一口酒:“這酒可是我偷著帶進來的,怎么樣?你師祖的后生都埋在禮部了,你以后要是進翰林院可有著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p> “永昌伯府的事情已經(jīng)辦妥,但是是由二房的丫鬟代為傳達,所以你不要過于頻繁的寫信與你那小娘子。等明日放榜,我靜候你的喜報,到時候你來我府上吃酒,我還有話對你說?!?p> 說完,直接站起身子,徑直走出房間,沈凌還留在屋里想著明日放榜的事情,每次都是韓宇先走,沈大款付賬。
韓大人府上,小廝對韓宇小聲道,“少爺,您怎么這般親近那小子?”
韓宇瞪了他一眼說道:“你知道什么,現(xiàn)在的朝堂上的那幾個老東西還能做多久,恐怕下一位首輔就會是蔣冕,到時候那沈凌可就不是現(xiàn)在的沈凌了?!?p> 韓宇回到床上,閉上眼睛,腦海里回想起他父親的話。
新政推出,九卿都是對楊廷和束手無策,可這樣的形式又能持續(xù)多久呢。他韓宇可不是沈凌,他韓宇可是天之驕子,從小寒窗苦讀,疥瘡都是得過,有著父親的資源,自己的努力,韓宇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會站在當今朝堂楊廷和的位置上,從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