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吶吶看著那副溫暖的畫面,湖邊蘆葦清波蕩漾,四射的陽光,晃人眼睛,輕輕開口道:“我會告訴他······你即是要他的精血,還是你自己和他說去吧,他已曉事了?!?p> 梨歡喜悅到極致,笑容燦若桃花,又躬身抱拳鄭重道:“如此大恩,不知何時能報,他日必定鞠躬盡瘁?!?p> 我用手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對他道:“你別這樣說,我并未答應(yīng)你,這件事要你自己去征求以木。”
“不,這已經(jīng)是你最大的讓步了,我知道他會同意的。”他看向以木小小的身子,眼里帶著光,肯定道。
我的內(nèi)心懷有疑問,橫風(fēng)掃月,縱橫廣大的神,神都四處都有,唯有以木不足萬歲,只是一個孩子,為何梨歡一定要以木的精血。既他開口要了,便是有十足的把握,那血是能夠救回劍青。
疑惑環(huán)繞在我心間,正當(dāng)要問,一仙婢緩緩而來手中小心的捧著一個白玉清透的玉匣。我知道里面是什么,這已是自上次在神都院內(nèi)見到寒淵后送來的第十四封信,他寫過
‘夜月一簾幽夢,春風(fēng)十里柔情’
‘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p> ‘水紋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
‘關(guān)關(guān)雉洲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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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神滴落在匣子上,他寫過的那些話像是印在腦海中一句句不?;厮?,仙婢緩緩彎身,將我喚醒:“上神,宸帝又遣人送了信來?!?p> 我一時心煩,讓仙婢直接放在青石臺上。
梨歡難掩好奇,詢問我道:“宸帝?是哪位宸帝,怎么之前從未聽聞?!?p> 我心緒煩悶:“是前些時日從下界新晉的神,名叫寒淵?!?p> 梨歡微微吃驚,殷唇開合,立時驚覺失態(tài),難免有些不自在,啞了聲音道:“怎會是寒淵?!鳖D了片刻,看著我澀然道:“你見過他了?”
“是。”我看著頭間飄落的棠梨,翻飛在指尖縫隙,帶著一抹淡淡的清甜,慢慢道:“十五那日眾神聆聽佛主法會,隔在遠遠的地方望了一眼?!?p> 梨歡問:“他有對你說什么嗎?比如一些奇怪的話。”
我側(cè)目,不解地看向他,重復(fù)道:“奇怪的話?”
梨歡立覺失語自悔,抓了一把棠梨淹在手心,端詳?shù)溃骸胺查g時,我與他有過幾面之緣,雖算不得相識,倒是聽聞他神威通天,在凡間時娶過一位凡人為妻,成過婚?!?p> “是嗎?”我拾起青石臺上的棠梨花瓣,果真是瑩白淡若無物,就連花蕊亦是淺淺的黃。說不出心中隱著一抹黯淡置在地上,手撫著白玉匣子上淡淡道:“他說我長得很像一名叫做含煙的女子,佛祖法會那日便叫錯了好幾次,想來含煙便是他在凡間的妻子?!?p> 梨歡道:“興許吧。他那樣清冷薄情的人,你帶著以木還是隔著遠些比較好?!?p> 我疑惑,嘴角蓄著淺淺的笑,指尖玩弄著玉匣上的鎖扣:“為何如此說?!?p> 梨歡瞟我一眼,斷然肅色道:“他既說你長得像他逝去的妻,定然也是說了其他的話。凡間時流傳著諸多與他有關(guān)的傳言,全然不盡是好,也不都是壞。終歸毀譽參半,人無完人。”
“他法力通天,從一入神都能得到上清天尊首肯喚為宸帝便可得知。所以性子尤為淡薄疏離,與誰相處都是冷冷的,從未聽說有人與他相交甚密。也或許是他偏好隱世,而我只是孤陋寡聞罷了,畢竟七洲十二山四海三江太大,像他這樣的有能力的神必然也不在少數(shù)?!?p> 緩了口氣,梨歡掀起眼簾看我一眼,又道:“他那凡人妻子,聽聞是被他府內(nèi)的侍妾所殺。不過所有都是傳言,傳言必不全然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