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毖┬】凼终圃陂T把上轉(zhuǎn)下一拳,只聽到吱呀一聲,門就打開了,緊接著,光如同春日的第一縷陽光從門縫中迫不及待地竄了出來,賀小寺已經(jīng)習(xí)慣黑暗的眼睛有些睜不開眼,她瞇著眼睛一只手不自覺擋下些光,可又心癢從指縫中看向外面。
瞬間,那雙死氣沉沉的雙眼閃出些驚訝的光。
那陳舊的鐵門后面是一個小天臺,天臺上種了許多花草盆栽,大大小小擺在天臺的石階上,種植這些花草的雪小扣很是細(xì)心,在盆栽中放入散著黃光的燈具,唯一的一面墻上也掛著許多漂亮的柔光燈,而天臺的左邊用木制與帶藤花的繩索制造了一個秋千,上面掛滿了可以纏繞的浪漫小燈,秋千上擺著幾個枕頭,隨著一陣柔風(fēng)吹過,蕩蕩悠悠的前后搖擺,秋千的旁邊也細(xì)心的擺放了一個簡單的小桌子,除去插畫,便是已經(jīng)空了的水杯。
“哇……”賀小寺看傻了眼,一會兒這摸摸一會那邊瞧瞧,不自覺發(fā)出一聲感嘆:“好厲害,都是你做的?”
“嗯?!毖┬】劭吹劫R小寺這副反應(yīng)很滿意,雙手插在口袋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能做到就這么大程度了,下面的還沒有改造,你別嫌棄?!?p> “我怎么會嫌棄呢?!辟R小寺的興奮都寫在了臉上,這個小小的天臺如同鮮花一般,在她無聊枯燥的生活中做下點(diǎn)綴,短暫而充滿浪漫的回憶:“我從來沒見過會自己改造天臺的高中生?!?p> 這是由心的贊揚(yáng),倒是讓雪小扣這位向來喜歡撩人的小伙子也臉紅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走到了賀小寺身邊:
“我……還從來沒帶過別人來過這,都是一個人想靜靜的時候過來,你是第一個?!?p> “啊……”賀小寺頓了一下,微有些害羞的撓了撓頭,尬笑了兩聲:“這樣啊,那我還真是榮幸?!?p> 賀小寺這時在想,自己在雪小扣心里是不是很特殊的一個。
“你不用感到榮幸啊,喜歡來就來玩,這里以后,就算是我們兩個的秘密基地了?!?p> “不,不,不要了?!辟R小寺緊張到結(jié)巴:“這里是你家的,我沒事來這里做什么……哈哈……”心虛表現(xiàn)的非常明顯,一步步朝著天臺邊走去,胳膊壓在天臺上,假裝自己在看風(fēng)景。
“怎么不要?!毖┬】壅沉松蟻恚骸暗任以跀€些錢,一點(diǎn)點(diǎn)把一樓也裝修了,可是我眼光不好,倒是你,你畫畫那么好,我想讓你幫我。”
雪小扣半壓在賀小寺身邊,因?yàn)槿峁獾脑?,感覺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倒讓賀小寺有些把持不住,總覺他比風(fēng)景耀眼,看的離不開眼,不自覺的就想同意,當(dāng)然,這種沖動還未沖突胸膛,就被自己的冷靜壓抑了下來。
“你看得起我,我肯定是要幫你的啊,但是我眼光也不好,跟庭賽賽出去逛街老被她說眼光像個男人?!?p> “那不是正好么?!毖┬】鄄]有嫌棄:“我呀,就喜歡你的眼光?!?p> “行了,拍馬屁一手一手的。”賀小寺好笑起來,一抬眼瞟向遠(yuǎn)方,這里視野很廣,可以看到橋北西街的夜景,也能看到學(xué)校那個賀小寺經(jīng)常趴著發(fā)呆的窗戶口,賀小寺頓了一下,有些意料之外。
雪小扣看出賀小寺在看什么,道:“嘿,我在這里經(jīng)常能看到你在發(fā)呆,就是這個點(diǎn)?!?p> 賀小寺臉上泛紅,極不好意思的質(zhì)問道:“你沒事看我干嘛?!?p> “好看啊,我喜歡看?!毖┬】塾新冻瞿莾芍换⒀?,笑的甜甜的,這一下子與賀小寺距離極近,可能是夜景的襯托,賀小寺感覺雪小扣臉有些泛紅,他抿了抿嘴,半睜得桃花眼染上一層淡黃的朦朧,緊張的開口道:
“小寺,我……”
他們二人嘴唇的距離越來越近,總有一種下一秒就會親上的錯覺,賀小寺感覺自己再不走心臟都要跳出來了,慌慌張張用手機(jī)擋在二人中間,結(jié)巴道:“我我我我,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上晚自習(xí)了?!?p> 雪小扣這才停下,貌似……有些失落。
“對啊,我都忘了,你得上晚自習(xí)?!?p> 賀小寺干干一笑,揣緊了的手都不知擺什么動作合適,混亂中間連忙扭頭朝門外走:“那,那我走了,明天見?!?p> “我下去送你?!?p> “不用!”
賀小寺猛地伸手止住雪小扣剛跨出一只腳的身軀,道:“我自己走,你也趕緊回家吧?!?p> 她得趕緊離開這兒,在跟雪小扣靠近一步,她不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了。
“下樓,我送你下樓?!毖┬】圻B忙改口,淡淡道。
“……好?!?p> 在賀小寺的強(qiáng)烈控制下,二人中間一直保持著距離,自卑心作怪,那層淡淡的紗她一直不愿扯開。
直到回到門口,二人不自然的說了再見,賀小寺如同剛從豺狼窩中出來,急忙想要逃走。
她踩著步子獨(dú)自走到一半,直到再也看不到雪小扣的影子,才瘋了般跑了起來,連路都沒看。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賀小寺心想。
多好的機(jī)會,竟然被自己活生生浪費(fèi)了,她想聽雪小扣說下去,她想知道雪小扣是怎么想的,到底喜不喜歡自己,可她膽子太小了,她不敢問,也不敢讓雪小扣說下去。
奔了一路,賀小寺才氣喘吁吁的停下,臉上與手上出了細(xì)汗,她兩手支著膝蓋,半彎著腰歇?dú)?,可不管怎么樣心跳都很激烈,與平時跑步的感覺截然不同。
好不容易稍微緩下口氣,賀小寺才扶著腰起身,并老成的錘了錘腰上的老骨頭,咽下口氣淡淡道:
“回去上課吧?!?p> 學(xué)校門口已經(jīng)沒什么學(xué)生了,漆黑一片,只有幾個半殘不殘的路燈閃著光,賀小寺假裝自己是忘記拿東西的跑校生,很自然的混進(jìn)了學(xué)校大門,終于回到教室,她還是遲到了,晚自習(xí)的教室向來安靜,所以當(dāng)賀小寺敲門喊報告的時候瞬間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任由一個人都能看到她不自然的表情,而這表情在白熾燈管的照耀下更加無處躲藏,引人注目,亂糟糟的頭發(fā)紅撲撲的臉,讓人說不相信賀小寺發(fā)生了什么,那是沒人信的。
上晚自習(xí)的老師帶著眼睛斜眼看了賀小寺一眼,深吸口氣表示十分無奈,嚴(yán)厲道:
“去紀(jì)檢委消了名在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