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的元宵節(jié)熱鬧非凡,家家戶戶聚集在街上放燈,寓意祈求來年風調(diào)雨順,家人健康快樂,傍晚便見街上已是人山人海,元府更是熱鬧,府里府外都忙忙碌碌,管家站在門口指揮著家丁掛燈籠。
“王四,你那個稍微高點”
“李木,你那個稍微再低點”
府中后院更是一片熱鬧,老太太身旁的小翠對著王媽媽道:“老太太這幾天心情不錯,原先聽著二少爺要來,已經(jīng)高興的幾日沒有合眼了”
王媽手里干著活,停下來說“是啊,老太太好久都沒這么高興過了,咱家二少爺已經(jīng)五年未回過家了,這次二少爺回家,老太太能不高興嗎”,說完繼續(xù)干手里的活。
門口兩個丫頭扶著一位老太太走了進來,老人已經(jīng)七十高齡,卻步伐穩(wěn)健,一點也不似七十的高齡。
邊走邊說:”王媽,芙蓉糕、馬蹄糕、蓮子糕都準備了嗎?那是徹兒最喜歡吃的東西“。
“準備了,準備了”。
王媽是元家的老人了,是元老夫人出嫁時的陪嫁丫頭,一輩子未嫁人現(xiàn)如今也已經(jīng)六十多了,是一位看起來和善的老人,元老夫人本已經(jīng)不讓他干這些活了,可王媽媽是操勞了一輩子的人,本就閑不住,看著老太太高興,自己也高興,老太太一輩子為這些兒孫操勞,雖生在官宦人家,可操心一生,不為錢財操勞,可卻也沒閑待一輩子。
“小蘭,小陶,扶我過去”老太太喚身旁的丫頭扶自己去圓桌旁坐著,小蘭小陶依言將老太太扶到圓桌旁的凳子上,老太太抬手示意她兩下去,兩人便行禮告退。
王媽媽坐到老太太身旁,對著老太太說:“太太,這一晃已經(jīng)過去五年了,二少爺也已經(jīng)回來了,興許二少爺也已經(jīng)放下當時的事了”
老太太也已經(jīng)白發(fā)婆沙,歷經(jīng)風霜,卻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
“王媽媽,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徹兒離府五年,在垣音寺代發(fā)出家,五年不曾踏進上京一步,他是在懲罰元家人,也在懲罰自己,徹兒也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徹兒了”
王媽媽想起五年前的事,心里還是不免膽顫,五年前的少爺也才十三歲,發(fā)生了那樣得事,心里也不免覺得二少爺可憐,少爺不是五年前的少爺,老夫人又何嘗還是五年前那個讓二少爺喜歡的祖母。
“王媽媽,你說徹兒還怪罪我嗎?”
王媽媽看著這個她陪了一輩子的太太,從兒時那個重男輕女的父親將自己賣掉時,被太太的母親買進府府后,就一直在太太身旁,五十多年啊,太太曾待字閨中時,也是一位才華橫溢的少女啊。
“太太,二少爺肯定心中也是明白太太的苦楚的,不然也定是不會回來的”
老太太陷入五年前的回憶中,懊惱自己當年錯的離譜,生生弄丟了自己最疼愛的孫兒。
整個府中彌漫著一股喜氣,清風微微拂來,吹動了門口石獅子上的紅綢,隨著風吹的方向,放肆的搖曳著。
上京最繁華的茶肆坐落在城中間,二樓最大雅間屋中坐著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嘴里輕輕講著上京的故事,“要說這元家的事,怕是幾天幾夜都講不完的,接下來我就給大伙講講這大戶人家的風流雅事”
底下已經(jīng)有人等不及了,催促他“快講快講,莫要再賣關子了,耽擱大伙時間”
茶肆的人和聲,催他快些講,評書者便也不再賣關子,徐徐道來。
整個大堂無一人說話,只有評書者的聲音,大家伙已經(jīng)被評書者吸引到故事中去了。
故事完后,人群里稀稀拉拉的傳來“大戶人家的事也是想不通,可苦了那位二少爺”
“是啊,是啊,難怪那位二少爺五年不曾回家,定是傷透了心”
又有人附和“可不是么,”
也會有人感嘆,這偌大的京城,雖權力熏天,卻也殘酷無比,沒有利益的交易,誰也不會觸手。
墻角一男子不屑的冷呵一聲,抬頭間竟發(fā)現(xiàn)他劍眉星目,一雙深邃的眸子透出一股冷冽,淡薄的唇角冷冷的吐出一句話“呵,越來越有趣了”,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眾人一頭霧水,在想這是誰,卻沒有人能在腦中叫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