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疼死我了”,顛簸中橋藍的頭撞在了車上,怕車上人聽到,極力壓低了聲音,夏櫟也與橋藍擠在狹窄的空間,夏櫟悄悄的將手放在橋藍頭頂。
聽見車底壓抑的聲音,蕭恒憋了半天,用手中的扇子敲敲馬車故意說:“小徹兒,你說這今日這車子為何沉了許多”。
當然,元徹是不會回答他的,他有這個自知之明。
“小徹兒,你說我們在路上這一個多月會不會遇見土匪什么的”。語氣中頗有幾分玩味。
橋藍聽見路程還有一個月,臉瞬間苦哈哈的,無奈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夏櫟,夏櫟安慰的笑笑,用嘴形說著沒事。
元徹不再理會無聊的蕭恒,看著手中的書。
蕭恒對元徹的性子也是無奈,明明幾年前不是這樣的,究竟是什么讓一個人變成了這樣,變得傷痕累累。
馬車走了大半日,車外的楚越趕馬上前,拱手道:“主子,我們已經(jīng)走了七個時辰了,前面有客棧,先休息一下”。
思及馬車底下的人,元徹點頭同意了。
馬車底下的人早都被折磨的沒有脾氣了,腿腳早已麻木,沒有感覺了,聽到車外的人說休息,頓時像重獲新生一樣。
蕭恒與元徹走進客棧,店員見兩人長相俊朗,身著華麗,知是有錢人,連忙上前:“兩位客官,是打算住店嗎”。
蕭恒笑著說道:“來兩間上房,稍后再上幾道你們客棧的特色小菜”。
在旁沉默的元徹忽然開口:“三間”。
蕭恒一愣,忽又明白,撐開手中的折扇,笑著打量身邊的人,元徹早已經(jīng)上樓了,蕭恒不甘落后,也跟著上樓了。
外面的橋藍與夏櫟聽見外面安靜,才偷偷翻下馬車,剛觸及地面,腿忽然軟了一下,幸好旁邊的夏櫟眼疾手快扶住了橋藍。
夏櫟將橋藍扶到旁邊的木樁上坐了一陣,橋藍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看起來像個小鎮(zhèn),接近黃昏,街上行人三三兩兩,并不多。
“夏櫟,二少爺他們?nèi)ツ募铱蜅A???p> “姑娘,我聽著應該就是旁邊這家吧”。
“走,咱們也去這家找他們”。
橋藍進來時見蕭恒與元徹已經(jīng)坐在大堂的桌前用餐,蕭恒先回頭看見她兩,裝作震驚的樣子驚呼:“小野貓,你們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怎么會這么巧”。
橋藍覺得蕭恒的樣子有些作假,對蕭恒的態(tài)度擺明是不屑一顧,瞧見旁邊喝茶的元徹,他的面上還是沒有表情,像是知道自己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一樣,并不震驚。
橋藍就知道,他早就發(fā)現(xiàn)了,頓時一張小臉布滿了氣氛,賭氣的坐在桌旁:“夏櫟,快坐這里”。
夏櫟尊卑有別,乖乖的站在一旁,元徹回頭,淡淡的說道:“坐吧”。
夏櫟似乎有些寵辱不驚的樣子,連忙坐到橋藍身側(cè)。
蕭恒用折扇撐著左手,笑嘻嘻的問:“小野貓,告訴我,你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能跟我說說嘛”。
“關你何事”。
蕭恒見橋藍不想與自己搭話,又轉(zhuǎn)身問身邊的夏櫟:“夏櫟,你來說”。
夏櫟看著橋藍眼中警告意味分明,忙按住自己嘴巴,模糊不清的說了一句:“蕭公子,我也不知道”。
外面晚風正好,一桌人各懷鬼胎,吃完飯,各自去休息了,橋藍早就沒有力氣去與那兩人計較了,帶著夏櫟去了客房休息,待她休息好,總要找一個人算賬的。
元徹回到房子,楚越從門外敲門進來。
“公子,收到消息,太子殿下請求皇帝暗中去壑朝調(diào)查,皇帝答應了,應該是明日出發(fā)”。
元徹點頭:“嗯”。
楚越臨出門前聽見元徹說:“等一下”。
駐足,回頭:“主子,還有何事”。
元徹背對著楚越:“路上保護好她們”。
“她們?......是,屬下知道了”,反應過來主子說的是何人,立即領命。
皇宮中,婷簾坐在殿內(nèi),聽著派去的人打探到的消息。
“郡主,奴婢派人收到消息,說是元家二公子出門了,隨身并未帶任何手下,只帶了蕭公子與楚越”。
“楚越?徹哥哥不是從來都只帶于河么?還打聽到什么?”
“奴婢還打聽到太子殿下向皇帝陛下請求去往壑朝”。
去壑朝?做什么,難道是為了躲避?難怪母后今日神色不喜,原來是這樣。
婷簾示意丫鬟退下,昨日她不小心聽見母后與父皇發(fā)生爭執(zhí),雖然父皇與母后近年口角不斷,但是從未像昨日那般厲害,猜測定是與哥哥選妃的事有關。
昨日她聽母后向父皇說:“尋兒的事皇上您考慮的如何了”。
婷簾看見父皇的眉毛緊緊的皺在了一起:“皇后,尋兒已經(jīng)長大了,有自己的打算,你為何對他步步緊逼”。
皇后美目一瞪:“尋兒時臣妾的親骨肉,作為他的母后,難道我會害他嗎?”
“皇后,你為何總是曲解朕的意思,朕知道你是為他好,可是你將他逼的太緊了,尋兒為人成熟穩(wěn)重,做事定是詳細周全”。
“看來皇上您是不打算考慮了,那臣妾也無話可說了,臣妾身子不適,先退下了”、
皇上看著皇后離開的背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婷簾從未見父皇母后在一起如此爭論過,在自己成長的路程中,父皇母后一直是相敬如賓,父皇也只有母后一位妃子,孩子也只有哥哥與自己,在自己心里,一直認為父皇最愛的人是母后,可是,越長大,越來越覺得,父皇與母后也僅僅只是相敬如賓而已。
路尋坐在窗前,月色將他的身影射在桌上那副畫中,畫中的人兒眼神清澈,像是一潭清水,路尋用中指勾了勾畫上人的鼻尖,想起她對著自己笑時的樣子,不禁嘴角帶滿了笑容,眼神溫柔的看著手中的畫。
卓宇敲門進來時,就看見殿下盯著手中的畫,他知道那是那天那個姑娘的,是太子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只能輕聲提醒:“殿下,夜深了,早些休息,明日還要趕路”。
聽見聲音,路尋點點頭,小心翼翼的將畫包了起來,放在行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