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興趣猜這些,說吧,叫我來什么事”。橋藍不管不顧,端起桌上的茶就喝,早上的早點確實干了些,這么長時間,早就渴了。
長樂看著橋藍,笑了一下,這個女子確實做到了這個世間女子做不到的事,許多女子被請進皇宮早就嚇得要死,哪像她現(xiàn)在,坐在那里泰然自若,悠悠自在的,倒像是尋常人家一般。
“有時候還是挺佩服你的,可以在這樣的世間保持這樣的純真,我承認我做不到”。
“嗯?你在夸我嗎?我可不覺得你將我請進皇宮就是為了夸我,你說呢,長樂公主?”橋藍放下手中的茶杯,反問道。
“呵呵,我可不覺得我在夸你,難道你不覺得我該恨你嗎?”長樂坐在了橋藍對面,看著橋藍。
“恨我?為什么?說到這個,我還想問問你,為什么從一見我就那么的討厭我?我可不記得我以前見過你,得罪過你”。說著就順手拿起桌上的水果,送往嘴里,說實話,早上一肚子氣,都沒有吃什么東西,這會填巴點。
“怎么,你難道不覺得我該恨你嗎,以你的那些小聰明應(yīng)該猜到了吧,還是,你根本就沒有自知力?”
“額?我為什么會知道你討厭我,我應(yīng)該知道么,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為什么從一開始那么討厭我?你喜歡元徹,可是為什么要討厭我呢?”
長樂盯著看了半天,看橋藍的樣子覺得不像是在撒謊,這女子該說她聰明還是傻呢?
“既然你知道我喜歡他,為什么不知道我討厭你呢”,現(xiàn)在還需要說的再明白些嗎?如果還是需要的話,她會覺得她輸?shù)奶桓市牧诵?p> “嗯?然后呢?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啊?”橋藍眨著一雙大眼睛,直直的盯著長樂,長樂真的是被這人打敗了,自己究竟是怎么輸給這樣的一個人的。
“算了吧,想聽故事嗎?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難道我說不想聽你就不講了嗎?”橋藍試探的問了問長樂,得到長樂的白眼后,乖乖的吃著手中的水果:“你說,你說,我聽著,我就喜歡聽故事了”,樣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可是長樂知道她是裝出來的,她豈是會怕自己的人,笑話,也不戳穿她,久久的陷入了沉思。
“我從小便錦衣玉食,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我的父皇母后都很疼我,我的皇兄也是將我寵的如掌上珠一樣,那時候的我很幸福,可是過了不久,他們雙雙過世,我的天如塌了一般,我再也看不見這個世間的顏色,那時候的我,活著,便如死了一般,皇兄接手了壑朝的權(quán)利,從那天開始,皇兄一心只有開闊疆土,他再也不會帶著我在皇宮里搗亂了,也不會在我闖了禍的時候站出來將所有的事攬在自己身上,我每天蹲在宮殿的角落,等著他如從前一般,拉著我的手偷溜出皇宮去街上買吃食,只是,后來我再也沒有等到過他,一次也沒有,那個時候起,我害怕自己一個人待著,越來越害怕”。
橋藍看了一眼長樂,一臉平靜,似乎這些故事不是自己,而是身邊的朋友,可是,她能親切的感受到,長樂的語氣帶有一絲顫抖,她沒有打斷她的話語,慢慢的,耐心的等著她重新開口。
長樂看了看遠處,吸了一口氣,又重新開了口:“也許你不會懂那種感覺,那個時期的我,渾身長滿了刺,沒有人敢接觸我,我像是被拋棄了一樣,于是我越來越恨這個皇宮,我越來越恨這里人,這里的事,所有的一切,我都恨,我如走尸一般活著,我看不見我前面的路,我想過死,可是我又不敢死,我害怕,我怕極了,我知道我膽小,我懦弱,再后來的日子,渾渾噩噩的,下人不敢接近我,皇兄一心只有朝政,不來看我,我的世界只有白天黑夜交替,那時候的我只是活著而已,不知道再后來那天,有人推開了我的宮殿門,我知道,又是新來的丫鬟,不知道里面住著什么樣的人,才會大著膽子進來,時間一長,肯定又是消失的不見,這樣的情況時常發(fā)生,我坐在角落里,聽著腳步聲一步一步的接近,這個丫頭似乎是有些傻,沒有人告訴她里面住著怎樣的人,竟然越走越近?!?p> 這時候的長樂,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像是這些事不曾經(jīng)歷一樣,云淡風(fēng)輕的聊著屬于自己的過往。
“后來我聽著一道聲音從我頭頂傳來,是長樂嗎?那道聲音猶如是出水的荷花,不占塵泥,好聽的讓人醉了一般,我失神的抬起頭看她,是一位很好看的女子,她就那么望著我,我就那么看著她,足足半晌,她開口‘來,長樂,姐姐帶你出去好不好’,那道聲音猶如魔力一般,我當(dāng)時不知怎么回事,我聽話的將我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她的手很軟很溫暖,一時間,我上了癮,就那么跟著她出了殿門,剛出門,好久沒見過光的我,被太陽刺的睜不開眼睛,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眼睛上方,好久好久,她才取開,溫柔的聲音再次傳來‘長時間沒有接觸光線,不遮擋一下,會刺傷眼睛的,現(xiàn)在你慢慢的睜開,試試’,我聽話的睜開眼睛,起初眼睛還有一些疼,慢慢的,便能如常的看向別處了,那時候我在想,世間怎會有這么好聽的聲音,再后來的事我不記得了,那位女子就是我的皇嫂,從小將我當(dāng)成自己孩子來疼的一位女子,在她身邊,我很放松,我很快樂,世間一長,我都忘了我曾有那么一段黑暗的過往,慢慢的,我的性子越來越囂張起來,再也不是躲在黑暗里渾渾噩噩的的丫頭了,我再次見到我皇兄的時候,他全身布滿了疲憊,他也是不大的少年啊,整個國家的擔(dān)子落到了他一人的身上,那時候我才知道,比起我,皇兄的日子過得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