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秀準時開場了??磁_上的座位上人坐的滿滿的,想不到南都有這么多有錢的夫人、小姐。十位娘子們帶著大丫鬟坐到指定的位置上。桃雨河其他小丫鬟被臨時借調(diào)去給夫人、小姐們端茶倒水。
臺上彩衣飄飄,臺下的夫人、小姐們邊喝茶邊聊天,桃雨開始覺得奇怪,她們不好好看臺上,怎么知道哪件衣服好呢?過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她們都有專門負責(zé)衣服的大丫鬟盯著臺上,看到好的衣服,大丫鬟就提醒自己的主子。
彩衣秀過了大半,桃雨穿梭在臺下,她邊干活邊留意著夫人、小姐們的動靜。一位楊夫人和一位季夫人分別帶著愛女來的,她們分座兩面看臺正中間最好的位置。她們的大丫鬟不時把看好的衣服記下來,桃雨估計兩位夫人每人都選了大概六七件了。
桃雨聽說秀臺上每件衣服都價值不菲,最便宜的都要百兩銀子,六七件衣服那最少也得六七百兩銀子,桃雨暗暗咋舌,南都人太有錢了,看來她選賣衣服這一行選對了。
桃雨十分盼望壓軸的那件衣服,它光是一角布料就深深吸引了桃雨,不知道做成衣服得好看成什么樣子?臺上的女子身形苗條,氣場強大,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這些女子?桃雨想象著那件衣服的樣子,不知道臺上的哪個女子能和那件衣服相得益彰,穿出它的美,不知道誰有這個好福氣。
這一刻,桃雨太想變強大,變有錢了。那樣,她就能擁有想要的那件衣服。
一陣緊密的樂聲響起,大家的注意力都聚集到臺上。桃雨知道壓軸的衣服要出場了。她找了個好一點的位置,翹頭望著。
先是一陣香風(fēng)吹來,臺子上起了騰騰的云霧,仿佛仙境一般。打頭陣的是兩排提著紅色宮燈的女子,女子們額間一點朱砂痣,頭上簪著一樣的蓮花簪,她們在云霧中飄然前行,就像天上的仙子。
前戲過后,壓軸該出場了。風(fēng)忽然大了,把臺上的云霧吹散開,穿著那件衣服的女子就像七天上的仙女從上面緩緩下來。桃雨不知道如何形容她此時的心情,穿衣服的人什么樣子沒有人在意了,那衣服沒有詞匯可以形容,美,最美的。桃雨的心“噗通噗通”的跳,她太想要那件衣服了。
掌柜的在所有人還沒有從震撼中完全醒來的時候,出場了。
“感謝各位夫人、小姐捧場。云端從來不辜負夫人、小姐們的期望,不知道夫人和小姐對今天云端的表現(xiàn)還滿意嗎?”
“哈哈哈?!闭乒竦拈_場白引起一片笑聲。
“閑話不說,咱們馬上進入今天的重頭戲,拍賣。最后一件衣服由于選材珍貴,制成成衣耗費了巨大的人力,所以,最好的東西值得最好的對待。本店決定這件衣服公開拍賣,人人有機會,價高者得之。本店鄭重承諾,一年內(nèi)不會有同種衣料同種款式的第二件出現(xiàn)。”
“好!”不知道是誰拍了下桌子,叫出一聲好。立刻就有人出價了。
“五百兩!”
“六百兩!”
“切!”桃雨不知道誰發(fā)出了這個不和諧的聲音。緊接著就聽見有人叫道:“兩千兩!”
“哇。”很多人一邊驚嘆著一邊倒吸了一口涼氣。
“三千兩!”
“四千兩!”
“六千兩!”
競價的人很快由很多人變成了楊夫人和季夫人兩邊的競爭。
“七千兩!”
“七千五百兩!”
“八千兩!”
除了季、楊兩邊的人,其他所有人都變成了吃瓜群眾。大家睜大了眼睛,豎起了耳朵,生怕漏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看著這場好戲。
“九千兩!”
楊夫人咬著牙親自出了價。場上一片靜默。季夫人那邊遲遲沒有回應(yīng),大家都以為這件衣服就要落入楊夫人囊中了。
“一萬兩!”
“嘩!”臺下沸騰了。
掌柜的適時制止了激動的人群?!凹痉蛉顺鰞r一萬兩,如果沒有再高的價格,這件衣服就歸季夫人所有了。”
楊夫人胸口起伏不定,楊小姐正抓著她的手安撫她。楊夫人深呼吸幾下,平復(fù)下來后,拍拍女兒的手:“好孩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著吧,娘一定給姓季的好看?!睏钚〗愫鋈谎劾锖鴾I花,泫然欲泣。楊夫人嘆了一口氣,臉上的顏色已經(jīng)換成了笑臉。
楊夫人笑著遙對季夫人頷首致意。季夫人落落大方的還了一禮。
彩衣秀落下帷幕。這場面夠普通人津津樂道到新年了。
季夫人雖然花了大價錢買了衣服,但是因為這件衣服,季夫人揚名南都城,這樣的效果她很滿意。
季夫人帶著她的女兒在花園里賞花。雖然已經(jīng)到了初冬,季家花高價請來的花匠不負季夫人的重托,花園里鮮花盛開,碗口大的金菊,墨牡丹、白牡丹、玉翎管、瑤臺玉鳳、學(xué)海、羞女、仙靈芝、綠水秋波等等各種名貴品種應(yīng)有盡有。季家的富貴果然能比得上京城的王公貴族了。
季夫人兒子有好幾個,女兒只有一個,取名叫“珍珠。”季夫人夫妻對女兒如珠如寶,季夫人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都弄來給她女兒。
季珍珠芳齡十六,正值花季。楊夫人幼女楊牡丹,也是十六芳齡,兩家都在為女兒尋找乘龍快婿。所以,這次彩衣秀兩位夫人都不惜下大本錢給自己的女兒買好衣服,打扮各自的女兒。這次楊夫人惜敗,沒買到衣服更丟了顏面,心中的怒氣難以消去。
楊夫人正在想對付季夫人的計策,小丫鬟把門房送來的請?zhí)偷剿馁N身媽媽手上,媽媽拿著請?zhí)谕饷媾腔擦艘粫?,才進來把請?zhí)o楊夫人過目。
楊夫人打開一看,請?zhí)羌痉蛉怂蛠淼?。季夫人辦了賞菊宴,請楊夫人帶著女兒一起赴宴。楊夫人怒火中燒,把請?zhí)拥倪h遠地。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眿寢屵B連勸著楊夫人。楊夫人發(fā)過火后,看了眼被扔到遠處的請?zhí)??!鞍阉眠^來?!眿寢層职颜?zhí)眠^來。“我們準備準備怎么去吧,免得叫她小瞧了我們楊家。”
楊夫人理智上知道季家必須去,但是心里無法接受被羞辱的事實。媽媽看著她疲憊的神色,心里只能跟著嘆氣。季家真是太過分了,已經(jīng)把楊家比下去了,何必再咄咄逼人,非要再打臉楊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