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首都機場候機樓燈火通明。候機樓內(nèi)人頭攢動,秩序井然。
田帆、孟虎、郭睿、瑪?shù)夏人娜松碇y(tǒng)一樣式的休閑裝,雙肩包,運動鞋,在人群中格外顯眼,儼然是一個小型的國際旅游團(tuán)。
郭睿母親林玉婷緊緊拉著兒子的手:“孩子,兩年前,媽送你當(dāng)兵,好像就是昨天的事??蛇@剛回來,媽又要送你去非洲……那么遠(yuǎn),你們得飛多長時間?。俊?p> 郭睿:“媽,一共得飛16-17個小時吧?!?p> 郭啟明:“這么遠(yuǎn),我們老倆口要是想去一趟,骨頭架子還不得顛散了?!?p> 郭睿:“爸,媽,你們總不能一輩子都把我摟在懷里吧。放心吧,這次去非洲,有班長和虎子同行,再加上瑪?shù)夏冗@個特約顧問,我們就像是五指并攏形成的一個鐵拳,一個堅強的團(tuán)隊。
“嗨……”林玉婷嘆口氣,她心里啥都明白,可還是舍不得兒子遠(yuǎn)足非洲。
田帆補充道:“阿姨,您放心,在我們這個團(tuán)隊面前,沒有攻不下來的堡壘,沒有打不勝的戰(zhàn)役。”
“對呀?!泵匣⒁慌怨膭畹溃骸鞍硞兯膫€人是一個堅強的團(tuán)隊。俺負(fù)責(zé)戰(zhàn)前偵察,郭睿負(fù)責(zé)分析研判,班長負(fù)責(zé)實施指揮,瑪?shù)夏蓉?fù)責(zé)戰(zhàn)地聯(lián)勤?!?p> 林玉婷:“你們說得都是些當(dāng)兵的話,我聽不懂。”
瑪?shù)夏龋骸袄蠇寢尫判?,我已?jīng)把他們?nèi)齻€人正式介紹給我的父親了。我父親說,坦桑尼亞歡迎他們,還說,一定會保護(hù)好他們,幫助他們事業(yè)成功。”
孟虎急忙貼近郭睿母親耳邊,神秘的:“她父親是坦桑尼亞大官?!?p> “哦?”林玉婷轉(zhuǎn)向瑪?shù)夏龋骸靶」媚?,你父親當(dāng)真這么說了?”
瑪?shù)夏龋骸爱?dāng)然?!?p> 郭睿:“我們找到了合適的項目,你父親能支持嗎?”
瑪?shù)夏龋骸爱?dāng)然。”
孟虎:“你父親能把當(dāng)?shù)匾恍┖玫?,賺錢的項目介紹給我們嗎?”
瑪?shù)夏龋骸爱?dāng)然。”
田帆:“我們找到好項目,你父親能跟我們一起合作嗎?”
瑪?shù)夏龋骸爱?dāng)然?!彼槊}脈的看了田帆一眼:“只要為你。”
孟虎拳頭往下一拉:“酷,聽見沒有,瑪?shù)夏人膫€當(dāng)然就全部搞定了,爽?!?p> 林玉婷高興地拉著瑪?shù)夏鹊氖郑骸罢嬷x謝你了,姑娘,有你和你的家人在非洲幫助他們,我就一百個放心了。”說完,擁抱瑪?shù)夏取?p> 站在一旁的戴娜眼見此情此景,禁不住輕聲問郭睿:“這個黑妞是誰?”
郭睿:“瑪?shù)夏?,坦桑尼亞留學(xué)生?!?p> 戴娜:“你們怎么認(rèn)識的?”
郭睿:“她在表舅醫(yī)院里實習(xí)。”
戴娜沉思了一下:“她是專程跟你們?nèi)シ侵薜???p> 郭睿搖搖頭:“她實習(xí)期滿,正好回國休假?!?p> 戴娜:“這么巧?”
郭睿聳了一下肩:“是啊,這么巧?!?p> 機場廣播發(fā)布了各次航班的登機信息。
郭啟明看了看手表:“好了,孩子們,送君千里總有一別。時間差不多了,你們該跨出國門,走向非洲了。”
林峰:“記住,一定要保持24小時不間斷的網(wǎng)絡(luò)聯(lián)系哦?!?p> 郭睿:“放心吧,一切盡在掌握中?!?p> 瑪?shù)夏龋骸芭笥褌冊僖??!?p> 送行人:“再見?!?p> 田帆:“都有了,立正,向祖國親人敬禮。”
三個大兵敬舉手禮。
……
舷窗外:浩瀚的云海在飛機下方飄動。
沙盤似的山川、森林、田野、村莊在飛機下方掠過。
雄偉的乞力馬扎羅雪山出現(xiàn)在飛機的下方。
臨窗坐著的孟虎驚叫起來:“班長,看,乞力馬扎羅雪山!”
人們的注意力倏地集中在飛機下方的乞力馬扎羅雪山——神圣而威嚴(yán)的山頂白雪皚皚,山腰云霧繚繞,充滿著神奇莫測的氣氛,如若置身其中定然仙境一般。機艙里的人們有拍照的,有用錄影的,還有全神貫注觀看的……
瑪?shù)夏炔皇r機地講解著:“乞力馬扎羅山海拔5,895米,位于赤道南緯3度,幾乎就在赤道下面,所以也叫赤道雪山。它是非洲的最高峰,被稱作非洲大陸之王。山頂常年溫度是零下34度,山下的熱帶草原最高溫度可以達(dá)到零上59度。所以,從山底、山腰到山頂,有熱、溫、寒三種不同氣候帶的植物同時生長,非常壯觀。希望你們能有機會去觀光游覽?!?p> 孟虎:“那是必須的?!?p> 郭睿:“到時候,請你給我們做全程導(dǎo)游?!?p> 瑪?shù)夏龋骸肮炷撬w佐?!?p> 三人合說:“沒問題?!?p> 瑪?shù)夏茸院赖模骸奥犖腋赣H講,1961年12月8日坦桑尼亞獨立時,把乞力馬扎羅山的主峰稱為‘烏呼魯峰’,也就是‘自由峰’。那天零點,舉國上下歡慶獨立,在首都達(dá)累斯薩拉姆的椰林廣場上,一名軍官從總統(tǒng)尼雷爾先生手中接過火炬和國旗,頂著狂風(fēng),冒著嚴(yán)寒,登上乞力馬扎羅山的頂端,點燃熊熊的火炬,插上嶄新的國旗。就在這同一刻,慶典儀式進(jìn)入高潮。殖民統(tǒng)治者的旗幟在黑暗中降下,獨立自由的坦桑尼亞國旗在歡呼聲中升起。人們盡情地唱呀,跳呀,慶祝自己的新生?!?p> 田帆:“我建議,讓大家一齊向乞力馬扎羅‘烏呼魯峰’,致敬?!?p> 三人挺直腰板,向窗外敬禮:“你好,乞力馬扎羅?!?p> 不料,此時機艙里居然爆出一片掌聲和吶喊聲:“你好,乞力馬扎羅”。——定睛一看,原來是同機的許多中國人在和他們遙相呼應(yīng)。
更叫人意想不到的是接下來竟有更多的語言在一起祝福乞力馬扎羅:
英語:“Hello, Kilimanjaro.”
法語:“Bonjour, Kilimandjaro.”
俄語:“Привет,киримазаро.”
葡萄牙語:“Olá, O Kilimanjaro.”
……
田帆:“瑪?shù)夏龋軉柲阋粋€問題嗎?”
瑪?shù)夏赛c點頭。
田帆:“坦桑尼亞和中國是什么時間建立外交關(guān)系的?”
瑪?shù)夏龋骸奥犖腋赣H講,這段歷史是這樣的。1961年12月8日,中國和獨立后的坦噶尼喀建立外交關(guān)系,1963年12月10日,桑給巴爾宣告獨立,也和中國建立了外交關(guān)系;1964年4月26日,坦噶尼喀和桑給巴爾組成聯(lián)合共和國,同年10月29日改名為坦桑尼亞聯(lián)合共和國,也就在這一天,確立了坦桑尼亞和中國的建交關(guān)系?!?p> 郭睿:“那就是說,坦桑尼亞聯(lián)合共和國成立的當(dāng)天,就跟中國正式建交了?”
“是的?!爆?shù)夏瓤隙ǖ狞c點頭。
孟虎數(shù)數(shù)手指:“哇,50多年了,真?zhèn)ゴ螅 ?p> 田帆:“而且還是鐵哥們,全天候朋友。”
孟虎:“俺建議:為了這50多年的中坦友誼,下飛機找個地方,俺請大家喝啤酒,慶祝慶祝。”
瑪?shù)夏龋骸昂猛?,那就喝我們坦桑尼亞自己生產(chǎn)的乞力馬扎羅牌啤酒!”
孟虎:“好啊……”
田帆忙止?。骸皣u……小點聲……”
……
飛機滑進(jìn)D市國際機場跑道,緩緩地駛進(jìn)停機坪。
這座機場始建于1918年,是當(dāng)時德國殖民地政府在坦桑尼亞建立的第一座機場。時至今日再看,機場的外表建筑似乎顯得有些單調(diào)和陳舊。
機場出口大門對面的護(hù)欄外聚集著各種膚色、各種年齡的迎接人群。
揚聲器里傳送著具有濃郁非洲風(fēng)味的背景音樂。
恰瑪身穿坦桑尼亞特色的民族服裝,和家人靜靜地迎候著女兒和中國客人的到來。
瑪?shù)夏韧现欣钕涞谝粋€走出海關(guān)。她心情急迫地在歡迎人群中尋找著自己的親人。郭睿、田帆、孟虎三人拖著行李箱,緊隨其后。
瑪?shù)夏鹊牡艿芴K迪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瑪?shù)夏?,招手道:“瑪?shù)夏??!?p> 瑪?shù)夏软槃菀部匆娏俗约旱挠H人。她興奮地指著站在不遠(yuǎn)處的父母,告訴身后的田帆:“密斯特田,我母親,我父親,還有我弟弟?!?p> 田帆也為瑪?shù)夏雀吲d:“你快過去,把行李給我?!?p> “爸爸!”瑪?shù)夏葥溥M(jìn)父親恰瑪?shù)膽驯?,用非洲特有的方式分左右兩次親吻了父親;“媽媽!”她又用同樣的方式,親吻了母親羅希;“蘇迪……”擁抱了弟弟蘇迪。
恰瑪:“瑪?shù)夏龋埥榻B一下你的中國朋友?!?p> 瑪?shù)夏绒D(zhuǎn)身招呼道:“來吧,拉菲克。(斯語:朋友)”
三個大兵圍攏過來。
瑪?shù)夏冉榻B道:“我的父親,密斯特恰瑪;我的母親,密斯羅希;我的弟弟蘇迪。”她又轉(zhuǎn)身:“這位是田先生。”
恰瑪用非洲特有的方式跟田帆握手:“歡迎來到坦桑尼亞。”
瑪?shù)夏龋骸斑@位是郭先生?!?p> 恰瑪:“密斯特郭,歡迎歡迎?!?p> 瑪?shù)夏龋骸斑@位是老虎先生?!?p> 恰瑪:“你的名字叫老虎?”
孟虎一愣:“我?……老虎?”
瑪?shù)夏燃泵忉專骸爸袊说拿指覀兎侵抟粯?,比如……席蓋拉是香煙,比松是野牛,卡哈瓦是咖啡?!?p> 田帆:“恰瑪先生,羅希夫人,謝謝你們的迎接?!?p> 恰瑪:“卡里布。(斯語:歡迎)”
瑪?shù)夏龋骸拔腋赣H說:歡迎你們?!?p> 郭睿:“我們用斯瓦西里語怎么回答?”
瑪?shù)夏龋骸鞍⑷瞿?。?p> 三個大兵同時:“阿三忒撒那。”
恰瑪笑道:“到坦桑尼亞,你們一定要首先學(xué)會斯瓦西里語?!?p> 田帆:“我們會做到的?!?p> 恰瑪:“聰明,密斯特田,你是個聰明的年輕人。”
田帆:“謝謝你的夸獎?!?p> 瑪?shù)夏龋骸八麄內(nèi)齻€人都曾經(jīng)是軍人?!?p> 恰瑪驚奇的:“阿斯嘎里?(斯語:軍人)”
瑪?shù)夏瓤隙ǖ狞c點頭。
恰瑪:“我們之間一定會有很多共同的語言,請他們到我家里吧?!?p> 瑪?shù)夏龋骸拔腋赣H請你們到我家做客。”
三人:“阿三忒撒那。”
剛走出兩步,恰瑪突然想起了什么:“哦,你們看見乞力馬扎羅雪山了?”
三人:“看見了?!?p> 孟虎:“我們還向它招手,說你好了。”
田帆:“全體乘客都向乞力馬扎羅問好了?!?p> 恰瑪:“非常好,乞力馬扎羅山是我們坦桑尼亞人心中的驕傲。”他轉(zhuǎn)向瑪?shù)夏龋骸罢埜嬖V這些中國朋友,我真誠邀請他們到乞力馬扎羅山下的盧肖頭(地名)家里做客?!?p> 瑪?shù)夏绒D(zhuǎn)告了父親的邀請。
田帆:“謝謝恰瑪先生,我們一定去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