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jié):獲獎感言(下)
化妝師催促道:“叫你打你就打呀!愣著做什么?”
助理在化妝師的催促下?lián)芡ㄗ约和瑢W(xué)的電話。趙欣怡的化妝師是公司在決定重點培養(yǎng)她之后特意為她配備的私人化妝師,基本和她的生活助理一樣隨時跟在身邊,因此她的一舉一動化妝師都很清楚。
化妝師助理掛了電話后對潘曉曼說:“還沒有解決呢,好像現(xiàn)在她打算自己花個一兩萬買一套呢,但是還沒完全定下來。”
潘曉曼拿起手機給一家國際輕奢品牌中國區(qū)負責(zé)人打了過去,一番交談后對方答應(yīng)看在潘曉曼的面子上主動贊助一套自家品牌今年新款高定禮服給這個叫趙欣怡的網(wǎng)紅。潘曉曼掛掉電話后囑咐在場的所有人不許將這個事情說出去,更不能讓趙欣怡知道是她在背后幫的忙。雖然一屋子的人都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是既然潘曉曼吩咐了那照做就是了。這個圈子最忌諱的就是多嘴多舌好打聽事兒的了,這是“入圈須知”的頭款頭條。
趙欣怡那邊接到國際品牌主動打來的電話后可以說是喜出望外。別說是國際大品牌,就連國內(nèi)不太知名的品牌都沒有接受他們的要求肯出贊助的,更不用說是主動投來“橄欖枝”的了。這是趙欣怡第一次穿上國際大牌的高定禮服,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而且像是天上掉下的餡餅兒砸中了一般,喜極而泣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叵肭皫滋爝€在為了能有一件像樣的禮服發(fā)愁,現(xiàn)在不但解決了禮服這個難題,還解決的如此完美。她捧著那件鑲嵌著水晶點綴的禮服愛不釋手,輕柔的像是在撫摸嬰兒的肌膚。她試了一下這件禮服感覺有點緊,于是趕緊脫了下來怕把衣服撐壞了。
助理說:“我聯(lián)系商家讓他們換一件吧”
“不要!只是緊而已,沒關(guān)系的”趙欣怡趕緊阻止住要打電話聯(lián)系品牌商的助理。
助理不解的看著她舉著手機沒有打出去,顯然是被趙欣怡的態(tài)度整蒙了。
“只是緊真沒關(guān)系的,而且也沒有緊多少。我減肥,還有十來天呢,我一定能瘦下來”
助理還是不解地問:“為什么不讓他們換一件兒呢?萬一你到那天穿著還是緊怎么辦?”
“他們能給我們提供禮服就不錯了,還是盡量別再給人家添麻煩了,萬一不給贊助禮服了怎么辦?再說了,這件禮服挺好看的,要是再換一件不如這個好看又怎么辦?再找人家換?要是人家煩了不管了,我們不就又沒得穿啦!我一天就吃一根黃瓜,再增加運動量,我肯定能瘦的,放心吧!”
從那天潘曉曼得知自己的化妝師助理和趙欣怡的化妝師是同學(xué)后,就讓化妝師助理時常向她同學(xué)打聽著趙欣怡的情況。禮服緊的事情就在發(fā)生后的第二天上午傳到了潘曉曼的耳朵里,當(dāng)天下午品牌商派人拿了六七套禮服專程去供趙欣怡挑選,尺碼自然是按照她的化妝師提供的尺碼準(zhǔn)備的。
群星云集、星光璀璨,這都不足以形容電影節(jié)開幕式的宏大場面。紅毯兩旁站滿了記者和不停閃爍著閃光燈的攝影師還有舉著熒光牌子的應(yīng)援粉絲團。這是潘曉曼和趙欣怡有生以來作為明星參加的第一個電影節(jié),也是第一次像她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在電視上看到的明星那樣走上紅毯不停地擺著各種姿勢配合著媒體記者、攝影師手中的照相機和攝像機。
為了這一天,為了紅毯上的那幾十秒她們專程找了老師上課學(xué)習(xí),除了工作以外的時間里都會不停地練著自己的形體動作,哪怕是每一個細小的表情都是要精心設(shè)計照著鏡子來回練習(xí)的。潘曉曼是和《那樣年華》劇組的主創(chuàng)人員一同踏上紅毯的,在導(dǎo)演的帶領(lǐng)下踩著同樣的節(jié)奏通過了紅毯,一路上潘曉曼都很是緊張,好在沒有出現(xiàn)什么突發(fā)狀況,這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趙欣怡是應(yīng)時尚雜質(zhì)邀請來的電影節(jié),再加上她的名氣放在這里實在是不夠看的,所以安排走紅毯的時間比較靠后,等她們這些既無作品參賽又無多大名氣的藝人走上紅毯時,采訪的各大媒體記者基本已經(jīng)走的七七八八的了,只剩下一些有贊助的各大品牌或是媒體等著拍機組自家邀請的藝人的記者攝影師還在努力的苦守陣地。
趙欣怡看著正在收拾相機包和折放三腳架的攝影師以及轉(zhuǎn)身正要離場的記者時,心里涼了一半,似乎這將近十幾天的辛苦訓(xùn)練都是白費了。鼻子一酸,她真的很想放棄。她腦子里一片空白,機械的掛著這些天早已練熟的假笑,擺著早就設(shè)計好的動作等著僅存的那幾十臺攝像設(shè)備零零散散間歇式的閃著閃光燈。最終理智戰(zhàn)勝了這一切,這么多天的付出和努力不能白白浪費,這件雖是從天而降的禮服也是得來彌足珍貴,不能辜負了今晚精心打扮的妝容。昂首挺胸重新打起精神,好好享受這塊柔軟而又艷麗的紅毯才是最該做的事情。她想到這里重新振奮起精神,將這塊紅毯當(dāng)做是她前往光明大道的一部分,走出了屬于她的自信。
開幕式過后正式將電影節(jié)的序幕來開了,經(jīng)過幾天的各重活動后今晚到了整個電影節(jié)最受關(guān)注的頒獎典禮環(huán)節(jié)。
張導(dǎo)的《那樣年華》無疑是今晚主競賽單元的一大贏家,最佳編劇、最佳攝像、最佳美術(shù)、最佳導(dǎo)演可以說是包攬了整個大賽的大部分重量級獎項,潘曉曼也憑借此片獲得了最佳潛力女演員獎項,雖然離著最佳女演員的獎項一步之遙,但是能被提名作為第一次“觸電”的她來說已是極其不容易的了。當(dāng)頒獎嘉賓宣布最佳潛力演員獎的獲得者是潘曉曼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傻了,呆愣好幾秒鐘最后在旁邊張導(dǎo)的一個禮貌性的擁抱中才稍稍緩過神。她像眾多提名的演員一樣準(zhǔn)備了獲獎感言,也像眾多提名的演員那樣滿懷期待的希望獲獎的是自己,可她在心里一直暗示自己能得到提名就已經(jīng)是很大的殊榮了,得獎的事情肯定輪不到自己身上,所以一定要放平心態(tài)面帶微笑,向眾人那樣恭喜獲獎?wù)?,一定要有風(fēng)度的去微笑鼓掌,頒獎典禮后接受采訪的時候也一定要顯得謙虛、心胸寬廣,大器的發(fā)表與獎項失之交臂的感受。
可上天就是眷顧了她,獲獎的就是她,這下子淡定不下來了,她提著拖地的長裙走上頒獎臺接過頒獎嘉賓手中的獎杯與他們擁抱以示感謝后站到話筒前平復(fù)了一下還在激動地心情,盡量的不讓自己發(fā)出因為激動和緊張而顫抖的聲音:“謝謝,謝謝評委組把這個獎項頒給了我”,說完這句話后她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激動地哭了出來,她用手輕輕捂住嘴轉(zhuǎn)身背對著臺下的觀眾,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努力的讓眼眶里的淚水憋了回去,然后轉(zhuǎn)過身勉強擠出了一個自我安慰地笑容接著說:“不好意思太激動了,我在來參加頒獎典禮的兩天前就寫好了獲獎感言,然后還努力的一個字不差的背了下來,并且我還對著鏡子不斷地練習(xí),可是我現(xiàn)在連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當(dāng)她說到這里的時候臺下一陣哄堂大笑,他們不是嘲笑而是覺得這個小姑娘很可愛,說的都是大實話,應(yīng)該說臺下的前輩、平輩都是深有同感的。
潘曉曼接著說:“我雖然寫了獲獎感言,雖然入了圍,但是我真的沒有想過真能拿到這個獎杯,剛才在下面坐著的時候,我還在安慰自己。心里想著沒關(guān)系你就是來感受這個氛圍的,一會一定要面帶微笑的鼓掌表示恭喜獲獎?wù)?,所以念到我名字的時候,我傻了。說了這么多,其實我現(xiàn)在腦子是凌亂的,不過我還是借這個機會真心的謝謝評委組給了我這個獎,謝謝導(dǎo)演當(dāng)時沒有放棄我,給了我這個機會,謝謝《那樣年華》的所有演職人員對我的幫助,謝謝所有愛我、關(guān)心我的家人、朋友、觀眾、還有‘螢火蟲’們,謝謝你們!”
趙欣怡坐在離舞臺比較遠的一個角落的位子上擺弄這才換的新款手機,她沒有心思去關(guān)心獲獎的人是誰,因為再怎么頒獎也辦不到她的頭上來。并且每個獲獎?wù)呱吓_說的獲獎感言基本都是套話千篇一律沒有新意,更何況這種頒獎典禮除了粉絲和電視機前的觀眾看的津津有味兒外,著實枯燥無趣。她來這里不過就是為了增加些曝光度,沾沾電影節(jié)的名氣而已。
當(dāng)聽到潘曉曼獲獎的時候她突然來了精神,直起腰東張西望的尋找潘曉曼所坐的位置。她想看看這個正當(dāng)紅的同學(xué)今天穿的什么、打扮的怎么樣,試圖尋找到潘曉曼身上某一個細小的細節(jié)做的不如她好,這樣才可以緩解心中的不舒服感,降低心中的落差從而獲得某種心里上的平衡。但是離的太遠了,實在是看不清,只好目不轉(zhuǎn)睛的一直盯著潘曉曼上了頒獎舞臺說了那番獲獎感言。
趙欣怡聽完潘曉曼的獲獎感言后鄙夷地撇了她一眼隨即小聲地說了句:“什么玩意兒啊”這個聲音小的極為可憐,或許也就只有她自己才能聽清楚吧
潘曉曼拿著獎杯走下頒獎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臺上的主持人見她坐定后說:“潘曉曼可以說是這兩年當(dāng)紅的一顆新星了紅到發(fā)紫的顏色,基本兩三個月就會登上一次熱搜,每次的熱度都高到嚇人,可以說是現(xiàn)在炙手可熱的一個新星。許柏洋你說是不是?來,話筒遞給他。潘曉曼得獎你有什么話想對她說的?”全場又一次被主持人的問話點燃,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許柏洋所坐的位置,攝像機齊刷刷的轉(zhuǎn)向了他。
許柏洋接過話筒:“我想潘曉曼的粉絲此時更加為她開心,是不是‘螢火蟲們?’《那樣年華》我去電影院看了,張導(dǎo)的大手筆果然不同凡響,希望張導(dǎo)也能給我一次與你合作的機會,謝謝”
顯然這個回答沒有達到主持人的滿意:“柏洋,給你話筒不是讓你推銷自己的,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請正面回答”臺下又是一片哄笑。
“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最棒的,一起加油!謝謝”許柏洋把話筒遞還給工作人員,在場的嘉賓和觀眾不約而同的為他們兩個人鼓掌表示祝福。
趙欣怡沒有和眾人那樣鼓掌,只是帶有不只是嫉妒還是仇視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潘曉曼,足足看了她一分多鐘,似乎是心里盤算好了一些什么事情,一邊的嘴角不自覺的上仰冷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