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看電影
司朔醒了,睜開眼,漫天黑暗占據(jù)全部視線,如同被不透光的黑布蒙住了雙眼。
“這是哪兒?”
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荒,可是卻并沒有得到應答,但司朔早已見怪不怪——這事兒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不止一次,最開始是在師門的煉心路上,隨后是在圣姑郡,反正一碰上硬茬子,這兒總能出岔子。
指望不上別人,就只能靠自己。司朔伸出雙手,漫無目的的向四周摸索,很快,他便摸到了一個類似于椅子靠手一樣的物件,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司朔又稍稍往后一靠——果然,自己現(xiàn)在是坐在一把椅子上。
繼續(xù)往四周摸索,右手剛一探出,便觸碰到了一樣冰涼而又柔軟的東西,像是女孩子的小手。等等,女孩子?
怪不得,總有一股熟悉的香味往鼻孔里鉆,難不成,自己身邊又坐著一位熟悉的女孩子?是誰?
還沒等司朔繼續(xù)深入思考這個問題,從遠處打來一道強光,讓司朔的雙眼能夠看清自己所在的位置,還有身邊的環(huán)境。
司朔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身處于一個十分寬廣的房間內,擺滿帶靠背的座椅,房間最前方掛著一塊兒白布——光正是從那白布射過來的。
這兒的環(huán)境很容易讓司朔聯(lián)想到一個地方,電影院。
電影院?開什么國際玩笑!司朔狠狠的往自己臉上抽了兩巴掌,一個充滿玄幻味道的修仙世界,哪兒來的電影院?那群天天修煉像塊兒石頭一樣的家伙們連電燈都沒發(fā)明出來好嗎!
腦子里又昏又漲,像是吸入了過多的二氧化碳,司朔又像旁邊瞅了一眼,看看是那家姑娘坐在自己身邊,果不其然,毛絨耳朵大尾巴,身邊的座位上蜷縮著一臉驚恐的小狐貍,還是化為人形的。
怎么回事,司朔明明記得在自己昏迷前小狐貍的靈力可是被抽光的,怎么現(xiàn)在又化形了呢?自己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司朔選擇放棄。畢竟這兒連電影院都能出現(xiàn),哪怕下一刻白布里鉆出個高達來司朔都不覺得奇怪,就當它是一場了無痕的大夢吧,他安慰著自己。
既然是夢,那自然要放肆些,在一個十七八歲正值青春期少年(單指身體)的夢里,出現(xiàn)什么404場面都不奇怪。笑嘻嘻的司朔扭過頭看到小狐貍擔驚受怕的樣子,伸出手,捏了捏她吹彈可破的臉。
“嘶….疼!”在現(xiàn)實里被小狐貍咬也罷了,在夢里還被咬,痛感還如此真實和強烈,這是讓司朔不能忍的,腦子里閃過一絲搞怪的想法,司朔又騰出另一只手,死死捏住小狐貍另一邊臉頰。
“臭狐貍壞狐貍,讓你咬我讓你咬我!”
兩邊臉頰都被揪住的小狐貍還真拿司朔沒辦法,細胳膊細腿兒的,在司朔懷里沒能撲騰出一片兒浪花來,兩只烏黑的大眼睛流出委屈的眼淚,喉嚨里還“啾啾啾”的叫著,看起來很難讓人不心生愛憐。
當然,司朔除外,他現(xiàn)在唯一疑惑的就是為什么小狐貍變成人形后還在說狐貍語,也就是那啾啾啾的聲音。
“臭狐貍,天天吃我那么多零食,還敢咬我,看我不把你的臉給捏成包子!”
司朔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中仿佛堵著一股子惡氣,而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身邊的小狐貍正好成了發(fā)泄的對象——這樣并不好,但畢竟是在夢里。
太陽下面不可能沒有影子,哪怕是像司朔這樣淡然的人,心中也會積攢著暴戾,這些負面情緒是難以消化的纖維素,只能用別的法子讓其從身體里排出去。
還好司朔這些年爹疼娘愛師傅關心的,并未積累太多負面情緒,很快,他就放過小狐貍的臉頰,而此時的小狐貍,臉已經(jīng)大了整整一圈。
司朔一放開手,小狐貍就一口咬了上來,這一次,咬的是脖子,但被司朔躲過,咬到了肩膀上面。
他并沒有掙脫,因為自己心里也對其有著淡淡的愧疚,即使是在夢里,他也覺得自己不該這樣對待洛兒,于是專門選了一塊兒咬了也看不出來的地方,任憑她下口。
“這場夢如果就這么結束的話,那就真的太古怪了吧?”司朔捏了捏小狐貍的耳朵,心中疑惑不減——周圍始終保持著一種不明不暗的環(huán)境,讓人難以判斷時間的流逝,這種度秒如年的感受他只在高數(shù)課堂上體驗過。
小狐貍終究是沒把司朔肩頭扯塊兒肉下來,松了口,臉上仍掛著淚花,大尾巴掃來掃去,可憐巴巴的看著司朔。
“啾啾啾!”
“你說啥?”
司朔雖然知道這是狐貍語,但從未深入研究過,誰知道小狐貍在哪兒鬼叫個啥,說不定本就是一些沒意義的話呢?
但是不回應也是不好的,身處夢里,不知為何,司朔反而有些害怕寂寞,生怕坐在自己腿上的小狐貍像被針戳破的肥皂泡,啪嘰一下就沒了。
“大楚興,陳勝王?”
司朔的回應換來小狐貍的兩巴掌,打在臉上,司朔倒不是很生氣,而是繼續(xù)饒有趣味的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what does the fox say?”
小狐貍既不懂文言文,更不可能懂英文,每當司朔嘴里蹦出幾句俏皮話,小狐貍總要啾啾啾一番,對于這種行為,司朔只當是在陪自家養(yǎng)的狗狗玩耍。
很快,小狐貍好像也失去了和司朔“玩鬧”的興致,徑直鉆進司朔懷里,軟綿綿的摟著他的脖子,濃郁的少女香味兒鉆進司朔的鼻孔里,但他并沒有任何出格的想法,反而將注意力轉移到那塊兒發(fā)光的白布上。
剛剛司朔就嘗試過了,自己好像并不能離開座位,小狐貍也是,最多最多也只能鉆進自己懷里——這又是為什么?按理來說,在夢里,做夢的那個家伙才是夢境世界的主宰,可是哪家主宰會像這樣,動彈不得?而這里唯一的異常好像就出在那塊兒白布之上。
那塊兒白布并不是一成不變的白,在司朔眼中,上面好像還跳躍著無數(shù)的花點兒,也不知是自己眼花了,還是本就如此,但這已經(jīng)足夠引人注意的了。
又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幾個呼吸,幾炷香,幾個時辰,亦或者幾天,幾個月,甚至幾十年?司朔不知道,唯一明白的就是,那白布上面,真的浮現(xiàn)出各種畫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