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被關(guān)押的皇子
司朔陷入了束手無策的狀況。
他毫不懷疑這位國師有讓小狐貍的特征顯露在眾人面前的方法,一旦那樣做,白戈就立馬有了翻身的理由。
“都是他栽贓陷害的?!?p> 這句話一擺出,司朔就徹底沒了反駁的理由,就連小狐貍和白淺淺還有成川師弟,都會陷入極其被動的局面。
小狐貍并不蠢,至少在這種情況下,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司朔的苦惱是來源于她,于是便立刻換了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捂著耳朵蹲在地上,可是那位國師似乎沒有一點兒心慈手軟的意味,一雙眼睛仍然饒有深意的盯著司朔。
“道友,先別急著回答,還有條件可以談的?!币坏纻饕暨M(jìn)入司朔耳中,顯然接下來的話他并不想讓外人聽見。
“條件?”
“沒錯,跟在白戈王爺身邊的那只狐妖是我的同伴,而且她留在王爺身邊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吸食陽氣——那只是她作為妖獸的本能,也不是為了禍害王朝,完完全全是要調(diào)查一樣事情,所以這完全是一場誤會?!?p> 國師直接攤牌了,很真摯的口氣,讓司朔不由自主的去相信——事實上,他現(xiàn)在除了相信也沒別的辦法,畢竟在開啟第二丹田前,他是肯定打不過一位脫胎境修士的,而且這里又是他的主場。
“好,我相信你,只要你不揭發(fā)我同伴的身份??墒俏以撛趺醋觯俊?p> “很簡單,我只需要一份白公主的血液?!?p> 血液?這家伙要血液干嘛?司朔看著這個將自己遮掩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國師,差一點一句卑鄙的外鄉(xiāng)人就脫口而出。
“不必多想,我們不是壞人,”看到司朔猶豫的模樣,國師解釋道,“我們只是一群探求真相的人?!?p> “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司朔決定先使用緩兵之計,現(xiàn)在這家伙說的話讓他感覺在面對一位瘋狂科學(xué)家,心里總有些毛毛的,“得先問問淺淺的意思。”
“請便?!?p> 司朔連忙傳音給白淺淺,十分嚴(yán)肅的講了來龍去脈,本以為她會猶豫片刻,但沒想到白淺淺立刻滿口答應(yīng)下來,這讓司朔有些無奈。
“她答應(yīng)了,”司朔又傳音給國師,“不過現(xiàn)在眾目睽睽之下,似乎也不是那么方便取血?!?p> “放心,等時機(jī)到了,我自會去找你?!眹鴰熁卮鸬?,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司朔的衣袖上撕了一塊兒下來,“到時候我的同伴會順著這上面的味兒找到你?!?p> “莫名其妙,”司朔看著國師的身影漸漸遠(yuǎn)去,白戟也押著滿臉絕望的白戈離開,這場鬧劇似乎就這樣結(jié)束了。
不,這只不過是開端。成川跑了過來,在休息一會兒后,鬼氣徹底從他身體中排干凈了,因禍得福的,他境界上的瓶頸似乎也有些松動,但是現(xiàn)在絕不是破關(guān)的時候。
如果沒有發(fā)生剛剛那一檔子事,現(xiàn)在的成川完全可以悠然乘坐飛舟回到宗門,順便在路上突個破什么的,但是偏偏……
他又掏出那個布滿裂紋的銅缽,滿臉憂愁,把這么珍貴的法器給弄壞了,還不知道師長們要怎么責(zé)罵自己呢!
“小師弟呀,別總哭著個臉,”司朔出聲安慰道,“不就弄壞個法器嘛,小事!你師兄我這些年砍斷的寶劍沒有一百也有八千了,想開些?!?p> “那能比嗎!”聽了司朔的話,成川更是欲哭無淚,你可是整個宗門的劍道之星,哪怕把掌門的胡子給揪掉了他也只會哈哈一笑,人比人氣死人??!
沒去理會小師弟的黯然神傷,司朔又回到白淺淺身邊,關(guān)切的問道,“淺淺,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爺爺他是死于非命,”白淺淺目光堅定,“我想把這件事調(diào)查清楚?!?p> 果不其然,師妹的回答和司朔所想的完全一致,但他并不如何高興。
這種涉及到俗世王朝的斗爭,往往都是盤根錯節(jié),極其復(fù)雜的,先不說想要完全調(diào)查清楚,需要付出多大的人力物力,而即使調(diào)查清楚了,最后的結(jié)果也大多讓人難以接受。
但誰叫自己之前夸下過???,要永遠(yuǎn)站在師妹這一邊呢?想到這里,司朔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算了算了,就當(dāng)是博美人一笑,畢竟有位前輩為了逗妹子一笑把自己的國家當(dāng)做玩笑,自己不過是費些精力而已,想想還是很劃算的。
接下來就沒他們什么事了,成川小師弟還需要和大夏王朝的官員修士們討論關(guān)于老皇帝黑化的事兒,也就是所謂的開會,白淺淺頂著災(zāi)星的名頭,哪怕她是名義上的下一任女皇,也沒哪個不要命的家伙敢去觸這個霉頭。司朔就更不用說了,人生地不熟的,哪個會閑著沒事去打擾他?
殿外的百官則被暫時遣散了,但被勒令不許離開皇城,因此今天皇城中的客棧每一家都人滿為患。
……
“可惡,放我出去,我沒有被妖怪迷惑!”手帶鐐銬,滿臉猙獰,一間昏暗的牢房里,白戈用拳頭憤怒的敲打著鋪滿干凈稻草的地面。他身上被毆打所致的傷口在修士的治療下好了大半,囚衣也是潔凈而保暖的——畢竟身為一位王侯,這點待遇還是得給的。
沒人回應(yīng)他,因為這是一件特制的牢房,里面關(guān)押的都是身份極為敏感的人物,為了防止獄卒被誘惑或策反,只有在一日三餐的時候才會有被刺破雙耳,割掉舌頭,目不識丁的健婦進(jìn)來送飯,打掃便溺。
回想到這些,白戈徹底絕望,本以為自己二哥把自己關(guān)起來只是緩兵之計,可沒想到他這么狠的心,居然將關(guān)押的地點選到了這兒!
“可惡啊白戟,你一定是想獨自侵吞皇位,才借此機(jī)會,把我弄死!”白戈的鐐銬因為其憤怒的揮動而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像是惡狗在吞吃骨頭。
在這間牢房里,因為沒有獄卒的緣故,所以犯人不會受到虐待,但肉體上的虐待并非是最恐怖的刑罰——白戈將目光投向四周,除了自己這一間有一扇透光的小窗戶之外,其余的都籠罩在陰暗中,沒有一點兒動靜傳出。
孤寂,死一般的孤寂。白戈有些瘋癲的笑了起來,如果持續(xù)保持這個狀態(tài),自己恐怕三天不到,就會被逼瘋,到時候白戟那家伙登上皇位就更加名正言順了。
白淺淺那個天煞孤星,肯定對皇位沒意思的,雖然不明白她為什么放著好好的仙不修又跑回來,但看她的樣子似乎并不是來爭權(quán)奪位的,那么白戟的競爭對手就只有自己一個了。
“為什么,為什么我沒能早一點想明白呢!”白戈又是憤怒的一拳,錘在地上,可是有著那些柔軟的稻草,只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噗呲”,連引起回聲都不夠格。
瘋鬧了半天,身體本就虛弱的白戈耗盡全部體力,靠在用規(guī)整青石砌成的獄墻邊,喘著粗氣。他后悔,但更不明白,為什么每次看到白淺淺那個女人,心里的怨氣都像被點燃一樣,怎么都抑制不住,她是大哥的女兒,自己明明是最尊敬大哥的……
難道是嫉妒老皇帝,也就是自己爹對她那超乎尋常的寵愛嗎?又或者是她那個災(zāi)星的名頭?白戈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直到他聽見左側(cè)傳來一聲幽幽嘆息。
“這么多年了,沒想到這里還會有新朋友。”
“是誰!”白戈如同觸電一般蹦起來,一臉謹(jǐn)慎的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哪里還有半點精疲力竭的模樣?
他左側(cè)的牢房同樣籠罩在黑暗中,看不清里面關(guān)著的是誰,只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后有一雙滿是傷疤的手,搭在鐵柵欄上。
“你湊近些,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為何聲音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