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蟲的來歷,以及凡人的歸宿
“太虛,又是什么?”林婉等人面面相覷,這個從王淼口中蹦出的新詞,她們?nèi)粵]聽說過。
“也是,你們肯定不知道,畢竟按照常理,只有仙門境界的修士才有資格接觸它,”王淼此時貼心的充當起解說員來,“事實上,我也無法準確的給太虛下一個定義,你們以后,恐怕也沒機會親自接觸,所以接下來的話,你們當成故事聽就好了。”
“我剛剛講到哪兒了?哦對,我殺死了一個無辜的修士,搶了她的令牌,為了躲避仇家追殺,來到這座浮島上?!?p> 林婉的身軀微微向前傾斜,眼神十分專注,哪怕剛剛王淼說把他的話當成故事,她也不想漏掉任何一個細節(jié)。
“如你們所見,這座島上的天材地寶數(shù)量和大陸上簡直不可同日而語,當時我就是存了在上面利用天材地寶修煉,等實力增強后,用實力挽回我的清白,”說到這兒,他苦笑一聲,“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浮島上遍地的天材地寶,實則是一個陷阱?!?p> “知道我為何禁制你們在島上吞服采摘的寶物么?”
林婉搖了搖頭,“這一點,我一直都很奇怪,但想到您做事下安排一定都是事出有因,因此才憋在心里,難不成,其中有什么隱患?”
“隱患?當然有,”王淼冷冷將圍在他身邊的眾人掃視一眼,“還記得前幾日你們有幾個不聽我的勸告,去一個洞穴采摘靈藥的時候,涌出了一只怪蟲?”
林婉臉上浮現(xiàn)出了然的神色,連忙回答道,“當然記得,那只沒有定型的蠕蟲,實在讓我難以忘懷,您當時還說,那怪蟲名為‘蟲’?”
“沒錯,蟲,原產(chǎn)于南蘆洲,哪怕是以前都非常少見,但從一些古籍上可以了解一些,”這時候,王淼露出了詭異的一笑,“可后來我才明白,那些蟲的來歷,遠沒那么簡單。”
說完這話,他身上的氣息開始變的不穩(wěn)定,偶有荒蕪縹緲的味道泄露,讓身邊眾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也冒出疑惑——這王淼,似乎變了個人似的。
“在比遠古還古老的年代,那個時候,或許修士才剛剛出現(xiàn),以原始的部落形式延續(xù),而就在那時候,有一個部落的人,因為不尊重上天,妄圖竊取天道,最后被降罪,整個部落的人,被某些東西所侵襲,變成了蟲的模樣?!?p> 王淼滿意的看了一眼林婉等人目瞪口呆的樣子,當年他得知這些事的時候,也和她們一個表現(xiàn),甚至還不如,“而這座浮島上所有的東西,無論是飲水,還是野果,甚至妖獸,身上都帶有這種可以讓修士轉(zhuǎn)變?yōu)橄x的東西,這就是原因?!?p> “可......”林婉先是被王淼的話所震撼,腦子一片空白,可很快她回過神,便意識到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對,“可是您剛剛不是說,不是說......”
“嘿嘿,婉婉你不愧是我看好的人,腦子轉(zhuǎn)的還算快,”王淼發(fā)出一聲贊嘆,“沒錯,我剛剛的確說了,自己想要利用那些天材地寶提高實力,也確實吞服了不少產(chǎn)于浮島的靈丹妙藥,可最后我遇到了那一位。”
他用手指了指洞穴的出口,也就是林婉剛剛看到巨大軀干的方向,“我用人的身份,和那一位做了些交換。”
林婉將目光落向王淼的腹部,“是...是那個眼睛的符號嗎?”
“沒錯,”他回答道。
......
“你是凡人?”
“為什么這里會出現(xiàn)凡人?”
那個臉上帶著全遮面具,獵人打扮的家伙自出現(xiàn)后,接連不斷的向著李富貴提了兩個問題。
然而李富貴只是朝他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小口小口的呼著氣。
他已經(jīng)很多天沒吃飯了,剛剛堅持著走出洞窟,就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想在讓他長篇大論的解釋“從哪來”“到哪去”“我是誰”這三個哲學(xué)家都沒搞明白的問題,恐怕會當場昏厥。
“面具”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從腰間解下一個袋子,拋到他面前,“吃吧”。
李富貴又朝他翻了個白眼。
他怎么會不明白在浮島上隨意吃東西的后果?他寧愿餓死,也不愿和同伴一樣,變成人鬼憎恨的怪蟲。
“不吃?”“面具”歪著頭,似乎很是驚訝,“難道說,你知道后果?”
李富貴嘴皮子張了張,作為肯定的回答。
“面具”撿回袋子,圍著李富貴轉(zhuǎn)了又轉(zhuǎn),最后伸出一根指頭,點在他額頭之上。
一股清涼的氣息從“面具”指尖涌來,讓李富貴萎靡的精神為之一振,已經(jīng)麻木了的腹部也開始慢慢恢復(fù)知覺,開始產(chǎn)生“餓”的感覺。
極度的餓意涌上心頭,現(xiàn)在的李富貴看地上濕漉漉的泥土都覺得胃口大開,恨不得薅一把塞進嘴里,但這并不是壞事,若胃部長期沒有知覺,感受不到餓,那才叫離死不遠。
李富貴撕下袖子的一角,揉成團,放在嘴里嚼著,以緩解惡意,同時還含糊不清的說著,“不愧是修士,手段果真神奇?!?p> “修士?”面具搖了搖頭,“我不是修士,至少現(xiàn)在不是?!?p> “隨你怎么說吧,反正對于我這種小角色來講,你是不是修士,還沒我該吃點什么充饑重要?!崩罡毁F嘆了口氣,將布團從嘴里拿出,看到上面深深的牙印,嘆了口氣。
“我叫李富貴,你呢?”現(xiàn)在的他,既沒有一般凡人在面對修士時的唯唯諾諾,也沒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狂妄,仿佛世間的一切對于他來講,都已索然無味。
“我?”面具沉默了一會兒,腹中嗡嗡發(fā)聲,“你可以叫我,阿慢?!?p> “阿慢?真是奇怪的名字?!?p> “現(xiàn)在,你可以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了嗎?”阿慢似乎不太喜歡李富貴這種家長里短式的聊天方式,直截了當?shù)那腥胫黝}。
“我叫李富貴,是東玄洲的一個漁民,之所以來到這座島,是因為它升起的時候,我正好在它腦袋上捕魚。”李富貴嘴似連珠炮,兩三句話將自己的來歷交代的明明白白,可看阿慢仍將頭側(cè)著,遂在身上亂摸一通,最后從懷里掏出那把被他視作護身符的玉匕首。
“我知道的一切,都是從這上面了解的,當時我在捕魚,結(jié)果把它給撈了上來,隨后許多畫面就涌進我腦子里。”
李富貴把玉匕首遞了過去,“你認得它么?”
阿慢沒有將其接過,只是盯著上面的紋路看了一會兒,“這把玉匕首的年紀,也不小了?!?p> 李富貴“哦”了一聲,收起匕首,“你能將我?guī)氯???p> “不能,”阿慢搖搖頭,“至少,我不行。”
“好吧,”李富貴并沒有流露出多么失望的臉色,“那保重。”
阿慢那張帶著面具的臉望著李富貴一瘸一拐走向密林深處的背影,凝視了良久。
“你要去哪?”
“自己找出路!”李富貴頭也不回,很是瀟灑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