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叔叔,我能再看一眼那個保溫杯嗎?”
司炎沖著季羨龍笑笑,白熾燈將他的臉清晰的照了出來,他笑得好像不經世事的少年。
季羨龍遲疑了一下,轉身就去拿證物了。
司炎接過透明袋,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個問題:“這上面有死者的指紋嗎?”
“有……”
司炎將透明袋拿過來,他讓莫莫把監(jiān)控調成虹膜顯示,然后專心對比起來。
“監(jiān)控上這里瓶身處的黑漆是不是被蹭掉了?這個畫質看不清晰,莫莫你能嘗試還原嗎?”
“老大,數據丟失了,可能還原不了……”
“嗯,我知道了。”
司炎又看了一眼保溫杯,然后遞給了季警官。
“有死者買杯子的記錄嗎?”
“這屬于案情隱私,其他的我不方便告訴你?!?p> 被司炎多次套話的季警官已經意識到,眼前這個人不是他想的那么單蠢,所以保險起見,還是不能告訴他太多。
“我是案情相關人員,你不告訴我,我怎么為自己證明清白?”
“你要為自己證明?”
“嗯”
司炎點了點頭,一臉‘你怕不是傻’的表情讓季警官噎了一下。
這小子!
“你不是犯罪嫌疑人,我們發(fā)現(xiàn)的證據還不足以證明是你做的,例行調查……十二個小時后你就可以出去了?!?p> “嗯,我知道?!?p> “所以你還要問?”
“……”
“我們沒有找到相關保溫杯的購買信息?!?p> “沒找到?”
司炎遲疑了一下,忽然發(fā)現(xiàn)這里不是星際,雖然有監(jiān)控和網絡,但一些繁瑣的事情是沒有記錄的,也就是說精確到細節(jié)的東西查不到。
這就有點難辦了。
司炎把桌子上倒立的水杯扶正,然后抬頭看向季羨龍。
“三種可能,第一種死者的杯子是他人夠買的,第二種,杯子不是死者的,第三種,杯子購買的時間較長,查不到有關信息?!?p> “所以無論哪一種可能,你們都得好好審審死者周圍的人?!?p> “這是必然?!?p> “如果可以,你能幫我問問死者母親,這個杯子的是什么時候買的嗎?”
“好……這個和案情有關系?”
“非常有關系?!?p> “我懷疑,這里的杯子不是死者的,而死者的杯子你們還沒找到?!?p> “……”
“你怎么知道?”
“一個愛打籃球的男生,打籃球的時候會習慣性將水杯放到哪里?
答案是籃球場的地下。
而一中的籃球場是水泥地,上面有一些沙粒,放的時間長了,杯子上自然有磨損。”
“而這個杯子上沒有磨損的痕跡?!?p> 司炎抿了一下嘴將杯子倒過來遞給季羨龍。
要問他為什么知道,實際上這多虧了原主心細的老媽。
原主很迷打籃球,于是方薇特地學著織了一個愛心杯套,原主很疼他媽,每次去籃球場的時候帶著杯套,于是杯子減少了很多磨損。
季羨龍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司炎,這條思路很獨特,他們還沒來得深思對這些細節(jié)問題,
“我們會問李龍母親相關的問題?!?p> “對了,司炎,根據你同學提供的信息,你和李龍同學曾經有過爭執(zhí),你應該知道這些信息不利于你吧?!?p> 犯罪證據,犯罪動機,就差一個犯罪手法了,其實季警官也很糾結,這些所謂的證據和動機細細查過來都很勉強,像是很劣質的將案件的矛頭指向司炎。
難道真是栽贓?
可是誰會這樣做呢?
況且這小子確實嫌疑很大,不一般的觀察力,以及怪異的性格,不像是一個高中生,反而更像一個……披著高中生皮的成年人。
“季警官覺得呢?”司炎一臉認真的看著季羨龍。。
不能表現(xiàn)的太過火了,雖然穿越這件事匪夷所思的很,但他還是應該按照原主的性格來。
“……”
“季警官,死者的家屬和同學帶來了?!?p> “好,我等會就過去。”
“我能去看看嗎?”
“不行,司炎,你先在這里坐一會,有新線索我們會來叫你?!?p> “好?!?p> ……一臉乖巧。
季羨龍看了一眼司炎后就離開了,留下司炎一個人捧著方薇拿過來的零食發(fā)呆。
零食是事先檢查過的,所以能夠帶進來。
司炎拿起一片薯片,聞了聞然后又放下。
“莫莫,入侵警局電網,我要看審訊的視頻。”
司炎閉上眼睛,眼前是其他審訊室的現(xiàn)場直播。
來的人有五個,其中兩個是李龍的父母,他母親手里拿著紙巾,不停的抹眼淚,
另外三個人,一個是光頭班主任,看起來是抽晚自習的時間來警局的。
司炎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他不和這三個人一起來,后來想了想這個世界的制度就了然了,哪里都要走程序,特別是警局這樣的地方。
另外的兩個是李龍的舍友,也就是除了司炎之外的張昊和陳澤東。
張昊司炎見過,但陳澤東他只在原主的記憶里知道的。
他看著這個帶著厚厚眼鏡有些瘦小的少年,嘴角微微勾起。
陳澤東是么。
季羨龍審問的是死者的父親,李成帛,京都大學的教授。
李龍長相隨他,臉圓圓的,身體易積累脂肪,但性格卻是天差地別。
李成帛一看就是嚴肅的知識分子,而李龍從骨子里透出一種叛逆。
不說別的,就他在高中談的那些女朋友,都快數夠一只手了。
并且,李龍從來沒認真學習過,成績也是不上不下的樣子。
他父親是大學教授,在李龍小的時候經常逼著他看書,所以等他長大了,就對學習這件事越發(fā)的排斥。
你讓我干,我偏不干!
也是處在青春叛逆期的原因,隨著李龍年齡的增長,李成帛也快管不住自己的兒子了。
再加上和他妻子有一段時間的感情危機,對李龍的態(tài)度越發(fā)微妙起來。
李龍的媽媽在他出生之前出過一次軌,李成帛無意得知了這件事情,生氣的大吵了一架。
李龍當時正好不在場,他并不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情讓李成帛變得疑神疑鬼,對他身邊妻子兒子的不信任到達了頂峰。
甚至,李成帛心里很想去做親子鑒定。
但是這件事吧,要是搞錯了就很尷尬。要是親兒子,做親子鑒定,他兒子怎么想他?他妻子怎么想他?他父母怎么想他?
不退不進,如扼在喉。
萬般糾結下,李成帛沒做成親子鑒定,一直到李龍死的這天。
莫名的得知這消息后,李成帛在悲傷憤怒的時候,心里竟然還有一絲解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