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婉兒拿袖子抹去了不存在的眼淚,“我這苦命的姐姐,還沒等妹妹見上一面就去了。”
紀煙雨冷冷地看著她,“蕭姨娘倒是哪有事哪到。”
蕭婉兒抬起頭,故作驚詫道,“大小姐這是從何說起,如今老祖宗一病不起,丁姐姐又無緣無故歿了,我也是侯府的人,如何不著急!”
她特意在“無緣無故”幾字上加了重音,周圍人聽了,都不自覺地打量紀煙雨。
紀煙雨面色如常,只不過稍稍皺起眉頭,“此間事自有父親做主,便是父親一時不在,也有我和江澄,姨娘這份心意煙雨領了,此時此地人多事雜,姨娘還是先回房休息,有空的話,多在起居飲食上照顧父親,也便是了?!?p>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無非是暗著警告蕭婉兒安分守己,莫要趟渾水。
蕭婉兒美目微瞇,反倒上前一步,“大小姐說得倒是冠冕堂皇,這么著急趕我們出去,難道大家傳的確有其事,大小姐真跟丁姐姐之死有關(guān)?”
紀煙雨猛地掃了她一眼,“勛貴人家說話有大家的規(guī)矩,我勸姨娘說話要注意分寸,切莫無中生有!”
“什么無中生有!我看你是故意遮掩吧!”紀青虹忽然扶著丫頭邁步進來,徑直走到紀煙雨面前,“我娘和姐姐之間并沒有深仇大恨,姐姐為何要取她性命!”
“胡說!”跟在她后面的紀長卿大喝一聲,他進來后環(huán)顧左右,“都杵在這里干什么?不用干活的嗎?”
眾仆役丫頭們聽了,臉上顯出懼色,畏畏縮縮地后退,只聽紀長卿一字一頓道,“今天發(fā)生的事,只字片語皆不準提,要是我知道背后還有人傳話,一定嚴懲不貸!都聽到了嗎!”
閑雜人等掩口低頭,都慢慢退了出去。
紀長卿看彭嬤嬤也站在一側(cè),便吩咐道,“如今迎春院正亂著,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你去親挑些體己人看緊院門?!?p> 彭嬤嬤只得上前答應著,擔憂地看了一眼紀煙雨,這才帶人下去。
蕭婉兒在旁邊冷眼看了半天,嘴角一直噙著諷刺的笑意,頗有多幸災樂禍的樣子。
紀長卿見她也在一邊,不耐煩揮袖道,“你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回房去。”
蕭婉兒動了動嘴唇,轉(zhuǎn)向紀長卿,驀地眼尾發(fā)紅道,“妾身也就是聊表點心意嘛,就是想幫幫您料理家事,也沒怎樣啊,侯爺不領情就算了,還申斥妾身,妾身好委屈?。 ?p> 紀長卿此時一個頭三個大,不過蕭婉兒素日最會討他歡心,他只好耐著性子道,“你一向知禮懂事,今兒這是怎么了?這后院沒你插嘴的地兒,先回去,回頭我有空再和你說?!?p> 蕭婉兒步下臺階,笑意盈盈地看了一眼紀煙雨,方轉(zhuǎn)身離去。
紀煙雨盯著她鉤了一截絲出來的紗裙角若有所思。
“雨姐兒,人在哪里?”
紀煙雨當然知道父親問的是誰,忙抬起頭一指東邊,“在偏廈,女兒帶您過去?!?p> 紀長卿搖了搖頭,冷聲道,“不必了,我去去就來?!?p> 紀青虹忙要跟上,紀長卿擺了擺手,“你也不用跟過來?!?p> 望著紀長卿轉(zhuǎn)過身去,紀青虹不甘地咬著嘴唇,轉(zhuǎn)頭瞪著紀煙雨。
“你真是好手段!”
連姐姐都不叫了。
紀煙雨微抬起下巴,“妹妹難道真以為是我?”
“不是你的話,你的荷包怎會出現(xiàn)在哪里?”
“我的荷包一早就不見了,我并不清楚?!?p> “你撒謊!明明就是你!”紀青虹眼中似有怒火燃燒。
紀煙雨冷笑道,“你以為就憑我自己就能將姨娘害死?然后將她尸身掛在房梁上,妹妹似乎太抬舉我了?!?p> 紀青虹眼中冷光一閃,“你的丫頭那么多,誰知道還有多少幫兇!”
紀煙雨嘆道,“妹妹是糊涂了嗎?方才大夫已經(jīng)看了,姨娘斷氣不過半個時辰,彼時我正在祖母房中,有丫頭們作證?!?p> 紀青虹狠狠道,“這迎春堂上上下下哪個不聽你的,若非如此,我娘也不會那么容易流產(chǎn)!”
“放你娘的狗屁!你憑什么說是我姐!”不知什么時候,紀江澄趕了過來,此時正邁過院門,歪著頭狠狠瞪著紀青虹,后面還跟著溫郁白。
溫郁白臉色十分不好,自打一進院,擔憂的目光就沒離開過紀煙雨。
紀青虹冷笑道,“可是仗著哥哥弟弟多,只欺負我單身一個,不過就算人多,也不能顛倒黑白!”
紀江澄幾步跑了過來,沒等紀青虹身邊的丫頭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拎起了紀青虹的交領!
紀青虹“啊呀”一聲尖叫,忙抬手去擰紀江澄的耳朵!
“你敢打我!”紀江澄火冒三丈,自小除了紀長卿他還沒挨過其他人的打呢!
見兩人糾纏地厲害,溫郁白趕緊過來勸解,哪知道紀江澄一個轉(zhuǎn)身,想要懟在紀青虹身上的一拳正好拍在溫郁白的胸口上!
溫郁白當時就覺得胸口一疼,口中腥甜,腳步一個不穩(wěn),就向后摔去!
他身后的紀煙雨忙推了一把,又叫丫鬟小廝上前攙扶,溫郁白強壓下疼痛,擺手道,“表妹不用擔心,我沒大礙的。”
不過紀煙雨此時確實也顧不上他,她想大聲喝止紀江澄,哪知她這個爆裂脾氣的弟弟充耳不聞,只顧著跟紀青虹撕扯。
紀青虹雖然不如紀江澄力氣大,但仗著自己指甲長,已在紀江澄臉上留了幾道紅痕,丫鬟們雖多,又不敢上來勸解主子,一時間,迎春堂前院雞飛狗跳!
這邊正亂著,只聽一人高聲喝道,“吵嚷什么?都不想活了是嗎!”
眾人抬頭一看,紀長卿不知什么時候出來了,正立在階上,一臉震驚地看著動手的紀氏姐弟!
紀江澄臉紅脖子粗,“父親,都是紀青虹在這瞎說,您莫信她!我姐才沒害那個丁小梅呢!那個不得寵的姨娘,她也配!”
紀長卿冷聲道,“你個沒臉的小畜生,每日不學無術(shù),打自己姐妹來現(xiàn)能耐!還不住手!等我用鞭子抽你嗎!”
紀青虹自打紀長卿發(fā)話,反倒收了潑辣模樣,扶著身邊的小丫頭,哀哀哭泣,越發(fā)顯得凄婉可憐。
紀長卿看了看她,嘴動了動,卻是向著院里所有人說的,“所有人聽著!我已經(jīng)查看過,今日之事原自丁氏難忍喪子之痛,自尋短見,與雨姐無涉!”
“什么!”紀青虹臉色煞白,“父親,母親分明死得蹊蹺!您不能如此對她啊!”
小唐本糖
忙啊忙,忙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