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武府令牌將門打開,一間小屋子便出現(xiàn)在眼前,里面只有一張床,地上一個聚靈蒲團,旁邊一套坐椅用具,便在沒有其他的了。
這就是江長流再武府的屋子,不僅他的是如此簡陋,其余人的也是如此。
江長流將床鋪好,肚中饑腸轆轆,便打定主意要出門吃東西去了。
秦樹應(yīng)該回來了吧?
江長流想著,便走出門,來到了秦樹的門前。
咚咚!
“誰?”這是一個粗放,卻又略顯年少的聲音。
“是我?!苯L流說到。
吱一聲,一個又黑又瘦的少年出現(xiàn)在江長流門前。
他的五官生得有些成熟,雖不免有稚嫩的氣質(zhì),但長時間的吃苦修煉,秦樹的面龐已經(jīng)攀上了這個年紀不常見的沉穩(wěn)。
一眼看去,他最醒目的,就是那一對粗而長的、有點像劍眉的眉毛。
“流兒哥!”秦樹驚喜的說著。
江長流笑著,問到:“你什么時候回的武府?”
“昨天?!?p> 江長流聞言,故作驚訝的說到:“哦?這不像你的風(fēng)格啊?!?p> 秦樹撓了撓頭,傻笑著說:“有點事,耽誤了。”
江長流笑而不語,他就是喜歡看秦樹這副憨厚的模樣。
“吃飯了沒?”
“還沒,忘了。”
江長流料想如此,便說到:“走吧,吃飯去!”
二人去了章程的屋子,敲了門,卻無人回應(yīng),便不在管,徑直向長直街走去。
長直街是天巖城東一隅,著名的吃喝一條街。這里齊聚了出來玩樂的武府學(xué)子,還有附近慕名而來的各種食客玩客。
只是二人剛一走到武府大門,就看見章程在門外嘰嘰喳喳,和他身后兩個的仆從說著什么。
“行了行了,都知道了,你們快回去!”
“還有,我修煉忙得很,如果不是關(guān)于修煉的事,你們兩個不要來找我!”
好說歹說,章程大袖揮動,才算是掙脫了兩個仆從的難纏叮囑。
他臉上一輕,正往武府走著,卻剛好看到江長流和秦樹倆人。
“江哥,秦呆子!”
他驚喜的喊了一聲,周圍的人都側(cè)目過來,看了他一眼。
秦樹臉上浮起樸實的笑容。
“章程。”
江長流卻是笑著看著章程,他不羈的舉止,確實是讓人又喜又愁。
章程快步走了過來,打量了兩人一眼,又開口說到:“你們?nèi)ツ膬海俊?p> “餓了,吃飯。”秦樹回答到。
“那走,我跟你們一起!”
江長流卻是轉(zhuǎn)而問到:“你也沒吃么?”
“吃了,和你們?nèi)タ纯??!?p> 江長流咧嘴輕笑,說:“那就走吧?!?p> “阿樹,這下有人請吃東西了!”
“好哇!”
……
這第一日,很快便過去了,江長流靜靜修煉,等待著兩天后開學(xué)的日子。
很快,正月十四,元宵節(jié)前夕。
這一日天色剛剛蒙蒙亮的時候,江長流便出了門,與他同時出門,還有其他的武府學(xué)子。
天巖武府外院,總共六百七十三名學(xué)子,分設(shè)在武丹器陣符,藝植醫(yī)文食十門課程下。
其中又以武院的學(xué)子最多,攏共五百一十二人,好在實行分班教學(xué),每個班五十多人,也不算擁擠。
武院的課程分三門:功法推演、武技訓(xùn)練以及最難的修行試煉——這一門,基本就是實戰(zhàn)演練了。
武院的課程要求也很簡單,測試時,只要達成要求,無論你平時去不去上課,他都會給你通過。
而不通過的后果也很簡單,就是強制退學(xué)——不論是世家子弟,還是皇親貴族,齊國的武府系統(tǒng)從未因為這些人,而放松過考核標(biāo)準。
開學(xué)第一天,是功法推演課。
只是講師張現(xiàn)站在講臺上,雙眉微皺,一向從容的面容里有一絲憂愁。
“好了,這節(jié)課我們講五行相晦……”
半個時辰后,他講完,掃了一眼臺下的一眾學(xué)子。
“從今年開始,我武府內(nèi)按照朝廷律令,將建立‘萬象寶鑒’,專門用以武學(xué)和功法的推演?!?p> 張現(xiàn)說完,臺下一陣喧嘩。很顯然,這是一件大事!
連那些有些背景的學(xué)生,臉上都是驚訝不已,想來即使是他們,此前也沒有收到過相關(guān)的消息。
但是他們卻知道那“萬象寶鑒”是個什么東西——修煉界最頂級的兩大靈器:巡天令和萬象鑒。
自從記載以來,它們便一直存在著,這時間幅度跨越上古時代、近古時代,一直到現(xiàn)在的武者時代。
從來沒有人知道,它們到底存在了多久。但是它們并非是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監(jiān)督東洲大陸幾乎所有武者的巡天盟,就是依仗這二個靈器,才得以成立。
只是沒想到,巡天盟居然會開放萬象鑒的部分功能,而且還是功法推演這一非同凡響的功能!
這就好比你在極其饑餓的時候,有人告訴你,你手里的東西可以吃……
“肅靜!”張現(xiàn)喊了一聲,目光凌厲。
“但是推演課依舊不能落下,考核依舊維持原樣!”
他說完,冷哼一聲,然后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門去。
他這一走,屋內(nèi)瞬間炸開了鍋。
“萬象寶鑒,怎么可能?”
“趕緊用通訊玉牌,通知家里!”
眾人各做各的,有連忙走出去的,也有聚在一起三五成群的討論的。
當(dāng)然,像江長流和秦樹這種不知道任何相關(guān)信息的,只能睜著個眼,面對面看著對方。
“秦樹,你知道么?”
“不懂?!?p> 江長流莞爾,便說:“等章程來告訴我們吧!”
……
果不其然,當(dāng)天中午,章程就找到了二人,驚訝無比的說著。
“那可是萬象寶鑒,萬象寶鑒吶!”
江長流和秦樹相識一眼,有笑意盈出。
“是萬象寶鑒,那又如何?”江長流一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
但章程卻頗為嚴肅的看了江長流一眼,說:“萬象寶鑒……江哥,你可知道修煉界的人對于它們的共識是什么嗎?”
“什么?”
“萬象鑒和巡天令,都是天階以上的靈器!”
江長流眼皮一跳,臉上的平淡瞬間消失了。
和功法武學(xué)的等級一樣,世間靈器按照威力,也被分成了“天地玄黃”四個大等級,其中又有上中下三個品階。
每上一個小品階,威力便上升一個臺階,而每跨越一大個等級,那就是近十倍的差距。
江長流目前見過最厲害的靈器,就是父親江遠海手中的本命靈器。那劈山砍石的威力,也不過區(qū)區(qū)是黃階上品的靈器而已。
超越天階的靈器?那是什么樣的存在?
江長流無法想象,他只能如噎在喉,想張開嘴,卻說不出一句話。
他很清楚,章程在這些事情上,是不會弄虛作假的。
見江長流無言,章程知道這一句鎮(zhèn)住了他,又繼續(xù)開口到:“萬象寶鑒雖然只是萬象鑒的極小部分復(fù)制品,但是按照等級來說,也應(yīng)該是玄階靈器無疑了?!?p> “而且,它竟是用于功法和武學(xué)推演的,這簡直是擺著的天大福利嘛!”
說到這里,江長流和秦樹倒是很贊同章程的說法。
功法的珍貴不言而喻,主要體現(xiàn)在兩個方面,一是流傳極少,大部分都掌握在大勢力的手中;二來,即使得到新的功法,但卻不能肯定是否與自身契合,誰敢賭上修為,擅自修煉呢?
所以,功法推演才顯得如此重要。
但是你又不能將功法拿給外人去推演——如此,豈不是讓別人知道了你修煉的所有功法,從而泄露自家立根之本?
將推演作為一門生意,是所有大勢力都想要做成的,可是卻從未有一家實現(xiàn)過。
萬象寶鑒的出現(xiàn),無疑是對那些手中握著功法,卻始終躊躇,既不敢修煉,又不能放棄的人的最強福音——比如說江長流。
而此時,江長流也終于懂得了講師張現(xiàn)為何如此惱怒了——這相當(dāng)于打破了他的知識壟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