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系里入黨的名額公布了,每個班只能推選出一個人。
本來名額非駱亦樊莫屬,但出了打架的事,于老師對駱亦樊的看法有些改觀,認為他有些沖動,還是繼續(xù)磨煉磨煉他比較好。
經(jīng)過于老師和班助安與的幾次討論,最終決定把這個名額給明汐。
得知率先入黨無望的黃瑩瑩找上了老鄉(xiāng)安與。
“安與,你什么意思?”
黃瑩瑩約安與在操場北門碰面。一見面便爆發(fā)出了自己的不滿。
安與直視著黃瑩瑩,“怎么了?”
“怎么了?!”黃瑩瑩把于老師讓她通知明汐寫入黨申請書的聊天界面懟到了安與面前,“為什么入黨名額會給明汐?”
安與看了眼界面,語氣平靜:“這是老師的決定。”
“少來這套!”黃瑩瑩冷笑,“誰不知道是你推薦的?”
周圍的冷空氣席卷而來,黃瑩瑩不依不饒:“我為班級做了多少事?組織活動、參加比賽、協(xié)調(diào)工作,哪一樣不是我?憑什么給明汐?”
安與靠在操場的鐵門邊,語氣依然平靜:“明汐的成績和表現(xiàn)都很優(yōu)秀?!?p> “優(yōu)秀?”黃瑩瑩提高聲音,“她整天就知道往院里的編輯部跑,為班級做過什么?”
“她的文章是系里老師公認過的好,“安與說,“而且......”
“而且什么?”黃瑩瑩打斷他,“而且她是你女朋友?”
安與立刻皺起眉頭:“不要胡說?!?p> “我胡說?”黃瑩瑩冷笑,“誰不知道你整天和她在一起?圖書館、食堂、奶茶店,你們......”
“夠了!”安與的聲音突然嚴厲起來,“注意你的言辭。”
黃瑩瑩被他的氣勢震住,但很快又恢復過來:“怎么,被我說中了?你就是以權謀私!”
安與深吸一口氣:“名額給誰,是綜合考慮的結果。如果你有意見,可以去找老師。”
“找老師?”黃瑩瑩的聲音里帶著諷刺,“誰不知道老師最聽你的?”
安與沒有再說話,轉身就要離開。
“安與,”黃瑩瑩在他身后喊道,“你別得意。這件事沒完?!?p> 安與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沒有回頭。他知道,這件事確實沒完。
回到辦公室,他看了眼手機。明汐發(fā)來消息:「聽說名額的事,謝謝你?!?p> 安與苦笑。他該怎么告訴明汐,這個名額可能會給她帶來更多麻煩?
關于入黨申請書的事,明汐并沒有第一時間收到黃瑩瑩的轉告,而是安與提醒她可以著手準備了。
明汐正在圖書館空教室寫申請書,突然收到容敘的消息:「你在哪?有急事!」
她回復了位置,沒過多久就看到容敘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出大事了!”容敘一屁股坐在明汐對面,“你知道嗎?黃瑩瑩在班委會上大鬧了一場!”
明汐放下筆:“怎么了?”
“還不是因為入黨名額的事,”容敘壓低聲音,“她當著所有班委的面,說這個名額給得不公平?!?p> 明汐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她說你整天就知道給院里寫稿,為班級做過什么,”容敘模仿著黃瑩瑩的語氣,“還說安與以權謀私......”
明汐感覺胸口發(fā)悶:“然后呢?”
“然后駱亦樊就站出來了,”容敘的眼睛亮了起來,“你是沒看到,他平時那么冷靜的人,居然跟黃瑩瑩吵起來了。”
明汐握緊了手中的筆:“他......說什么了?”
“他說你的文章老師都夸獎過,”容敘說,“黃瑩瑩就諷刺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明汐的臉一下子紅了。
“駱亦樊當時就火了,”容敘繼續(xù)說,“他說'不要用你齷齪的想法揣測別人',把黃瑩瑩氣得夠嗆?!?p> 明汐低下頭,感覺心里五味雜陳。她沒想到,這個名額會引發(fā)這么多爭議。
“不過你別擔心,”容敘拍拍她的手,“大部分班委都支持你。黃瑩瑩就是嫉妒?!?p> 明汐勉強笑了笑:“這對我來說確實是又大又急的事吶。”
容敘離開后,明汐看著申請書,卻一個字也寫不下去。她想起這些天來駱亦樊的疏遠,想起安與的關心,想起黃瑩瑩的敵意......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安與發(fā)來的消息:「別在意那些流言,你值得這個名額?!?p> 明汐看著這條消息,突然覺得很累。她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
她收拾起背包,走出圖書館。夜色中的校園很安靜,但她的心里卻波濤洶涌。
近期,于老師給的旅游策劃書兩人有了很大的進展,為了和明汐解釋入黨名額的事,安與請明汐出來喝奶茶散散心。
奶茶店里飄著淡淡的甜香,明汐和安與坐在最靠里的位置。桌上攤著策劃書,旁邊放著一杯紅豆奶茶和一杯橙汁。
“這部分我覺得可以再加點互動環(huán)節(jié),“明汐指著策劃書說,“比如讓游客體驗當?shù)靥厣止に?。?p> 安與點點頭:“好主意?!八攘丝谀滩?,突然說,“其實我前女友就是做手工藝的?!?p> 明汐愣了一下。這是安與第一次提起自己的私事。
“要看看她的作品嗎?“安與拿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甜美,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陶器。明汐注意到,安與的眼神變得溫柔又惋惜。
“我們在一起五年,”安與輕聲說,“上個月分手了?!?p> 明汐不知該說什么,只能默默聽著。
“她說我太專注于學校里的事,”安與苦笑,“連她生日都忘了。”
“她不是我們學校的嗎?”
“我女朋友在隔壁市的理工大學,我們沒考到一個學校。”
就在這時,明汐身后帶有帷幔的小隔間里的椅子突然發(fā)出刺耳的聲響。明汐轉頭,看到駱亦樊匆匆離開的背影。
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駱亦樊怎么會在這里?他聽到了多少?
安與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怎么了?”
“沒、沒什么?!泵飨栈匾暰€,卻再也無法集中注意力。
她想起這些天來駱亦樊的疏遠,想起容敘說的班委會上的爭執(zhí),想起他為自己辯護的樣子......
“明汐?”安與的聲音把她拉回現(xiàn)實。
“抱歉,”明汐勉強笑了笑,“我突然想起還有事,先走了?!?p> 她匆匆收拾東西,追了出去。但駱亦樊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站在奶茶店門口,明汐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她拿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給駱亦樊發(fā)消息。
最后,她還是收起了手機。也許,這樣也好。
這樣真的好嗎?
明汐站在奶茶店門口,寒風撲面而來。她四處張望,卻看不到駱亦樊的身影。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安與發(fā)來的消息:「怎么了?需要幫忙嗎?」
明汐沒有回復。她沿著街道快步走著,希望能追上駱亦樊。但轉過幾個街角后,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可能錯過了他。
她站在去往男生宿舍方向的岔路口,感覺心跳如鼓。要不要給駱亦樊發(fā)消息解釋?可是該怎么說?
「剛才安與只是在說他前女友的事」?
「安與不喜歡我,他有個交往五年的女朋友」?
明汐苦笑。這些話聽起來更像是在掩飾什么。而且,她和駱亦樊現(xiàn)在的關系,真的需要解釋嗎?
她想起這些天來駱亦樊的疏遠,想起他聽到“女朋友”時倉皇離開的背影。也許,他早就想遠離她了,這次不過是個契機。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這次是容敘:「聽說你和安與在奶茶店?駱亦樊好像看到了,他剛才臉色很難看?!?p> 明汐閉上眼睛,感覺一陣無力。流言總是傳得這么快。
她慢慢走著,路過操場時,看到駱亦樊一個人坐在看臺上。月光下,他的背影顯得格外孤獨。
明汐停下腳步,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摩挲。她可以走過去,解釋清楚。但是......
最終,她轉身離開了。
那天之后,明汐和駱亦樊就像兩條平行線,再也沒有交集。在教室里,他們總是坐在最遠的位置;在食堂,他們選擇不同的窗口;在校園里,他們默契地避開對方可能出現(xiàn)的路線。
直到學期結束的那天,明汐收拾行李時,在旅游地理學的課本里發(fā)現(xiàn)了一封皺巴巴的信。信封上沒有署名,但她認出了駱亦樊的字跡。
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打開。
也許,有些故事,注定要無疾而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