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不配!你余染莫不配為人!”男人精致容顏覆上一層寒霜,口中說著也是最寒冷的話,“既然你自己也這么認為,那你還活著做什么,三年牢獄怎么沒把你折磨死!”
三年牢獄怎么沒把你折磨死!
一句話讓余染莫如墜冰窖,比三年前被宣判入獄時還要寒冷徹骨。
這種話,她聽過的不止一次。
三年來幾乎每日每夜都能聽到比這更惡毒的話,即使被她們合起伙來揪著她把她臉埋在廁坑里,她也不會有尋死的念頭。
即使身上的囚服沒有一釘一繩,但是,想要死卻是有萬種方式。
曾經(jīng)她看到獄中有人不忍苦楚用牙刷柄割了動脈,沒有人知道那人將牙刷柄磨了多久,并且用了多大的勇氣才割破的。
可是,余染莫知道,與其麻木的活著不如徹底的死去。
余染莫牽強的勾起唇角,“是啊,我怎么不死呢,早就應(yīng)該死的……”
“你確實該死,身上背負的人命何以三年牢獄抵消?”莫旭然冷冷的盯著余染莫的臉,自然察覺到她那一閃而過的絕望。
余染莫,你這樣利益熏心的女人也會感到絕望嗎?
那么,我失去惠惠的絕望,你是不是也一并償還了?
余染莫抬起頭直視著莫旭然出類拔萃的容顏,一字一頓的說:“什么人命?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說什么,為什么去抵消?”
莫旭然擰起眉頭,都這時候了她竟然還要狡辯,“難道你是說自己無辜?余染莫,你是傻了還是瘋了,三年牢是沒給你教訓吧?”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余染莫蠕蠕嘴唇,最終所有的說辭化為一句,“隨你信不信。”
莫旭然自然是不信的,如果信了,也不會有現(xiàn)在的局面??粗袂榈挠嗳灸睦镉珠_始焦躁,憑什么做了假證的人還這般傲氣?
“走!”
莫旭然轉(zhuǎn)身要走,卻發(fā)現(xiàn)余染莫沒有跟上,他回頭一把拽住余染莫,不顧她腿腳慢闊步離開。
余染莫幾乎是小跑著跟在莫旭然后面,卻也識相的沒有掙扎,周圍異樣目光她也無暇去看。
在那種昏暗的地方,她見識過比這更惡毒的目光。
到了車旁,莫旭然沒有猶豫的松開手,“上車?!?p> 余染莫乖順的上去了,莫旭然眼瞳一沉,也上了車,心里焦躁,所以,他將車窗開到最大。
正值午后陽光大好,溫度適宜,可余染莫就覺得徹骨的寒冷,將大衣緊緊的收好縮在車廂旁。
莫旭然冷眼看了她一眼,“什么時候了還冷,矯情。”
余染莫沒有說話,只是垂首抱著雙臂。
不解釋也漸漸成了她的習慣,即使是解釋了也沒有人會真的愿意聽。方才莫旭然的說辭已經(jīng)證明了一切,不是嗎。
周邊景色快速后退著,余染莫發(fā)現(xiàn)這不是回莫家的方向。
“你要帶我去哪?”
“你有資格問嗎?”莫旭然望著前方,聲音是一貫的冰冷。
余染莫:“……”
“我想回家?!彼F(xiàn)在難受的厲害,哪里都不想去,只想躺著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