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恐嚇之后,加魯加斯和其他幾個頭目終于服軟了。
加魯加斯將手中的石斧揮舞兩下——這兩下差點讓他再次趴在地上。
他朝凌走進(jìn)近了些。
這一連串動作讓站在凌身后的羅利安一下緊張起來,在他的命令下,士兵們調(diào)轉(zhuǎn)槍口對準(zhǔn)了那身材粗壯的牛頭人。
只要加魯加斯敢有任何對凌不利的動作,他們立刻就能讓他灰飛煙滅。
但可憐的加魯加斯此時還未從剛剛“遨游”天際的驚駭中回過神來,雙腿不住地打顫,哪里還有勇氣做什么。
他半跪在凌的面前,雙手托著石斧,將它送到凌的面前。
龍姬總算松了口氣,然而凌接下來的動作讓她哭笑不得。
所有人都以為凌會雙手扶起加魯加斯,讓希亞翻譯幾句類似“折煞我了”這樣的客套話。
然而,凌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他伸出手撫了撫加魯加斯頭上那對銳利的牛角,忽然就想著了魔一樣一手抓住一只發(fā)力按了下去。
“轟隆”
加魯加斯感覺一股無法反抗的力量正壓在自己身上,他只覺得膝蓋一軟,由單膝跪地變成了雙膝跪地,恐懼如潮水般將他吞沒。
一旁的希亞下巴都快驚掉了,整個平原上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
世人盡知十三街雜貨鋪的店長是最頂尖法師,但鮮有人知歷任店長同樣力大無窮,精通徒手搏斗與各式兵器。
“我要的不是結(jié)盟,是臣服!”凌微笑道,“去理解‘臣服’這個詞語的意思!”
那雙鐵鉗般的手依舊在發(fā)力,加魯加斯只覺得自己渾身的骨骼都要炸開了,他已經(jīng)可以聽到自己頭蓋骨破碎的聲音。
這矮人是不是想把自己從中間撕開?!
他疼得“哞哞”亂叫,對著傻站在一旁的其他頭目連連擺手。
其他頭目一見如此,不約而同地掂了掂手中的石斧石棒。
羅利安大喝一聲,剛剛放下的指揮劍再次高高舉起。
“你們還不趕緊給這位大爺跪下,老子都快疼死了?!?p> 希亞將他的“嚎叫”翻譯出來之后,平原上響起了陣陣嗤笑,任由那些士兵再訓(xùn)練有素,此時說什么也繃不住了。
羅利安也沒說什么,他自己笑得都快站不住了。
這陣笑聲對那些頭目來說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們紛紛將手中的石斧石棒丟在地上,朝凌雙膝跪下。
領(lǐng)袖們都已跪下,剩下的戰(zhàn)斗雄性也沒了斗志,紛紛丟下兵刃跪倒在地。
凌滿意地點點頭,他松開了加魯加斯,但加魯加斯沒有起身,他依舊保持著恭敬的跪姿,凌沒有理會他,徑自走到一邊將一具牛頭人尸體拖到加魯加斯面前。
加魯加斯眼中滿是驚恐。
這是要干嘛?不會是要我吃自己的同類吧?!
凌拔出那柄巨劍,對準(zhǔn)那尸體上皮甲最厚實的心窩處刺了下去。
這種爛皮甲在鐵劍面前簡直如豆腐般不堪一擊,凌幾乎毫不費力地將劍尖刺進(jìn)了那尸體的心臟中。
鮮血頓時如噴泉般涌了出來。
凌將巨劍拔了出來,猛地擲在加魯加斯面前。
加魯加斯愣了幾秒鐘,忽然發(fā)出了一聲類似發(fā)春的叫聲,他用巨大的右手拔出了已深深沒入沙地中的劍,高呼著連續(xù)揮舞了幾下。
半空中,達(dá)芙妮帶領(lǐng)幾個天使對著另外幾個頭目俯沖下來。
見她們沖下來,那幾個頭目大驚失色,他們驚恐地呼喊著,卻又不敢有任何動作,所幸眼一閉心一橫,要死就死吧,反正摔死應(yīng)該不痛!
天使們在幾人上方停下,從各自的儲物空間中取出巨劍巨斧投下去。
那幾個頭目不敢置信地看著落在自己面前的“神兵利器”。
他們已經(jīng)見識過“神兵”的鋒利,自己使用的石斧與它比起來那簡直是笑話。
“用這柄劍為我,也為了你父親取了大酋長的腦袋?!绷杪曇糁胁粨诫s一絲感情,“然后把它的頭做成酒杯,為我們的到來祝酒!”
加魯加斯揮舞著巨劍怒吼起來,在他的帶領(lǐng)下,那幾個領(lǐng)袖紛紛起身拿起屬于自己的“神兵”,用更大的吼聲回應(yīng)著族長加魯加斯。
“真神。”
希亞將他們的吼聲翻譯成通用語,很快戰(zhàn)陣中的士兵們同樣爆發(fā)出了歡呼聲。
在雙方震天的歡呼聲中,天使們開始將兵刃分發(fā)給所有能戰(zhàn)斗的雄性牛頭人。
鋼制的巨劍巨斧巨錘如雨點般地從空中落下,落在那些雄性牛頭人面前,每一個得到“神兵”的牛頭人無一例外地都會立刻起身,抓著它連續(xù)揮舞。
一個月之后,銳尾部落與雜貨鋪的混合營地。
“想要奪得大酋長之位只有兩個辦法?!?p> 雜貨鋪的人站在沙盤一邊,銳尾部落的人站在另一邊。
凌、加魯加斯和充當(dāng)翻譯的希亞站在經(jīng)過修正的沙盤正中。
“想要奪取大酋長之位的方法有兩個,第一是向他發(fā)起挑戰(zhàn),銳尾部落已經(jīng)沒有這個權(quán)力了,至少這一代人沒有?!?p> “第二個辦法就是有五個以上的部落進(jìn)攻牛頭人圣城鐸隆-珂維斯塔,率先殺死現(xiàn)任大酋長的人可以接管狼皮旗?!?p> “為什么是五個?”凌皺皺眉頭,“我覺得單憑銳尾部落加上咱們的人就夠踏平鐸隆……抱歉,無意冒犯,這個名字太長我記不住?!?p> “那樣就算殺了大酋長的位置也不會是我的,不僅如此,我會因為謀反而被大卸八塊?!奔郁敿铀巩Y聲甕氣地說道,“不算被放逐的,我們有十五個部落,如果有五個部落進(jìn)攻圣城了,就代表這任大酋長配不上狼皮旗!”
“好了,我知道了,入鄉(xiāng)隨俗。”凌點點頭,“那還等什么,去召集你的盟友??!”
加魯加斯忽然老臉一紅,他搖搖頭,狠狠地嘆了口氣。
他想說什么,卻總是欲言又止。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看著他的表情,凌頓時感覺有些不妙,“我已經(jīng)派天使偵查過了,除了你們的圣城之外,在這一片就屬銳尾部落人口眾多,你……你別告訴我你們一個盟友也沒有……”
“如果是十天之前的話,我們還能拉起至少六個部落來,但我父親是個自負(fù)的人……”
加魯加斯說到這里便停了嘴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只是一個勁地唉聲嘆氣。
他不說凌也大概知道了。
作為一個自負(fù)的族長,加魯加斯的父親沒有選擇圍攻圣城,而是選擇了更為光榮的方式——找大酋長單挑。
然后就被身強力壯的大酋長干掉,整個部落遭到放逐。
加魯加斯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
他之所以那晚進(jìn)攻凌的營地就是因為自己的部落被逼入了絕境,他們已經(jīng)在戈壁上游蕩了一月有余,食物水源基本告罄,無奈之下只得順著痕跡摸到了那處剛剛建好的鐵營地。
凌嘴角不住地抽搐著,自己這是到這里來做慈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