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辜富氣沖沖地出現(xiàn)在院子里,把一袋子死魚扔在地上。
方源笑瞇瞇地說:“辜負兄弟,謝謝你給我們加餐啊……”
辜富瞥了方源一眼,破口大罵道:“唐玥,小賤人,快滾出來。”
“是誰在滿嘴噴糞啊,搞得滿屋臭氣熏天。”絳紅聽到聲音,就知道是誰來了,也氣沖沖地來到院子里,手里還拿著切菜的刀,明晃晃的,嚇得辜富往后退。
方源見狀,趕快離開茶座,閃到墻邊,遠遠地勸道:“你們,有話好好說嘛?!?p> 晏可陽也聽到了院子里的動靜,搶在唐玥前面,跑到院子中央,看過散落一地的死魚,然后問辜富:“什么情況?”
“唐玥,小賤人,居然敢下毒手,把我?guī)讉€池塘的魚都毒死了?!?p> “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宰了你?!苯{紅揮舞著菜刀說道。
“哼,有種你就馬上殺了我,等警察來了就遲了?!惫几坏靡獾卣f道。
晏可陽聽到“警察”要來了,正打算勸絳紅把菜刀收起,卻見黃海浪從絳紅身后一把奪過菜刀,便對辜富說:“你找唐玥什么事情?”
“明知故問?!惫几徽f,“唐玥趁昨晚月黑天高,悄悄在我的魚塘里下毒,你看,我的魚全被毒死了,好狠啊?!?p> “我沒有!”唐玥雙手捧著奶奶的照片,紅著眼睛說道。
“對,她沒有,你冤枉她了。”晏可陽立即強調(diào)。
“你憑什么證明我在冤枉她,難道你有證據(jù)?哦,讓我想想,你倆是不是睡到一起了?還折騰了一晚上,是嗎?”辜富想用這種方法羞辱唐玥,果然湊效,氣得唐玥差點昏倒。
“你……”晏可陽的臉,瞬間緋紅,簡直比唐玥還難受。
“我可以證明,昨晚我守著唐玥睡的,所以,她根本沒有去毒死你的魚。”絳紅說道。
“哼,你證明?我看啊,你和唐玥就是同謀。你昨天一直在幫唐玥,于是,你們就用下三濫的手段,報復(fù)我。”辜富說道。
“唐玥才不會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晏可陽說。
“還有我,也不會使用下三濫的手段。”絳紅補充道。
“無論如何,我的魚死了,就是唐玥干的?!?p> 晏可陽聽說了唐潮當初幫扶辜富的故事,指責道:“辜富,當初唐總不遺余力為你借錢租地,你忘恩負義也就算了,為什么還要恩將仇報,處處為難唐玥呢?”
“我平生最討厭你這種道德綁架的人了,他唐潮的確幫扶過我,為什么你們每個人都要像念緊箍咒一樣,經(jīng)常嘮叨呢?”辜富憤憤地說,“我不想一輩子活在唐潮的陰影之中,誰再提這件事情,我就跟誰急。”
“好吧,我們來說說魚塘的事情?!标炭申栒f。
“既然你要說魚塘,也好辦。第一,你們賠錢。第二,唐玥坐牢。你們看著辦?!?p> “還有第三種選擇嗎?”晏可陽問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碧偏h很自信地說,“晏可陽,不要理他?!?p> “行啊,我們就等警察抓你坐牢吧?!惫几徽f。
“警察抓人也要有證據(jù),你又憑什么一口咬定唐玥呢?”晏可陽問。
“我的死魚就是證據(jù)?!惫几恢钢厣系聂~說。
雨不停地下,敬老院里爭論不休。
中午時分,警報聲由遠及近,吵醒了的士里的楊思柳。
原來,昨晚楊思柳不習慣敬老院里的舊式床鋪和土布棉被,就躲到的士里睡覺。她輾轉(zhuǎn)難眠到后半夜,突然聽見蹲在的士旁的兩人討論,要把辜富池塘的魚全毒死,從而替唐玥報仇。她等兩人離開后,便悄悄下車跟了上去,把兩人實施報仇行動的過程全用手機拍了下來。隨后,兩人駕駛一輛的士去縣城娛樂了。她才潛回原先那輛的士,倒頭便睡著了。
警車呼嘯而過,去了敬老院。
楊思柳突然覺得情況不對,睡意全無,立即翻身下車,也去了敬老院。
辜富終于見到了警察,而且還是自己的親戚,底氣十足地指著唐玥便說:“姐夫,就是她?!?p> “誰是你姐夫?”警察假裝生氣。
“所長,就是她毒死了我有魚?!惫几幻靼走^來,換了稱呼。
“嗯,你叫什么名字?”警察嚴肅地問唐玥。
“警官好,我叫唐玥?”
“唐玥,如實交待吧,你為什么要毒死辜富的魚?”警察很武斷地說。
“警官,您不能偏聽辜富的一面之詞……”晏可陽反對警察的問案方式。
“要你教我破案嗎?”警察很不耐煩地說著,立即指揮兩名輔警抓人,“把她帶走!”
“警官,她沒有犯法,憑什么要抓她?!标炭申枔踉谔偏h的前面,不讓輔警靠近。
絳紅也跑過來,堵住輔警。
警察見輔警執(zhí)行命令受阻,威脅道:“你們再不讓開,我將也妨礙公務(wù)的名義,把你們一起關(guān)起來。”
“對了,把他們一起抓進去,關(guān)他十天半月?!惫几桓吲d地說。
“你,閉嘴。”警察還是假裝生氣地吼辜富。
“警官,抓唐玥也好,關(guān)我也好,請您出示相關(guān)手續(xù),好嗎?”晏可陽問道。
“看來,你還懂點法律,好吧,我今天就明確告訴你,在唐家莊抓人,我還從來沒出示過相關(guān)手續(xù),不過,我有必要提醒你,拒捕的后果很嚴重?!本煺f著,掏出了手槍,在晏可陽面前晃悠。
“你們把我也抓了吧?!苯{紅說著,主動伸出了雙手,讓輔警戴上手銬。
唐玥推開兩名輔警,說道:“你們不能抓她。”
“喲,小樣兒,竟敢襲警?!本彀褬尶趯柿颂偏h。
黃海浪連忙上前,看著黑洞洞的槍口,說道:“警官,這槍容易走火,雖然是空爆彈,如此近距離,還是容易誤傷到人的?!?p> “你當過兵?”警察見黃海浪言行舉止不凡,而且還知道自己的槍里根本就沒裝實彈,便認真打量了一番。
“是。”黃海浪回答。
辜富恍然大悟,昨天和黃海浪動手怪不得沒占到半點便宜。今天,他要借姐夫之手,報仇雪恨,于是,說道:“所長,他也是唐玥的同伙,一起抓了。”
“既然你當過兵,就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警察說著,親自拿出手銬,要給黃海浪銬上。
“我說過,我沒有毒死辜富的魚,他們也沒有?!碧偏h強調(diào)道。
“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你狡辯?!本炷闷鸬厣弦粭l魚,扔向唐玥后,再次向輔警下令抓人,并搖晃著手銬對黃海浪說:“我給你應(yīng)有的尊嚴,自己銬上吧?!?p> “如果你們今天非要抓人的話,就抓我一人吧?!碧偏h不顧晏可陽等人的勸阻,搶了輔警的手銬,給自己銬上后,朝門外走去。
“等一下?!睏钏剂芰诉M來,一把抱住唐玥,說道:“玥兒,不是你干的,為什么要當替罪羊?”
“你知道是誰?”唐玥從楊思柳堅定的眼睛中,猜到了答案,“你為什么不早說?”
“我……”楊思柳吞吞吐吐地說著,環(huán)視四周,突然停留在方源身上。
一下子,唐玥明白了,逼問道:“你說啊,到底是誰?”
楊思柳猶豫著,很難為情地說道:“昨晚,我親眼所見……”
“我知道是誰,我說。”方源和楊思柳交換過眼睛,也明白接下來將要發(fā)生什么,于是,便爭取主動把影響降到最小程度,說道:“那個人就是老桂?!?p> “老桂?”絳紅很吃驚,再想想,也就明白了。
“對,就是老桂干的?!狈皆凑Z氣堅定。
方向碩為了追求唐玥,總是百般討好楊思柳;昨天,見辜富當眾詛咒唐玥,他沒有機會表現(xiàn),晚上便和老桂在辜富的魚塘里投放毒藥,毒死了不少魚。方源早就猜到,此事一定和方向碩有關(guān)?,F(xiàn)在,與其讓楊思柳把兩人都抖出來,還不如棄卒保車,犧牲老桂,保全自己的兒子方向碩。
晏可陽和黃海浪也能猜出大概,既然有人愿意承擔責任,也不便深究。
“老桂是誰?他為什么要毒死我的魚?”辜富不希望是這個結(jié)果。
“具體什么原因,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不過,此事就是他干的,與任何人無關(guān),我也是親眼所見,不會有錯的?!狈皆葱Σ[瞇地說。
“你既然親眼所見,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還要在旁邊看我們大家演戲?!本熵焸涞?。
“警官,對不起,我一直沒機會說啊?!狈皆礊樽约恨q解道。
“那么,這個老桂在哪兒?”警察問。
“放心吧,他不會跑的,我會叫他投案自首,爭取寬大處理?!?p> “老桂不歸案,我唯你是問?!本煺f。
“唯我是問。”方源點頭哈腰地說:“警官,能透露一下案情的結(jié)果嗎?”
“坐牢是肯定的,不過,如果你們能在民事責任上進行協(xié)商處理,并且能得到辜富諒解的話,對他會有很大幫助的?!本煺f。
“謝謝,我們會協(xié)商好的?!狈皆葱Σ[瞇地說著,分別向警察和辜富遞了一張名片。
警察走后,方源單獨和辜富長談了三個小時,誰都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么。不過,從辜富前后面部表情巨大變化可以判定,方源的談判很成功。傍晚,方向碩和老桂盡情而歸;方源口頭教訓方向碩后,又親自把老桂送進了當?shù)嘏沙鏊?p> 過了數(shù)天,老桂毫發(fā)無損地帶著辜富回到了明城,兩人竟成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