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ń裉斓牡诙谌鼤诮裢砭劈c左右??瓤?,推薦票還是要求的,感覺今天推薦票咋少了那么多?是不是寫的不好?如果有什么意見或建議,歡迎大家提出。謝謝?。?p> 朝夕相處了將近兩個月,他親眼見識過孟州做生意的本事,至少比他強,很多時候他抹不開面子,彎不下腰,低不了頭,嘴巴也沒孟州的甜。
最讓孟春曉放心的一點是,孟州能管住嘴,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心里都門兒清。
這兩個月賣鞋墊賺了多少錢,孟州心里是有數(shù)的,可他口風(fēng)非常緊,即便他爹娘問,也沒說實話,否則村里早就掀起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甚至是滔天巨浪,乖乖,短短不到兩個月就賺了幾百塊錢,雖然不至于都眼紅,可三姐兒再像之前那樣躲在家里悠哉游哉地數(shù)錢,卻是不可能了。
三姐兒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說:“那就試試吧,不行咱再想辦法?!?p> 孟春曉把孟州喊了過來,三姐兒問他:“你真不想上學(xué)了?”
孟州自嘲地笑笑:“三姑,說句實話,也不怕你笑話,我腦子其實也不笨,可就在念書這事兒上腦子就不好使了,老師都罵我長了一副豬腦子,里面都是大糞。嘿嘿,昨天我三叔跟我提了之后,我回家和我爹娘商量了,他們讓我自己看著辦,我想好了,不上學(xué)了,就跟著你和三叔做生意,三姑你指揮到哪,我就沖到哪,絕沒二話。”
三姑倒是沒想到孟州這么會說,不禁收起了輕視之心,看來三兒剛才沒蒙自己,這個大侄子說不定真能行。
想了想,三姐兒心里拿定主意,說:“雖然叫你聲大侄子,可咱倆年紀(jì)差不多,我也不跟你繞圈子。三兒,啊,你三叔過兩天去縣城念高中,顧不上賣鞋墊,你看這樣行不,賣鞋墊的活兒就交給你了。我不讓你吃虧,咱倆四六分,你四我六,你看還成?”
孟州愣住了,自打下了決心跟著三姑干,他就一直在琢磨三姑會怎么跟他算賬。
他知道三叔跟三姑是三七分,但他不敢奢望自己也能拿三成,畢竟三叔和三姑是親姐弟,三姑多一點少一點,無非是他們家左口袋進了右口袋。
可三姑剛才說什么?四六分,我能拿四!
“咋了?不樂意?”三姐兒見孟州張著嘴不說話,以為他嫌少,心里就不太高興了,覺得他不知足。
“啊,三姑我樂意!”孟州回過神來,忙不迭地點頭,這種好事他哪有不答應(yīng)的道理?
三姐兒的臉色這才好看了許多,“那咱們就這么定了?”
“就這么定了!”孟州咧著大嘴,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
踏進縣一中的校園,孟春曉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只能依稀尋到幾處熟悉的建筑,比如山墻上鑲嵌著紅色五角星的小禮堂,刻著校訓(xùn)的石碑,介紹知名校友的長廊,墨池上的明德亭,以及操場旁邊幾排紅墻紅瓦的教室。
孟國慶特意請了半天假,幫他把行李挑過來。
先陪著他交了課本費,收拾好宿舍,忙完后快到中午了。
臨走前孟國慶塞給他厚厚的一疊糧票,說:“別不舍得吃,只要不浪費,吃完了我再給你送,我要是有事走不開,就讓孟州帶過來。你手里錢不少,我就不給你錢了。記住了?”
“記住了?!?p> 知道二哥還要趕回去上課,孟春曉沒有留他吃飯,把他送到學(xué)校門口,隱晦地提了一句:“二哥,你回去后好好看看高中課本?!?p> 孟國慶有些納悶:“我看高中課本干啥?”
孟春曉裝作不好意思的模樣:“我擔(dān)心上了高中萬一跟不上,還能找你補課?!?p> 孟國慶習(xí)慣性地伸手想摸他的頭,卻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個頭已經(jīng)到了自己的下巴,于是手抬到一半便轉(zhuǎn)了向,搭在他的肩膀上,替他理了理衣領(lǐng),笑著說:“二哥在你眼里就這么不中用?不是二哥吹牛,只要我撿起課本看一眼,考試滿分不敢保證,九十分卻是有把握的?!?p> 孟春曉見他信心十足,也是松了口氣,笑嘻嘻說:“光說不練假把式,等月底回家,我可要出題考你的?!?p> “你小子!”孟國慶雙手重重地在他肩膀上一頓,然后又輕輕拍拍他的胳膊,“到時候非讓你心服口服?!?p> 縣一中每個年級兩個班,入學(xué)按中考成績分班,第一名一班,第二名二班,第三名一班,依此類推。
孟春曉一路尋到了高一一班教室,門口站著一個男老師,看著有點眼熟,這不是中考時他的監(jiān)考老師嘛!
“老師好,咱們又見面了。”俗話說禮多人不怪,孟春曉尋思著報道當(dāng)天站在教室門口的,很有可能是班主任。
“是呀,孟春曉,咱們又見面了。我也沒想到自己監(jiān)考的考場里出了個全縣第一名,而且還成了我班上的學(xué)生。別愣著了,我送你進去?!?p> 教室里已經(jīng)坐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學(xué)生,班主任指著第一排最中間的位置:“你的座位在那?!?p> 同學(xué)們紛紛向他行注目禮,因為大家都知道那個座位是全班第一名的,而一班的第一名不就是全縣中考第一名么。
孟春曉平靜地對班主任說:“老師,我可以自己挑選座位嗎?”
班主任愣了愣,這個座位可是最好的,他還不滿意?
不過人家是全縣第一,自然有挑選座位的資格,于是痛快道:“可以,你隨便選,看上哪個告訴我,我來給你安排?!?p> 孟春曉指著最后一排靠門的角落:“老師,我坐那就成?!?p> 班主任:“……”。
看他鐵了心要坐那,班主任有些過意不去,問:“還有啥要求,都說出來,能辦的我都給你辦了。”
孟春曉想了想說:“我一個人一張桌子可以嗎?”
班主任大手一揮:“沒問題?!?p> 就這樣,孟春曉再一次霸占了本該屬于差生的“寶座”。
還沒發(fā)課本,其他同學(xué)都在交頭接耳,孟春曉坐下后從書包里拿出二哥的舊課本看起來。
他倒不是多么勤奮,更不是在裝逼,而是一邊瀏覽課本一邊琢磨今年高考會考什么。
他很后悔,早知道會走這么一遭,怎么不把77年的高考試卷翻出來看看?
班主任名叫王波,教高一兩個班的數(shù)學(xué)。
開學(xué)的第一天沒有開課,他花了一下午專門講學(xué)校的規(guī)矩,孟春曉聽到最后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中的煉獄模式早已有之,而且一直傳承到三四十年后。
在一中唯一合規(guī)的事情就是好好學(xué)習(xí),其他的任何事情都是不被允許的,用王波的話來說:“你們爹娘辛辛苦苦把你們送到高中念書,不是讓你們吊兒郎當(dāng)混日子的。你們要是不好好學(xué)習(xí),對得起你們土里刨食的父母嗎?對得起國家的糧食嗎?對得起你們的良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