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xué)期開學(xué)后的第一個周六,中午放學(xué)后孟春曉來到班主任的辦公室。
“請假?”
班主任臉色有些不太好,這幾天他發(fā)現(xiàn)孟春曉上課總是心不在焉的,老走神,雖然每次提問都能回答出來,可這種狀態(tài)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所以他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他談?wù)劊肱宄龅搅耸裁蠢щy。
這還沒來得及找他談話呢,他倒好,居然要請一天半的假回家,這讓他很不爽。
孟春曉也注意到班主任的表情跟以往不同,于是小心翼翼地說:“對,請假。我二哥明天就要去上大學(xué)了,我得趕回去送送他?!?p> “嗯?”班主任很驚訝,上身前傾問:“你二哥考上了大學(xué)?哪個大學(xué)?”
孟春曉無比驕傲地說:“清華,自動化系,嘿嘿?!?p> “你二哥叫孟國慶?”
“對啊,不是,老師您怎么知道?”
班主任白了他一眼說:“我能不知道嘛,你二哥是咱們縣唯一一個考上清華的,全縣都傳遍了?!?p> 孟春曉咧著嘴笑道:“原來我二哥這么出名啊,我都跟他沾光了。”
班主任被他逗樂了,揮了揮手說:“我同意了,趕緊收拾收拾回家吧。說好了,就一天假,明天晚自習(xí)前一定要回來。”
“謝謝老師!”
到家時,蘇梅也在。
每次見到蘇梅,孟春曉總覺得很親切,上前就問好:“二嫂,你啥時候來的?”
蘇梅臉一紅,眼神到處躲閃,說:“來了好幾天了都?!?p> “哦?!泵洗簳孕睦镂⑽⒓{悶,總覺得蘇梅今天似乎哪里不太對勁兒。
再仔細一看,她那兩條及腰的麻花辮沒了,不僅沒了,還盤起了頭。
難道是?
不會吧,二哥和她也太……,太前衛(wèi)了吧!
這是未婚同居,太不要臉了,豈有此理!
撇下蘇梅,孟春曉急匆匆地往自己屋里走去,剛到門口,就看到兩扇門上貼著大紅的雙喜,心里不禁一沉,推開門發(fā)現(xiàn)屋里的格局完全變了,嶄新的被褥,炕頭的墻上還貼著“抬頭見喜”。
“三兒,你回來了?”孟國慶不知道啥時候出現(xiàn)在身后。
孟春曉怒氣沖沖道:“哥,我要向你討個說法!”
孟國慶尷尬地咳了咳,心虛地說:“我咋了?你跟我討啥子說法?”
孟春曉一臉悲憤地指著炕:“哥,你晚上有炕有媳婦,我睡哪?”
孟國慶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上:“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嘛,娘早把東廂房收拾出來了,你晚上睡那?!?p> 孟春曉捂著腦袋不滿道:“跟你開個玩笑,你還真生氣了,真不經(jīng)逗?!?p> 孟國慶哭笑不得道:“有你這么開玩笑的?也就是你二嫂不在,要是讓她聽見了,沒臉活了?!?p> 孟春曉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湊到他跟前,用手比劃著說:“哥,你倆啥時候……。”
還沒說完,腦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這是你能問的?小小年紀就開始想些亂七八糟的,不學(xué)好!”
孟春曉:“……?!?p> 二哥,原來你是這種人,有了媳婦忘了兄弟!
吃完晚飯,老娘也不用蘇梅收拾碗筷,笑呵呵地說:“時候不早了,趕緊回屋睡吧?!?p> 蘇梅羞得低著頭,扯了扯孟國慶的衣角,孟國慶還想客氣客氣,被老娘一瞪,立馬轉(zhuǎn)身進了新房。
孟春曉心里一動,想到一個報復(fù)二哥的好主意。
“二哥,你明天要走了,我舍不得你,想跟你說說話。”
話音剛落,突然覺得耳朵一陣火辣辣的疼。
“哎呦,娘,娘,你干啥,疼,疼!”
老娘揪著他的耳朵往門口拽,咬牙切齒地說:“你個小兔崽子,沒個眼力勁兒!”
“娘,松手,我馬上走!”
孟國慶看著他齜牙咧嘴的狼狽模樣,笑罵道:“活該!”
蘇梅擰了他一下:“那是你親弟弟,你咋這么狠心。”
孟國慶想起下午老三作怪自己的事情,就恨得直咬牙:“我跟你說,三兒瞧著整天樂呵呵的,跟誰都親,實際上這小子一肚子壞水兒,蔫壞蔫壞的!”
“瞎說!”蘇梅甩了個白眼,“我覺得三兒挺好的?!?p> 第二天天沒亮,全家人都起床了。
過了一會兒,大哥一家、二姐夫王茂松和孟州都來了。
俗話說回家面條滾蛋餃子,孟國慶要離家遠行,老娘忙活了一個早上,包了四大篦子豬肉白菜餡餃子。
吃完熱氣騰騰的餃子,孟國慶背上行李,原地轉(zhuǎn)了一圈,打量著這個家。
說心里話,他實在放心不下這個家。
老娘歲數(shù)大了,這兩年干活累得背都有點駝了,耳朵也有點聾,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四妹是個沒主意的人,光顧著學(xué)習(xí),家里的大事小事根本不操心。
老三雖然長高了不少,嘴唇上也起了小胡子,看著人模狗樣挺精明的,可他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小子,總覺得這小子不怎么靠譜,心眼兒太多了,想的也太多了。
家里唯一讓他放心就是老娘口中又丑又懶又能吃的三姐兒。
三姐兒跟林德峰的事兒八九不離十了,如果不出意外,或許最早今年年底,最遲明年,他就會多了個妹夫。
春燕是個能人,雖然有點貪吃,有時候可能會懶散些,可需要她吃苦的時候,她絕對能頂上去。
但他覺得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最看重三妹的是,聰明卻不耍小聰明,精明卻又不占盡便宜,再加上她骨子里有股狠勁兒,以后的路肯定會越走越寬。
最后,孟國慶看向眼圈發(fā)紅的蘇梅。
他一直覺得對不起她,沒給她一個像樣的婚禮。
他還記得那天去她家,告訴她先登記后辦事時,她含羞帶喜的模樣。
然后他又厚著臉皮說,登記后就搬到家里住。
老丈人和丈母娘對此都很不滿,可她二話沒說,軟磨硬泡讓她媽給她鉸了臉,修了眉,盤上頭,安步當車一步步地走到石灣村,進門的第一天就端茶遞水,燒火做飯。
昨天晚上,兩人一夜沒睡。她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心思,安慰自己放心地去上大學(xué),家里有她在,就不會讓娘和弟弟妹妹們受委屈。
至于抱怨的話,她一個字也沒提。
可越是這樣,他心里越內(nèi)疚。他寧可她罵自己幾句,這樣他心里會好受些。
他這人不喜歡說大話和漂亮話,很多東西都憋在心里,總覺得說得再好聽不如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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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春曉
感謝本書盟主酔享燕云的打賞!今天為盟主酔享燕云加更兩章。今天的第一章。 今天比較空閑,我決定了,要拼命碼字,多寫兩章,為盟主酔享燕云再多加更至少兩章! 小撲街拼了! 后續(xù)至少還有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