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曉,你打得真好!”剛下場,陳淼就跑了過來遞上搪瓷缸。
孟春曉尷尬道:“你說反話吧,我一分沒得。”
陳淼說:“別以為我不懂籃球,籃球是團隊項目,最重要是分工和配合。你沒得分,那是因為你把精力都用在防守上了。不僅防得那個小個子一分沒得,還傳了幾個好球,都得分了呢?!?p> 孟春曉驚訝得都忘了喝水,打量著陳淼,嘴里嘖嘖稱奇:“行啊你,還真沒吹牛,確實懂籃球。怎么,你也打籃球?”
“會一點點,我爸教我的?!?p> 孟春曉有感而發(fā)說:“你有個好爸爸?!?p> 陳淼笑著說:“我要是告訴我爸有人夸他,他肯定高興?!?p> 拿到冠軍獎品,是一條毛巾,孟春曉隨手遞給陳淼,說:“送你了?!?p> 陳淼把手背到身后,搖頭說:“干嘛給我?”
孟春曉說:“我的功勞有你的一份,沒有你的那兩杯淡鹽水,我也沒那么多力氣?!?p> 陳淼還是搖頭:“我只是舉手之勞,再說這么多人看著呢。”
聽了這話,孟春曉也意識到不妥,笑著說:“既然你不要毛巾,那我請你吃飯,這個可以吧?”
陳淼笑著說:“這個可以,不過今兒我請你,再喊上你們宿舍的那幾個?!?p> 孟春曉有些納悶道:“你請他們干啥?據(jù)我所知,你跟他們沒見過幾次面吧?”
陳淼急忙說:“你別誤會!主要是這次你給的錢太多了,我……,我拿著不太踏實。你要是不樂意,那我就請你一個人好啦。”
孟春曉啞然失笑,說:“行,既然你這么大方,那就便宜他們了?!?p> 前兩天趙立人把模擬卷都賣了出去,他們又分了一次錢。
這次印的多,賺得也多,扣除了各種成本,毛利潤將近九千塊錢,秦守仁他們幾個出題的都分到了一千,孟春曉拿到了一千五,陳淼拿到了一千二。
這筆錢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趕上她爸一年的工資了,她覺得不踏實也正常。
聽說陳淼請客,秦守仁立馬竄了過來,腆著臉說:“陳淼同學(xué),就你一個女同志不太好吧,要不你把你們宿舍的女同志一起喊上,今兒我請客。”
孟春曉臉色一變,這禽獸居心不良啊,剛要替陳淼婉拒,卻看到田建新和張學(xué)紅兩個人對自己虎視眈眈。
得,真要把這事兒攪黃了,回了宿舍肯定沒好果子吃。
陳淼倒沒孟春曉想得這么多,笑著說:“人我可以請出來,客還是我請?!?p> 秦守仁搓著手說:“那多不好意思,你們女同志太客氣了?!?p> 陳淼高興地說:“那就這么定了,你們趕緊回去收拾一下,咱們五點大門口見?!?p> 急匆匆回到宿舍,田建新三個馬上開始收拾打扮,洗澡刷牙,找出新衣服。
秦守仁最騷包,拿出剛買的發(fā)油,把頭發(fā)捯飭得油光發(fā)亮。
四個人提前十分鐘來到大門口,等了不到五分鐘,陳淼帶著室友們也到了。
孟春曉一見到韓秋韻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來陳淼跟她一個宿舍的,早知如此,就不出來吃飯了。
因為有韓秋韻在,孟春曉這頓飯吃得超級尷尬,只顧著吃菜,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好在一直到吃完飯,韓秋韻都沒怎么搭理他。
出了飯館,陳淼納悶問:“你今兒怎么了?一點精神頭都沒有?!?p> 孟春曉咳了咳說:“那個啥,打球累了。”
回去的路上,秦守仁湊到韓秋韻身旁,沒話找話,韓秋韻卻一副你問我答的模樣。
而田建新跟他的老鄉(xiāng)焦芳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根本不像剛認(rèn)識的,反而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
就連張學(xué)紅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悶葫蘆,也跟九江的姑娘趙婷聊起了現(xiàn)代詩。
孟春曉突然有些羨慕他們仨的大膽和奔放,跟他們比起來,自己顯得婆婆媽媽。
“哎,你想什么呢?”
孟春曉回過神來,看著陳淼的臉,突然感覺這張臉跟第一次見到的娃娃臉有些不一樣,似乎短短的幾個月時間一下子長開了。
“看什么呀!”陳淼被他盯得臉皮發(fā)燙,趕緊往旁邊挪了一步。
“沒什么?!泵洗簳孕呐K砰砰直跳,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另一個人的身影。
孟春曉一直心不在焉地跟陳淼說著話,回到宿舍,拿著臉盆沖進洗手間,脫光了衣服,接了一盆涼水。
四月的夜晚有點冷,冰涼的自來水從頭頂澆下,凍得他直打哆嗦。
宿舍里,秦守仁他們正在談?wù)撝愴邓奚岬膸讉€姑娘,孟春曉沒有插話,默默地在一旁擦身子。
直到熄了燈,他們仨興致未減,還在聊著女人的話題。
“哎,老四,睡著了?咋不說話呢?”
孟春曉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說:“說啥?”
“哈哈,當(dāng)然聊姑娘啊。你跟陳淼到底咋樣?”
孟春曉雙手抱著頭說:“我年紀(jì)還小,暫時不考慮情啊,愛的,學(xué)業(yè)為重。”
秦守仁說:“呸,瞎扯!你倆眉來眼去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鬼才信你!”
“不信拉倒。”
張學(xué)紅笑著說:“要么老四心里有人了,別看他年紀(jì)小,比咱們仨都早熟。”
孟春曉在黑暗里無聲地笑了笑,也不知道傅佳詠現(xiàn)在咋樣了,要不要寫封信問候一下?
周六下午放了學(xué),孟春曉照例去孟國慶家蹭飯吃。
到了家,蘇梅正在院子里坐著小馬扎看書。
”三兒回來了,餓不?剛蒸好了包子,我起個給你墊墊肚子?!?p> 孟春曉說:“二嫂,你忙你的,我不餓,等二哥回來了一起吃。”
回到自己屋,孟春曉拉開椅子坐下,在桌上鋪上信紙,花了半個小時給傅佳詠寫了一封信。
寫完后回頭檢查了一遍,找了個信封裝好。
最后提筆要在信封上寫地址時,他頓時傻眼了,傅佳詠的地址是什么?
之前傅佳詠給他寄過幾封信,可他嫌信封太顯眼,就把信封都扔了,只留著信瓤。
現(xiàn)在好了,信寫好了,卻寄不出去。
看著手上的兩張信紙,孟春曉欲哭無淚,思來想去,只好把信紙鎖進抽屜里,等跟桂雪打聽到傅佳詠的地址再說。
?。ㄇ笸扑]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