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午飯是什么,蘇念初和高茜都不知道。
自從蘇念初將高茜帶回來后,二人的氣氛就變得有一些微妙。
高茜似乎想找機會和蘇念初細談昨晚發(fā)生的事情來挽回二人的關系,蘇念初卻并不想和高茜聊這些,她覺得高茜既然不想說,就沒必要強迫她開口。
二人的尷尬關系在下午的時候得到了緩和。
因為鈴鐺。
今日的鈴鐺顯得尤為熱情,對于蘇念初的遲到顯現(xiàn)出過分的關心,一見蘇念初進門就湊上前一陣噓寒問暖,讓蘇念初今后注意別遲到。
蘇念初不知道鈴鐺有什么小心思,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tài)度敬而遠之??赦忚K還是不依不饒,不僅忍受住那惡臭味道在蘇念初旁邊笑臉吟吟找話聊,甚至幫蘇念初偷偷帶了份饅頭當她的午餐。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道理蘇念初自然是知道。
但一旁的高茜這個時候肚子卻不合時宜的響起,在這只有三個人的環(huán)境中顯得尤其大聲。
對于高茜,蘇念初自然不會忍心讓她挨餓。她伸手接過饅頭遞給高茜,疑惑的問:“你想要我們幫你做什么?”
鈴鐺笑臉吟吟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想著明兒晚上能夠陪我一同去一趟內(nèi)務府。”
蘇念初挑挑眉,示意鈴鐺繼續(xù)說。
“我怕黑,不想一個人去。文鳶姐姐不巧有事,想著二位妹妹來這么久了都,怎么說內(nèi)務府也應當是備齊了衣物,便想一同前去?!?p> 怕蘇念初開口拒絕,鈴鐺接著說道:“那件衣服想必高妹妹也穿膩味了吧,只有一件換洗的衣服多有不便,還是早點領新衣物為好?!?p> 自己身上這件也不就是當初鈴鐺給的月牙白衣裙,她這是在暗示讓自己答應下這件事來兩清她給自己衣服的恩情。
她給自己衣服是被蘇姑姑命令的,是被迫的,又不是主動的何來恩情這種說法。
蘇念初沒有接話,只盯著鈴鐺。
“高茜妹妹可要快些吃。”鈴鐺突然沖高茜開口道:“要是被其他姐妹看到說去給蘇姑姑聽可就不好了呀。”
蘇念初瞥了眼小臉漲的通紅,明明肚子叫的極歡去還是不愿吃下那饅頭的高茜,嘆了口氣,妥協(xié)道:“明晚是吧,妹妹記住了。”
鈴鐺笑得更為開心,蹦蹦跳跳地走出里院,蘇念初眼尖的看見她沖門后扭頭笑。
鈴鐺八成是不想跟她們扯上關系的,門邊應該站了人盯梢防止有人見著鈴鐺偷偷塞食物給她們并且說笑的畫面,那人不出意外就是文鳶。
文鳶于鈴鐺而言真是一把好用的工具。
說不定文鳶能夠成為一個小團體的頭頭也有鈴鐺不少功勞。
“姐姐?!?p> 高茜的的聲音讓蘇念初回過神,她收回看向鈴鐺的視線,看向高茜。
“還是別答應了吧?!彼站o手中咬都沒咬的饅頭塞給蘇念初:“你我都不知曉她現(xiàn)在葫蘆里面賣的什么藥,貿(mào)然前往最好還是不要了吧?!?p> 蘇念初擺擺手拒絕饅頭,示意高茜快點吃掉。她伸了個懶腰,站起身揉揉酸疼的腰肢去門口給高茜把門:“不管昨晚發(fā)生了什么,終歸與鈴鐺有關,你就算知道有這個局我們也必須跳下去,不然下一個陰謀詭計可就不會提前過來告知我們了?!?p> 高茜抓緊手中的饅頭還在猶豫,遲遲不吃,這時肚子又叫了一聲。蘇念初催促道:“你趕緊吃了,我反正餓過幾次很能抗餓,你可就不行了,趕緊的別等下她們回來就沒機會吃了?!?p> 高茜這才狠狠咬了幾口,將松軟的饅頭用力壓扁,狼吞虎咽地囫圇存下,中間還被饅頭碎屑噎住,強壓著全部吃完才沖去里院門邊的水池就著生水大喝幾口。
如果我是高茜,這個時候我肯定會掰下一半下來留給對方吃吧。
蘇念初有一瞬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不過很快被強壓下去。既然已經(jīng)選擇全部給別人,那么別人給不給你都是別人的事情,你一開始想吃就自己留一半下來,現(xiàn)在在這邊自哀自怨實屬矯情。
等到高茜洗去嘴上碎屑,蘇念初才走回位子上繼續(xù)趕工。
幾天的適應,這個時候的蘇念初鼻子已經(jīng)遲鈍很多,對于這個耐人尋味讓人反胃的味道已經(jīng)基本適應,像高茜這般曾經(jīng)只沾晨露只聞花香的大小姐都能在這臭氣熏天的地方淡定啃沒味道的饅頭,不得不說皇宮真是鍛煉人的地方。
第二天太陽剛下山,鈴鐺便興致勃勃地跑來找蘇念初二人一同去大堂吃飯。
吃飯時蘇念初旁敲側(cè)擊的詢問鈴鐺前往內(nèi)務府的目的,然而鈴鐺捂得很緊,左右而言他一直沒有說出真正的目的。蘇念初知道問不出什么便沒再多言,只時不時的會摸摸脖子上的吊墜。
鈴鐺很快注意到蘇念初這下意識的動作,驚奇道:“咦,你脖子上的是什么?”
蘇念初笑笑道:“一個吊墜罷了。”
“能被你一直佩戴還時不時撫摸,這個吊墜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意義?”鈴鐺有些不依不饒,言語間下意識的帶上了羨慕的味道:“能給我看看嗎?”
自然是不能的。
要是能放出來給你們看那我還天天藏在衣服里面干嘛,早就耀武揚威放出來到處炫耀了。
蘇念初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笑笑低頭扒飯裝沒聽見。
誰知鈴鐺不依不饒,說話的嗓門也越來越大,漸漸將鄰座吃飯人的注意力也引了過來。
“就問問嘛,是不能回答嗎!”她自言自語似乎找到答案一般,站起身大驚小怪道:“真是對不起了呢,都怪鈴鐺說了不該說的,這個吊墜一定對你來說很貴重的,對吧!”
整個大堂因為鈴鐺的話以她為中心安靜了一片,其他宮女都津津有味的面對著李滿臉看戲。鈴鐺聲音大,蘇念初不能再當做沒聽見,只能抬頭無奈道:“你能坐下來小聲的說嗎?生怕沒問聽見?”
鈴鐺大概是第一次被人當面直白的懟,臉瞬間漲紅起來。
畢竟古時候的女子,尤其是宮中女子都自帶一種書卷氣息,不僅是取名要文縐縐的,說話也流行含蓄,懟人都要是綿里藏刀的那種才為好。
蘇念初管她,她大大咧咧地學鈴鐺那種大嗓門直接開懟,直接給鈴鐺一個沒臉。
鈴鐺似乎想說點什么,但是遲遲未開口。
蘇念初估計她是想回懟自己的,可惜顧慮自己被懟后等下直接爽約不去破壞她的計劃,只能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