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沈蔓之把車門關(guān)上,攝制組的其他人開始把設(shè)備搬下來。
很悶、很熱、很潮濕,這是下車后所有人的第一感覺。
谷雨很快就要到了,天氣悶熱,地板墻壁都受了潮,整個人被熱氣包圍著,就像在烤爐里的烤鴨一樣,就差刷層蜜汁醬料。
突然餓了……
本著記者的職責,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畢竟她已經(jīng)坐了一上午的車了。自從上次看到大神的面包之后,沈蔓之就決定囤點吃的在辦公室。
現(xiàn)在,背包權(quán)當她的辦公室抽屜。沈蔓之從里面掏出了一根玉米香腸和兩個面包,遞了一個給元辭。
元辭看了一眼她,接了過來,“謝謝?!?p> 沈蔓之把面包掰成兩半,把玉米香腸的包裝打開,然后夾在面包里,開始吃了起來。
主要是太悶了,今天天氣28度,沈蔓之還特地穿了件短袖和長的黑休閑褲,還是悶得不行。
她直接兩三口解決了面包,然后猛地灌了一口水,把短袖上衣上面的兩顆扣子解開一顆,問道:“那攝像組怎么辦,他們還沒吃飯吧!”
“等會兒我們?nèi)ズ蜅顕鴦賹σ幌赂遄?,他們架好設(shè)備會先去休息,吃飯?!?p> 元辭也很快解決了一個面包,喝了一口水,眼睛盯著派出所門前的一片田地,又瞟了一眼沈蔓之,淡淡地說道:“把扣子扣好,這里蚊子很多?!?p> 沈蔓之一副我很有先見之明的模樣,從包里掏出了花露水,炫耀道:“我很招蚊子的,花露水從四月份我就會開始備著,而且是不同種類的,不怕!”
她沒聽到回復,納悶兒地看了一眼元辭,然后乖乖地扣上了扣子。暮地,元辭直起身來,說道:“走吧,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吃完飯了?!?p> 沈蔓之扯了扯背包,跟了上去,大神真是大神,連會被蚊子咬都替別人考慮好了,真好。
他們被請到派出所的招待室里,但是楊國勝并沒有特別大的熱情。給沈蔓之的感覺就是,暴躁派出所長在線發(fā)飆的既視感。
說是招待室,但其實很久沒來人了。在這個鄉(xiāng)下,吃飽還是個問題,更別說有人來派出所了?;径际菞钏L去村民家里解決問題。
受到了不冷不熱的待遇,沈蔓之倒也沒什么所謂,拉開積了一層灰的凳子,拍了兩下就一屁股坐了下去,元辭則是直接坐了下去。
楊國勝表現(xiàn)出了一絲驚訝,但也只是一閃而過。
沈蔓之知道,對什么樣的人就要有什么樣的態(tài)度。之前她可是見過元辭的桌子椅子一塵不染,只不過是過了一個中午,桌子都要重新擦一遍。
這樣的人就這么一屁股坐灰塵上了,沈蔓之表示佩服。
“楊所長,那我們就先看一下采訪內(nèi)容吧?!痹o率先開口,沈蔓之也及時的掏出了稿子。
楊國勝點了點頭。
他們開始對稿,聊得差不多了,攝像師也陸陸續(xù)續(xù)進來了。沈蔓之示意他們先把攝像打開。
楊國勝現(xiàn)在的態(tài)度明顯好了很多,稿子之外,元辭還問了他一些家里的情況,鎮(zhèn)上的經(jīng)濟之類的比較通俗的問題。少了之前關(guān)于案件問題的沉重,楊國勝更加放得開了。
他嘆了口氣道:“之前對你們不是很友好,你們別介意啊。之前啊,也有幾家報社說要來采訪,每次我們都很熱情的歡迎,就希望能把這里的真實情況反應(yīng)出去,能夠讓這里的經(jīng)濟發(fā)展起來,但是他們都只是只言片語的描寫,根本沒有一點用處。我們這個小地方啊,四面環(huán)山,只有一條公路通向外面,生意就很難做起來。”
說話空隙,元辭轉(zhuǎn)過頭,湊著沈蔓之的耳朵,叫她把這些記錄下來,會有用處。
說話時呵出的熱氣噴在沈蔓之的耳邊,沈蔓之只覺得這鬼天氣好像更悶了。她會心地點了點頭,拿出了紙和筆,記了起來。
“那你的家人的情況怎么樣,你之前受過那么嚴重的傷,他們應(yīng)該很擔心你的身體?!痹o直接就把話題引到了他家人身上。
果然,楊國勝一拍大腿,無奈說道:“我們這個鎮(zhèn)啊,說大也不大,說小,那也不是那么個事兒。我家就在鎮(zhèn)上的一個村里,和這個派出所隔著一條大集市街,兩三條溪,四五片田,數(shù)不清的小路,回一次家坐摩托車都要二十分鐘。偏這個派出所也沒多少人,我都已經(jīng)四五天沒回家了?!?p> 他想了想,又說道:“我兒子啊,讀小學五年級,聽話是很聽話,但總覺得自己和孩子一起的時間太少了。而且這家里面的大事小事全是我妻子在料理,感覺也沒盡到一個當丈夫的責任。前段時間我受傷了,她還醫(yī)院家里兩頭跑,也挺心疼她的?!?p> 在說到妻兒的時候,那個毫不猶豫擋子彈的錚錚鐵漢也露出了柔情似水的一面,沈蔓之咬著筆蓋,忙不遲地記錄著,在她看來,這些才是更應(yīng)該報道的事情。
元辭邊同意著楊國勝的話,邊把筆帽從某女的嘴里拿出來,“很不衛(wèi)生?!?p> 哦……
“你們兩個在談朋友吧?”楊國勝笑瞇瞇地看著兩人。
沈蔓之點點頭,對啊,就是朋友啊!不然呢?而元辭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那你們這有什么特產(chǎn)嗎?就可以批發(fā)賣出去的那種?!鄙蚵χP,問了個問題。
她覺得如果有盛產(chǎn)的東西,就應(yīng)該好做生意一些。
楊國勝點點頭,“有啊,就是白玉琵琶,又大又甜,我們這適合種這個,但是沒有銷路,賣不出去,每年都堆到爛掉。真是可惜了好枇杷,話說來,枇杷下個月差不多就要成熟了,又要爛一堆啊……”
接下來,按照流程,他們把稿子里的問題又走了一遍,差不多到傍晚六點鐘才結(jié)束。
一群人被楊國勝笑呵呵地送了出來,邊走還邊揮手,歡迎元辭下次來玩。
坐到車上,沈蔓之把記錄拿了出來翻了翻,看著本子說道:“這些家里的問題是你特地問的吧?”
“嗯。”果然大神的操作不需要解釋。
“不愧是大神,這樣子的報道就能更加真實,當事人也不會覺得緊張,到時候節(jié)目一播出,那些白玉枇杷就應(yīng)該能賣出去,”沈蔓之抬起頭來,突然想到了什么,“剛剛那個談朋友不是交朋友的意思嗎?為什么楊國勝表情怪怪的?!?p> 元辭懶散地靠在座椅上,一雙勾人的桃花眼向她看去,儼然一副花花公子模樣,和剛才完全不一樣,看得沈蔓之心里毛毛的。
“談朋友,據(jù)我所知,是談男女朋友的意思?!?
小西程
談朋友,據(jù)我所和,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