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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小霸王

十三、灰鴿子的血

天城小霸王 白云濤濤 2082 2019-04-29 00:50:50

  “樾清寺”的牌匾早已掉落在門前,滿塵滿斑駁。曾經(jīng)歸了鄉(xiāng)的胡三銓最后就是死在了這座老廟。

  源是此地戾氣太重,眼睛不干凈的才能看到。

  一只黃毛野兔埋在長長的絲毛草中,四處穿梭,正尋找可口的草根,只露出背脊上的一撮毛。

  利爪撓大眼珠子,貓頭鷹蹲在有幾片闊葉的梧桐樹稍上,地上還一串串的紫藍(lán)色梧桐花兒,風(fēng)剛剛吹落。鷹的羽抖了抖,懶洋洋挪了挪步。

  那個小黃點在它眼里跳動,鷹一躍而下,舒展開羽毛,一頭扎了下去。

  兔子嘰嘰嘰,在洞口邊蹭了兩下就沒了影。矮樹上一對灰鴿子“啪啪啪”飛起來,還沒轉(zhuǎn)半圈,又折返往北邊飛。

  鷹低飛了又拉起來,爪子往前一伸,兩只鴿子各自飛去。其中一只鉆進(jìn)樹林,另一只慢了半拍,眼看鷹的腦袋都快要撞上去了。

  突然,灰鴿子徑直對著地面掉了下去,和飛不動了的紙飛機(jī)一樣,瞬間飄零。從枝頭劃過,又掉到山坡上,接著一路滾下山坡,經(jīng)過幾十米極速的翻轉(zhuǎn)和摔打后,崩開的雙翅終于“叫?!绷嘶银澴拥纳眢w。

  扁竹根、蒲公英們輕輕的呼喊:“灰鴿子、灰鴿子,快逃,那個尖牙利齒的家伙追上來了”。可是灰鴿子沒有出聲,撞斷的脖頸滲出了幾滴鮮血,告訴了羽毛:“從此不再飛翔”。

  又一陣戾氣,云霄!樹叢詭異的亂抖,沒有人看到。周圍籠罩著壓抑、陰森的空氣。

  血滲進(jìn)了地皮,走獸發(fā)出了嚎叫,上躥下跳;紅鳥迷途,不知著陸何方。

  睜開了雙眼,血紅的眼珠子眨了眨,“媽呀”!尤大膀情人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死死的抱著乳膠枕,燈全亮了?!肮拍顾{(lán)光,太可怕了!”,哆哆嗦嗦七平八湊捏了句話。隔壁的老媽醒了:“閨女,怎么了?”,今天噩夢沒有睡懶覺!

  胡三銓帶著宋末那時候就有的心有不甘,憋了幾百年,終成一股戾氣揮散不去。連葬他地方也比其他的多了幾分酒色財情。幾百年了,胡三銓到胡鏈娃就出了他一個叫得響的人物。

  子孫,包括胡鏈娃的祖父,祖父的祖父,祖父的祖父的祖父,也就最多出了幾個教書先生。謝謝老祖宗也像胡鏈娃掛常說的一句口頭禪:“你個屁捏的!”一樣,沒有什么值得在家譜上大寫特寫的事情。

  作為胡家老祖宗的祖宗,老祖宗的老祖宗的老祖宗,他想說:“你媽的十八代祖宗”……

  這是一場夢,在這個夢里,胡三銓也做過那個驚心動魄的迷夢。他不知道哪里是夢,哪里不是夢。

  胡三銓經(jīng)常想一個問題,他的墓哪去了,可是找來找去,找到原址,竟找尋出廟來,這廟是他死后,古時候的胡家寨眾人湊份子錢修建的。

  尤大膀情人再也看不到曾經(jīng)的村落了,一切都消失了,是一場虛幻。而在這個村落外面,胡鏈娃還在老老實實當(dāng)著保安,這可不是穿越而來的那位,是現(xiàn)實的胡鏈娃。

  胡鏈娃哪里知道,在那幾個村落里發(fā)生了一場夢,像迷一樣。這個村落里的人還在,只是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人也永遠(yuǎn)不知道外面,一陰一陽。

  尤大膀情人請了一位高僧,連著做了一個星期法事,開解了。高僧說:“過去已過去,未來不可知……”。

  一天,他情人做好了應(yīng)承。果然,有個熟悉的敲門聲,她一開門,不是別人,是尤大膀!就在開門的那一剎那,過去的所有一切已化為烏有。他情人深深的抱住尤大膀,之前所經(jīng)歷的陰界,被這陽氣一沖,化了。現(xiàn)在的世界是世界,過去的世界是暗世界。

  這幾個村落還是好端端的,只是凡間的陽氣時不時的會沖過來,這幾個村落又會發(fā)生幾個類似胡鏈娃樣的故事,繼續(xù)演繹,只是一場夢,迷夢。

  青布長衫的影子也還在尤大膀別墅的大廳里時不時出現(xiàn),而別墅卻是消失了,只剩樾清寺。

  很多放牛娃,不知道,永遠(yuǎn)不知道,在隱匿的古廟前面,有一塊指路大碑,村里的都叫做大碑。實則進(jìn)入這個冥界的廟宇,這就是一座佛塔。

  胡三銓帶著不甘心在這里做幽夢,還以為自己是胡鏈娃。一紙隔的另一空間,宋朝的胡三銓在皇帝跟前立著。那小皇帝:“愛卿,聽旨……”。宋朝的胡三銓老態(tài)龍鐘,立刻強(qiáng)撐精神回道:“承命,謝我主隆恩!”,說完向后退了兩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看吧,真實的胡三銓執(zhí)著,犟脾氣。對事情總不甘心,黃泥巴都埋到脖頸了,還在私下里想,子子孫孫可不能丟了臉,萬世其昌才好。萬事務(wù)必事必躬親,累的,累的,官大壓身,操心碎。

  咳血,沒見停,胡三銓的幾個大小姨太都在為后院爭權(quán)奪位爭吵著,聲音越來越大,穿著青布長衫,帶著黑官帽、腳穿步靴,嘴上留著八字須的他,一口氣沒接上,腳一蹬,駕鶴西去,那幾個婆姨仍然在爭吵。

  胡三銓眼睛還沒有完全閉上,他不甘心,腦子里還有一點血在下墜,靠著這一點血的流動,胡三銓的迷迷糊糊的最后一口氣還在想:“不甘心啊,我——我安排修建的云逸寺還沒開始建啊”。

  這一股血還在往下墜,這渾濁之血到了胸腔化成一股戾氣飄走,游蕩在天空之上。

  那天,這股戾氣的一部分飄蕩到了一個山頂上,尤大膀在山坡上照看著工地,這股氣糾纏得越來越緊密,最后一陣風(fēng)來,迎風(fēng)坡的雨打濕了尤大膀。

  而另一處,戾氣的另一些飄到了他情人的窗外,他情人正在做飯,于是打開窗,被嗆咳了兩聲,通風(fēng)后好些了,戾氣順著窗戶吹動著她全身的衣服,滲透了每一個毛孔。尤大膀抽了口煙,就在他情人咳嗽的同時,尤大膀也感覺自己感冒了,連續(xù)咳了好一會兒。

  那個被旃小氈砍破手掌的,沒人替他報警?胡鏈娃怎么跑也不會減肥……那個治懶池也是古代,人們都在那兒打衣服,這本就是不存在,是夢,虛幻,毫無現(xiàn)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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