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匪兵向楊凡聚攏而來,沖在最前面的悍匪兇卒,一躍而起,揮刀向楊凡砍去,楊凡不退反進(jìn),舉掌格刀。
匪卒面露不屑,加重力氣,欲奪頭功。
就在他以為大局已定之時,卻看到對面的少年手掌格刀,安然無恙的站在那里,還不等他反應(yīng),只覺得脖子一涼,一陣劇痛傳來,呼吸急促,再無半點人間氣力。
抬眼間,卻見那少年的手心處躺著一把掌中刀。
楊凡殺了匪卒,也不停頓,一頭沖進(jìn)敵群。
左右翻飛,上戳下挑。
原來楊凡不止是擅用掌中刀,更是擅長左右手。
對于兩世為醫(yī)的楊凡來說,他明白兩只手的靈活和協(xié)調(diào)對一個醫(yī)者的重要性,所以自小便有意的訓(xùn)練著兩只手。
平時見他都是右手拿筷,卻無人知他左手亦可吃飯自如。
現(xiàn)在選擇掌中刀,是為殺人自保;曾經(jīng)手持手術(shù)刀,是為救人治病。
悍匪的大刀長槍,呼嘯著向楊凡攻來,攻其長而擊其短,就算一招不中,隨后亦是招招再攻。
楊凡怎會不知?只見他不躲反進(jìn),無視那長槍利劍,貼近悍匪,鉆入匪群。
一手拖其刀柄,一手劃破敵喉。如此避重就輕,踏步而行;左沖右突,靈巧閃現(xiàn)。
說的雖多,其實動作不多是寥寥可數(shù),強(qiáng)在簡單粗暴,一擊必殺;勝在速度迅捷,步伐漂移。
沖進(jìn)敵群不久,楊凡所過之處便是東倒西歪,倒地?zé)o數(shù),無不是喉嚨、心臟、太陽穴這些致命位置中招。
揚(yáng)長避短,怕貼身;避重就輕,怕反復(fù)。
幾十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站著不顯多,躺著卻顯擠。
一流境界殺二流境界,哪怕是頂峰,也是遲早的事,可是像楊凡這么快的,即使有,只怕也是不多。
楊凡一身的鮮血不是他的,而是他殺出來的。
三大匪首,直勾勾看著楊凡,如狼似虎,緩緩的圍著他,惡狠狠的打量起來。
其中一個身材短小,臉上一道刀疤輕蔑一撇,目光鎮(zhèn)定,透漏著一股精干兇狠。
另外兩個長相相近,尖嘴猴腮,眨巴著三角眼,兇光閃爍。
“少俠好手段,竟然能只身一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jìn)寨中,造出這么大的動靜,果真是英雄出少年?!?p> 說話的是臉上帶疤,身材短小的男人。
楊凡問道:“你就是那個疤臉鬼刀?!?p> “在下吳震天,正是這里的大當(dāng)家。不知我們往日可有仇怨?”
“沒有!”
疤臉鬼刀道:“那可是我們謝馬坡與你有仇?!?p> 楊凡道:“好像也沒有?!?p> 疤臉鬼刀又道:“那為何要殺進(jìn)寨內(nèi),奪我屬下這么多人的性命?”
楊凡:“看你不爽,干你便爽?!?p> 疤臉鬼刀聽到此處也不生氣,混跡江湖多年,看慣恩怨廝殺,他早知,大多數(shù)的恩怨都是自找恩怨。攪的他地盤濃煙滾滾,殺的他手下無一存活,這種仇已是不死不休。與他交流說話,不過是在先禮后兵中尋其破綻。
為的是三人有時間對楊凡站成品字合圍之勢。
楊凡也是不怵,看了看四周的三人,躍躍欲試,搶先下手。
三大匪首本就不是什么正派人物,自然不會跟他講規(guī)矩守道義,怎會一個一個的與他打斗呢?三人爆喝一聲,向楊凡殺將而去。
短小精悍的匪人,使的是名傳江湖的鬼頭砍刀,另外兩個匪人,一個使槍,一個用劍。
幾人都速度迅捷,幾個健步就激戰(zhàn)到了一起,三大匪人,一人舉刀高砍,一人挺搶直刺,一個舞劍直殺。
楊凡沖向匪首,抬腳便踢,自取面門。楊凡本也不是多高之人,只是與那匪首相比,卻還是高出小半截,所以這一腳對楊凡來說,只是輕描淡寫,毫不吃力。
吳震天不由輕蔑一笑,只認(rèn)為是少年郎有勇無謀,如此一腳,雖勝于常人,卻怎能與兵器比堅對利?舉刀便向腳底板劈去,這下?lián)魧?,就算反?yīng)過來躲了過去,也定叫他終身殘疾。
鐺的一聲,鬼頭刀砍中少年的腳,少年郎既沒有躲,更沒有受傷致殘,往日風(fēng)光無限的鬼頭刀反而彈了開去,強(qiáng)大的反震之力從刀柄處傳來,害的吳震天小退半步。
三人定眼細(xì)看,才知那少年郎穿的是一雙玄色鐵鞋。
楊凡借著匪首的力量,身體前傾,前腳變后踹,如蕩秋千一樣將腳踢向刺而來的長槍,一下便將刺來的長槍蕩開,自下而上在空中劃出一個弧。
最危險的雙刃劍也呼嘯而來,本以為大事已定的三人,卻見少年郎空手推刃,叮的一聲,竟毫發(fā)無損的就將利劍隔開,不由大奇。
卻見少年郎雙手中握著掌中刀,頓時了然。
三人齊攻,竟被少年如此輕描淡寫的化解。三人互視,臉上多了分凝重,手上不由得加了幾分力氣。
卻也不敢用出十足十的力來,畢竟重拳直擊易脫臼,大招難回必傷友。
四人斗的黃沙飛石,難解難分。
楊凡是險象環(huán)生,步步驚心,卻越發(fā)的得心應(yīng)手,似在適應(yīng)。
楊凡越戰(zhàn)越強(qiáng),越戰(zhàn)越熟練;三名匪頭越打越心驚,越打越后怕。
匪首喊道:“這小子在用我們來穩(wěn)固境界,都用上全力吧。”
不用多說,幾人的速度更快了。
十幾招后楊凡也受了幾處傷。
當(dāng)下咬咬牙,用出了壓箱底的招式。
一招“龍卷殘云”擊得三人各自蕩開,這是一招腿功和某種街舞結(jié)合而成的武技,雖不能一招致命,卻勝在連綿不絕。
又一招“神龍擺尾”直取長槍匪人,雖然長槍抽中腳后跟阻了大部分力道,卻還是被楊凡踹的連連后退。
楊凡要的就是這效果,中此一擊,鞋頭處立刻彈出一把匕首。
還不等眾人察覺,楊凡就踢向了長劍匪人,一聽叮的一聲,長劍斷開,鞋后處的匕首狠狠的插進(jìn)了其人胸膛。
一人大呼:“三弟!啊……我要你償命!”說完長槍匪人便不要命的沖殺過來。
另一人叫道:“二弟!莫要自亂陣腳,過激易亂陣腳,反而會平添危險?!?p> 那長槍匪人聽到這里也就沒先前那般拼命三郎的架勢了。
楊凡一時倒也沒有尋到機(jī)會來個二連殺??墒巧倭艘蝗藝ィ簿投嗔艘环州p松。慢慢來,總有機(jī)會。
三人如火如荼殺在一起,不知不覺斗了一個時辰。
內(nèi)寨斗的難解難分,外寨卻是殘垣斷壁。
終于有人察覺到內(nèi)寨的不同尋常,可無人主持,又有劉二牛從中離間鼓吹,哪里會有什么主見?有人提議好聚好散,有人建議進(jìn)去救人,有人在左右為難,有人在觀望等待。
兩個匪人見少年郎久戰(zhàn)彪悍,毫無乏力的現(xiàn)象,心中升出了不詳預(yù)感。
他們哪里知道,楊凡雖然自小練功不勤勉,卻還是每天被爺爺逼著練上一個時辰,打從爺爺死后,更是勉力自己,天天早起,時時訓(xùn)練,鐵鞋套腳,刻刻注意。
哪里有可能會這么快竭力?
就聽短小匪人大喊道:“小的們,沖進(jìn)來幫我殺了這敵人,誰殺了敵人,取頭顱者獎地級功法,得四肢者獎白銀千兩?!?p> 聽到喊聲,外寨的小嘍啰們好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異常,咋咋呼呼表忠心。
好在無人指揮,就知一起砍內(nèi)寨大門,一時間砍柴剁木聲不絕于耳。
楊凡不由一驚,稍一分神,一把飛刀刺了過來。
楊凡手中的掌中刀立刻也還了回去,直中那人的喉嚨。
楊凡胸膛被扎,直直倒下,生死不知。
兩者暗器武技,高低立判。
短小匪人也知世故,不急著看楊凡死活,先查兄弟傷勢。
長槍匪人正中喉嚨,天神難救,故也沒有多瞧;湊近長劍匪人,發(fā)現(xiàn)那匕首刺的也是胸膛,也是無力回天。
回放戰(zhàn)況才發(fā)現(xiàn),那少年是不中則已,中則必死。
自己的這些手下竟然都是命中要害。
望著狼藉滿地的尸體,匪首不由的一聲嘆息。
走向楊凡的尸體,舉刀欲將首級砍下,以告慰自己的手下。
正在一時,一把飛刀自下而上飛來,插入匪首的喉嚨。
匪人捂著喉嚨驚恐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少年,一臉的不可思議。
怎么會?那匕首分明插的是心臟啊。
但見楊凡坐起身,拔出匕首,尚未咽氣的匪人分明看見那匕首的刀頭插著一文銅錢。
匪人一口氣不順,抽搐倒地;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這要換誰,都瞑目不了啊。
楊凡將一文銅錢拔出,放入懷中,拍了拍,情不自禁的微笑起來。
嘴角的鮮血,更襯著少年灑脫不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