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揉搓著他長長的胡須，拖著久久的尾音，仿佛過了一個世紀(jì)。
“山神大人?！?p> “……”
寂靜。
一片寂靜。
接著，爆發(fā)出一陣狂笑。
“哈哈，你是山神，那我不就是觀音菩薩？！”
小歌一會仰著天，一會俯著地，一會抽打著自己的大腿，笑得止不住眼淚。
老頭手一揮。
“唔?！?p> 一片綠葉，笑聲停止。
奇怪，怎么會有一片葉子粘在自己嘴上，關(guān)鍵是取不下來，也發(fā)不出聲。
剛剛老頭揮了一下手臂，難道是他弄的？
“唔唔唔，唔......”小歌指著嘴上的葉子，又指了指老頭，用動作傳達(dá)自己的話。
大概意思就是：臭老頭，你施了什么法術(shù)？
“這下，你總算相信了吧？”
說完，老頭手一揮，葉子落下。
“你......”路天歌大口喘氣，“既管我相信你是山神，你也不能這么出來嚇人啊?！?p> 真是的，不好好當(dāng)神，竟出來嚇人。
求心理陰影面積大小分析！
“嚯嚯，小歌小朋友，你是不是在找一只藍(lán)色的寵物？”
“是又怎樣？”小歌遲疑了一下，“等一下，你剛剛叫我什么？”
“小歌小朋友?！鄙缴窭项^又重復(fù)一遍。
第二遍確認(rèn)，她確實沒聽錯。
“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因為你曾經(jīng)來過著?！?p> 老頭又撫起他長長的白胡須。
不算這一次，她一共來過這里兩次，上一次是自己不小心誤闖進(jìn)來，然后很快就離開；再上一次是和姥姥來祭拜，就是那一次給她的童年留下巨大的陰影。
如果是和姥姥那一次，那么......
“難道你是我小時候看見的那個‘黑影’？”
他笑而不語，繼續(xù)梳理著他的白胡須。
居然是這位老頭嚇?biāo)丝痰男「韬薏坏媚冒鸭舻?，一刀剪下他得意的胡須?p> “怎么，你想把老夫的胡子剪下來？”
心里一乍，沿著老頭的視線，再低頭看看自己的剪刀手。
她裝作什么沒聽見，默默把手放在身后。
心想，一定是剛才想得太投入，不經(jīng)意把動作做了出來。
“你不想要你的寵物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
“對，你把空仔還我。”
他側(cè)著身體，對躲在祠殿門口后的空仔說：
“出來吧?！?p> 空仔便從門后欣然地跑了出來。
小歌蹲下做好迎接它的最佳姿勢。
只是這個叛逆仔并沒有跑向她，到老頭的腳下便停了下來。
空仔像對她那樣，用腦袋親昵地磨蹭著老頭的腿。
他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熟，就像親人？
空仔出世后第一眼就是她，在城市生活也不可能有機(jī)會與老頭接觸。
為什么？
“空，回來！”
她命令著它。
空仔并沒有聽她的命令，反而躲在老頭的身后，不敢與她對視。
怒了。
她怒了。
她起身憤怒地看著山神老頭，肯定是老頭威脅它什么，它才會不敢過來。
“小歌小朋友，你不用怎么生氣，只是它現(xiàn)在不愿跟你回去。”
“肯定是你威脅它，它才不敢過來！”
小歌怒氣地指責(zé)。
“不，老夫根本沒有威脅，是它自己不愿跟你回去?！?p> 老頭講話總是慢騰斯禮，讓小歌的怒氣不經(jīng)覺地消散。
空仔不愿跟她回去，難道是她和爸爸之間的談話，所以空仔才會不回到她的身邊？
不，她不會將它送進(jìn)什么研究院的，絕對不會！
她陷入了苦思。
她想?yún)群?，她想把心中的煩惱通通拋之十萬八千里以外。
如果空長大了，她就將放養(yǎng)在一個無人的森林里，偶爾去陪它玩，偶爾送它吃的，偶爾......
對，就這樣，這樣就可以了。
她心中那團(tuán)火熊熊地燃燒起來，盼切地看著那只藍(lán)色的“小恐龍”。
“如果你和我做個交易，也許我愿意讓它回到你的身邊?！?p> 她本想告訴空仔自己心中的想法，卻被老頭搶先開口。
“什么交易？”
“我只需要你山下那位姥姥……”
“不可以。”
還沒等他說完，小歌就果斷拒絕。
還說自己是山神大人，居然想要她姥姥，沒門！
“小朋友，別著急，等我把話說完。”
“那你講話就不要慢騰騰的！”
顯然，小歌對他的語速有偏見，再加上容易心煩氣躁的夏天，聽什么都讓人頗感厭煩。
“老夫已經(jīng)是千年的神仙，講話自然……”
“說重點！”
“我要你姥姥的新鮮蔬菜。”
原來是蔬菜，她還以為是姥姥的性命。
“不行，我得回去問我姥姥，菜園里的蔬菜相當(dāng)于她的性命?！?p> “我只要你姥姥每回前來拜祭的時候，帶上一些蔬菜就夠了。”
作為一名神仙，為何貪戀上一個普通百姓種的新鮮蔬菜？
“我可以暫時答應(yīng)你，但我回去還得問問姥姥?！?p> “甚好、甚好?！?p> 路天歌雙手環(huán)扣在胸前，瞟了老頭一眼，然后說：“那你答應(yīng)我的呢？”
老頭看著腳下之物，示意道：“去吧?！?p> 空仔金燦燦的大眼睛仰望著山神老頭，眼神中透露了一絲猶豫。
還不過來？
明明今天才認(rèn)識這位老頭，空仔卻已經(jīng)對他產(chǎn)生依依不舍的好感，一直看著他。
倏然，空仔跑進(jìn)了祠殿內(nèi)。
出于本能反應(yīng)，小歌也緊跟準(zhǔn)本跑進(jìn)去，但在祠殿門口被山神老頭欄下。
“放心吧，它只是去做個決定。”
“做什么決定？”
“你待會便能知曉?！?p> 只需要回到她身邊，還要做什么決定??？
可惡的是，臭老頭居然給她賣關(guān)子，有必要這么神秘嗎？
路天歌抱著拳頭，在祠殿外來回踱步，晃得然某位老人家頭暈眼花。
“小歌小朋友，請你不要再晃了，老夫快要暈倒。”
暈倒就最好，她就可以進(jìn)去了。
小歌定在他面前，問：“為什么空仔與你這么親近？”
“喲，嚯——”
又是笑。
小歌捏緊拳頭，強(qiáng)忍著心中的那把火。
“吱吖——”
殿門再次打開。
小歌緊張地望了進(jìn)去。
徐徐地，從里面走出一個小孩，而是不是一只寵物。
小歌再看了一下，沒有空，沒有她的空仔。
她把目光重新落在小孩身上。
小孩沒穿衣服，下半身只用了一條白布簡單遮掩，也許只有七八歲左右。
他靦腆地看了一眼小歌。
突然——
在他的背后，展開了一雙白色的羽翼。
殷緞漓
第二十五章暫時被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