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剛才消失不見的迪凡騎士卻略帶神秘地出現(xiàn)在了三樓唯一的那間女賓室門口,抬手,揮退了迎上來地侍女,騎士閃身進(jìn)入門內(nèi),隨即將大門關(guān)了起來。
門內(nèi)空無余人,只有那名紅裙女子獨(dú)身一人,背對著大門,站在妝臺前,不發(fā)一言。仿佛預(yù)料到了騎士的來訪。
騎士并不多言,從后一把將女子緊摟在懷里,一手扯著自己的禮服,另一手則急急地去掀女子的裙裾:
“美人,你今天真動人,可想死我了!”
女子并未掙扎,任騎士粗魯?shù)爻度プ约旱囊律?,只是冷冷地說道:
“今天是你的訂婚典禮,下面賓客云集,你好大的膽子!”
“怕什么,門口是我的人,沒人敢亂說的;而且,越是人多,越是讓我興奮,寶貝,你也不是嗎?”
騎士急不可耐,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
女子不再說話,只是轉(zhuǎn)過身來,迎合著騎士,芊芊玉手摟上了騎士赤裸的背。
涂著鮮紅豆蔻的尖尖指甲在男子強(qiáng)健的背部劃出了幾道血痕,但淺淺的血痕中,滲出地卻是深深暗紅里帶著些黑絲的詭異顏色。
片刻后,迪凡騎士穿戴整齊,志得意滿地走出門外。
室內(nèi),女子依舊獨(dú)立在妝臺前。
鏡中的那張臉,美麗依舊,但雙眸中卻沒有絲毫春情,卻閃動著可怕的惡毒光芒。
嗒嗒的敲門輕響,一位雷諾家的侍女走了進(jìn)來,鞠了個躬,低眉垂目地說道:
“夫人,您賞賜的波爾特珠紅酒,婢子已經(jīng)分賞下去了?!?p> “很好,你們這里一共有多少人?”
艾爾默特夫人纖長的玉手?jǐn)[弄著小巧的水晶杯,盛著小半杯鮮艷如血般的液體。
“稟夫人,這里是三樓的女賓休息室,現(xiàn)在只有您一位尊貴的客人,除了您在隔壁休息的手下外,這里只有十八位侍女;按少爺?shù)姆愿溃涫總兪遣辉试S上來打攪您的休息的?!?p> “好,你說得很清楚。這杯酒是賞給你的?!?p> 侍女稍稍猶豫了一下,彎腰道:“謝夫人賞賜?!?p> 接過水晶杯,在夫人的注視下將杯中的液體喝了下去。
“如夫人您沒有其他吩咐,請恕婢子告退了?!?p> 侍女彎著腰往后倒退,直到門口時這才轉(zhuǎn)身,想要推開厚重的大門時,突然站定,臉色忽紅忽白,仿佛不勝酒力似地。
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侍女忽地用力抓住自己的喉嚨,荷荷低吼,卻說不出話來,胸腹之間突然鼓脹伸縮起來,仿佛有什么東西要鉆出來一樣。
嘭地一聲,侍女的身體憑空爆裂開來,血肉四濺,慘不忍睹。
不顧濺到臉上的血點(diǎn),艾爾默特夫人款款走到門口,俯下身,伸出食指在血潭中沾了沾,隨后放到口中吮吸著:
“好美味?。≌孀屓颂兆?。。。我最喜歡血了,今天還會有很多的血,很多很多?!?p> 原本嫵媚的美眸中,射出的光芒已經(jīng)不似人類,而是夢魘中才會出現(xiàn)的,怪獸般地瘋狂和兇殘。
底下大廳里,應(yīng)邀而來的京城三大名姬之一的月靈正在舞池的當(dāng)中翩翩起舞,她的舞姿不像蘇宛的那種孤芳自賞,令人自慚形穢;而是每一寸肌體都似能說話般地魅力四射,令觀者不由自主墮入其中,難以自己。
周圍不時有人為她的誘人姿態(tài)吸引,加入到舞池中,隨著她的節(jié)奏起舞。
一曲終了,叫好聲不絕于耳。
音樂變化,換上了一支輕快悠揚(yáng)的舞曲。熟悉禮儀的淑女紳士們知道,應(yīng)該是主人現(xiàn)身的時候了。
于是紛紛站往兩旁,空出了二樓大理石樓梯至舞池中心的通道。
片刻后,樓梯上方仍是空蕩蕩的,不見有人下來。
眾人依然耐心地等待著,直至同一支舞曲再一次重復(fù)響起。
二樓樓梯口,那兩扇厚重的石門終于吱呀一聲,打開了一條縫;一條細(xì)長的手臂從內(nèi)伸了出來。
性急的人開始鼓起掌來,沒有多少人看見,那條手臂上滿是鮮血。
手臂的主人搖搖晃晃地從石門后掙扎著走出來,看服飾,是主人家的一位侍女。
尚未等人看清侍女的面目,她突然間一個失足,從高高的石梯上翻滾摔落下來,頭砸在地上,腦漿四濺。
“啊!”見出了事情,人群中有人失聲驚呼;更多的人眼中卻是驚訝中帶著少許興奮。
驚呼聲戛然而止,熱鬧的大堂內(nèi)忽然變得寂靜無聲。
那頭摔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應(yīng)該死得不能再死的侍女尸體,突然間站了起來,頂著那顆破碎的頭顱,發(fā)出不明意義的荷荷聲,往身前的那個男士撲了過去。
同一時間,打開一條縫隙那扇石門之后,濃稠的鮮血如小溪般不停歇地流淌出來,很快淹沒了整條樓梯,仿佛石門后已化成了血海。
片刻后,高亢尖利的驚叫聲響成一片,不明就里的人若是聽去,還以為是京城里所有的女高音集中在這里,為今晚的盛大婚宴獻(xiàn)聲。
“怪物!”
受驚的女士們?nèi)缯隋伆闼纳⒈继?,稍微顯得鎮(zhèn)靜些的男士們也大聲疾呼著自己的家族武士或是衛(wèi)兵。
二樓那件豪華休息室內(nèi),斐迪南.宋侯爵一行人圍坐在室中心的沙發(fā)上,桌旁放著美酒,看上去仿佛悠然自得的樣子。
只有靠近了看,才能發(fā)現(xiàn),其實宋等人的臉色都蒼白得很。只有勒古倒還鎮(zhèn)靜,低聲問道:
“杜爾大師,情勢怎么樣了?”
杜爾低頭閉目,似是神游物外的樣子,一會兒,才說道:
“好濃的血腥味,上面的那位應(yīng)該動手了;我們也該行動起來了?!?p> 說畢,睜開眼,看著邊上那位滿頭白發(fā)的紫衣魔法師,行了個上古的法師禮,神情肅然:
“尼爾斯老師,學(xué)生無能,真是慚愧?!?p> 京城魔法師協(xié)會的長老,白發(fā)尼爾斯淡淡笑道:
“沒什么,我這把年紀(jì)的老東西,能為恢復(fù)魔法的榮耀出點(diǎn)力,也值了。”
接著輕聲喝道:“大家靠攏些。”
猛地從懷里取出一張刻著繁復(fù)符文的卷軸,碧綠的雙眼陡然亮起,近百年苦修的充沛魔力毫無保留地朝卷軸中狂注而入。
下一刻,卷軸撕開;九道純白的光柱瞬間從地面沖天而起,形成了個玄奧的法陣,將眾人籠罩在內(nèi)。
“不好!”
“殺!”
幾聲怒吼從室外響起,隨著連串的破門聲,幾十個渾身血紅盔甲的武士手持長刀沖了進(jìn)來。
更有十來支利弩帶著尖銳的鳴聲破空激射而來。
尼爾斯的身體上亮起刺目的白光,相應(yīng)的,法陣的光芒也更加耀眼,射入法陣中的弩箭,如同見了陽光的雪人一般,迅疾融化掉。
法陣的光芒斂去?;\罩在其中的眾人卻已消失了蹤跡。
只余下尼爾斯一人,佝僂著身體,看上去一下子又老了很多,右肩上還插著一支閃著烏光的弩箭。
看著已經(jīng)撲到眼前的紅甲武士,尼爾斯低咳道:
“咳咳,法西侖特斯的蘇醒需要血肉,越多越好,那就加上我的吧?!?p> 口中念著拗口的咒語,在長刀即將將其劈成肉泥的瞬間,尼爾斯干枯的身體突然爆裂開來,化成一團(tuán)猩紅的血霧,將整個房間全部吞沒。
血霧中,不斷有慘呼聲傳來,過了片刻,最后終于寂靜下來。
血霧卻愈來愈濃,不停地翻騰著,像是其中隱藏著什么魔物似地。
白光閃過,大廳底下深處一間酒窖般的密室中驀然出現(xiàn)七八個人影,赫然便是剛才無故消失的宋一行人。
被幾個騎士服飾圍在垓心的宋仍是慘白著臉,小心翼翼地伸出頭來,打量了周圍,確定了這確實是個空無一人的密封的酒窖后,臉色才好看了點(diǎn),長吁了口氣:
“果然是這里,不枉了我花重金收買了雷諾家的那個仆人,在這里偷偷埋下了定向傳送標(biāo)記。。。杜爾大師,快開始施法吧,我們時間可不多?!?p> 杜爾并不回答,而是跌坐在酒窖中唯一的空地之中,身上的法袍無風(fēng)自動,半餉后,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劃著一個個符號,每畫一個符號,杜爾臉上的血色便少了一分,而食指前便幻化出一個血色的神秘符文,升騰之半空,隨后融入空虛中消失不見。
空氣中血腥氣隨之變得濃烈起來。
吩咐幾個騎士守住酒窖的唯一入口,宋不安地在室內(nèi)來回踱著步。檢查長勒古見狀開口道:
“大人且放寬心,沒有人會料到艾爾默特那個女人會站在我們一邊,這招暗棋,任雷諾那個老家伙奸猾似鬼,也定會著了道兒,現(xiàn)在必定焦頭爛額,決顧不上搜查我等的?!?p> “是這樣就最好了。不過,艾爾默特那個女人也不知道是發(fā)了什么瘋,杜爾大師告訴我這件事的時候,還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啊。此次若是事成,杜爾大師當(dāng)計首功?!?p> “大人過謙了,要不是大人甘冒奇險,以身為餌親入虎穴;雷諾那個老東西便絕不會自覺勝券在握,放松警惕的;戍衛(wèi)精銳便無法乘隙而入,我等下一步計劃也無法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