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一時慌亂的陣腳,明明沒有說謊話可是皇后卻說御膳總管不姓楊,她能怎么辦,只得嗒嗒的掉著淚花,“皇后娘娘,奴婢沒有說謊,句句真話,若是不信,您大可以去請那位楊總管過來,奴婢也不敢說謊??!”
皇后給秀兒使了一個眼色,秀兒立馬退了出去。
皇后道:“你讓本宮去請,那本宮現(xiàn)在就去請了,若是一會兒人過來了你自己都不認(rèn)得,那你跟你的主子,怕是又有東西說不清了。”
張嬤嬤見狀,應(yīng)和著幸災(zāi)樂禍,“娘娘不知道,他們主仆二人總是謊話連篇。不見棺材不落淚,此番您過來可得好好的懲罰她們才好?!?p> 昭姮若不是因為現(xiàn)在動不了,否則一定起身將張嬤嬤給按在地上揍上一頓!可惜了現(xiàn)在一動不動似殘廢。
皇后對張嬤嬤,也沒有什么好感,張嬤嬤靠上來說話的時候,皇后蹙著眉頭錯開眼神,眉宇之間盡是厭惡。想來不無道理,不難看出張嬤嬤跟貴妃,還有劉婕妤,這些人都是站一邊的。
皇后跟常貴妃一見面就不合,又怎么會對張嬤嬤有好感。
如果昭姮沒有猜錯的話,這次皇后過來,就是因為害她的是常貴妃。
果不其然,皇后明擺著說,“本宮今日來本就不是為了責(zé)罰姮昭儀,而是來給姮昭儀送藥的,姮昭儀初入宮闈便遭此大禍,想來跟你們這些奴婢脫不了關(guān)系?!?p> 張嬤嬤的笑容僵在臉上,結(jié)巴地辯駁:“娘娘……可,可算是,冤枉,冤枉奴婢了。奴婢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姮昭儀犯了事兒不能怪奴婢啊。”
“是嗎?”皇后挑眉,目光看向門邊的錦衣,“那個丫鬟可是能作證,是你叫姮昭儀去給常貴妃送衣裳的?!?p> 張嬤嬤驚慌地回頭,死死的瞪著錦衣,咬牙道:“娘娘切莫聽這個奴婢胡言亂語,錦衣你進(jìn)來,跟娘娘好好說清楚!”
出乎昭姮的意料,這個時候的錦衣,臉上沒有之前見到張嬤嬤的那種畏畏縮縮,不帶一絲恐懼,像極了一個義憤填膺反過來想要指責(zé)張嬤嬤的女子,大步的走進(jìn)來跪在皇后的跟前。
“回娘娘的話,奴婢愿為姮昭儀作證,她們害怕事后張嬤嬤找她們麻煩不敢說,但是奴婢一定要說,今日就是張嬤嬤說的要姮昭儀去給貴妃送衣裳,回來就被打成這樣了?!?p> 張嬤嬤狗急跳墻,就要上前去抓她的臉,被皇后給怒斥一聲,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來那般生氣,“娘娘,你莫要聽她胡說八道,這段時間她跟姮昭儀相處甚歡,這會兒幫她說話根本沒有可信的必要!”
皇后瞥了她一眼,“到底信不信,本宮心里清楚,張嬤嬤是要教本宮該相信誰嗎?”
“奴婢不敢!”
“不敢,”皇后冷笑輕哼:“本宮看你的膽子,大得不得了?!?p> 皇后這是明擺著告訴所有人,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單單憑借一個錦衣宮女的話來說,并沒有辦法實錘定罪。
言語之間,秀兒將人給請了進(jìn)來。
只見宸央身著一套宮中管事的衣裳,微微的彎下身子,二話不說就給皇后請安,“奴才御膳房總管楊辰,見過皇后娘娘,娘娘萬福。”
當(dāng)他抬起頭的時候,皇后看清了他的臉,眼中閃過剎那的驚詫,“你?”
宸央溫柔笑道:“可不就是奴才,皇后娘娘您平日里忙的事情可多了,記不得奴才也是尋常的事情?!彼钦Z氣,還是將嗓子給吊起來一般,“方才秋兒來找奴才,奴才這才知道原來是玉露膏的事兒。”
皇后眉梢輕挑,嘴角顯出一抹不明顯的微笑,道:“原來是你啊,本宮真是,最近后宮的事兒有些多,本宮不記得人的面孔。這下又見到你,便又想起來了。那你倒是說說,你一個御膳總管哪來的玉露膏?”
宸央頷首,說得有模有樣。
“回娘娘的話,前些日子奴才去椒房殿的時候不小心從您殿門前雙闕上給摔了下來,不知道您可還記得?”
皇后嘴角抽了抽,看他一臉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只得微微嘆了一口氣,“額……好像……是有這么回事兒?!彼热欢歼@么說了,她這個做大嫂的,自然不好拆臺??勺笏加蚁?,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
宸央繼續(xù)道:“奴才當(dāng)時疼得不行,可也只能怪自己不看路?;厝サ穆飞希瑲G……恰好就遇上了皇上,皇上體恤奴才幸苦,這才讓奴才領(lǐng)命去太醫(yī)署拿的藥。”
張嬤嬤細(xì)細(xì)打量宸央,怎么都想不起來從前有見過這個人。只是現(xiàn)在皇后娘娘都承認(rèn)了,只能說是宮中變動太快了她來不及知道。
可這下,也不得不見縫插針,“既然是這樣,楊大人居然私下給浣衣局的宮女送東西,這于情于理,都不合適吧!”
“本宮都沒說話輪得到你來問?!”皇后倏地皺眉,張嬤嬤立刻低下頭。
宸央抬起頭,理直氣壯的回答:“張嬤嬤這話說的就是大不敬了,姮昭儀始終是皇上親封的昭儀,皇后娘娘也只不過是罰她到浣衣局做工補過罷了,她的身份沒廢就還是昭儀。您讓她干活可以,說她是個奴婢,豈不是說昭家是奴籍?”
張嬤嬤瞪大了雙眼,頓時埡口無垠。
皇后這才淡淡說,“既然是這樣,本宮也沒什么好問的了。今日過來本就是來看看昭儀,另外也是為了警告張嬤嬤你一些事情?!?p> 她不問宸央,也是變著法兒的告訴浣衣局中的宮婢們,昭姮依舊是昭儀,是可以出浣衣局的人,小小御膳總管巴結(jié)一下為以后做打算也不是不可以。
同樣的,既然是個可以巴結(jié)的主,日后便不能隨意的欺負(fù)。
“本宮知道浣衣局是許多廢妃嬪所到之處,你們對姮昭儀之前的不尊重本宮就不計較了,但是今日你們都記住,她是必定要出浣衣局的主子,該尊重的,也不能怠慢了。”
皇后拂袖,示意宸央秀兒跟在身后,正要走,到門邊的時候,回眸斜視張嬤嬤:“姮昭儀出了什么事兒,你一個奴婢是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的,養(yǎng)傷的時間也都算在這一月時限中,時間到了,本宮自會讓秀兒過來接走昭儀,希望……她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