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暫居客棧,小蘭趁著玉竹出去的時候,為自己把脈,發(fā)現(xiàn)吃下的藥丸在身體中化為一股毒氣,與中毒有所不同的是,這股毒氣是引而不發(fā)的,也就是說只要玉竹想,她會立刻毒發(fā)身亡。
門吱呀打開,玉竹一身黑色錦衣走進屋子,他手里拿了個包袱,直接扔到了桌子上,瞥向床上裝睡的小姑娘。
“這是你日后的行李,倒是奇怪...”
“奇怪什么?”小蘭轉(zhuǎn)過身看向玉竹。
“你莫不是在誆騙我,哪有親人死了,還如此淡定自若的?!庇裰衲闷鸩鑹亟o自己倒了杯茶,若有所思的看向琉璃。
小蘭眨眨眼,仔細(xì)回想她經(jīng)歷過的比較傷心的事情,眼中慢慢積滿眼淚,埋在被子里開始痛哭。
“都死了,父親,母親...”小蘭邊哭邊哽咽。
“哭不出來何必勉強,你和我是一樣的人,哪怕這世上的人全死光了,也不會為其掉一滴眼淚?!庇裰癯断铝鹆У谋蛔樱此ο肟迏s沒幾滴淚的樣子,好笑出聲。
小蘭嗤之以鼻,臉上滿是贊同裝無辜,看向玉竹,莫不是他的親人也死光了,這話還是在心中想想就算了。
午飯時分,大廳里吵雜的聲音,讓小蘭覺得挺煩躁的,不過她現(xiàn)在的身份沒有辦法挑剔什么,只能埋頭吃飯,可這說話的人可不會因為她不想聽,就不說了。
一個大嗓門的漢子邊吃,邊大聲嚷嚷道:“聽說莫府一夜之間變成了修羅地獄,到處都是尸體,死狀極其恐怖,連門前石獅子都染紅了?!?p> 果然,此話一出大廳中的人都表示十分感興趣,這么勁爆的八卦消息,向來是百姓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這不會是江湖上哪個門派干的,官府應(yīng)會調(diào)查才是。”另一個書生搖頭擺腦的分析情況。
其他人紛紛點頭,表示此話有理,如此大的命案,這莫大人可是朝廷親封的史官,此事定會驚動朝廷,徹查到底。
小蘭想起舍命救她的婦人,還有一路從尸體堆里面走出來的情景,頓時覺得胃里一陣惡心,雖然她不是莫璃洛本人,但親眼目睹了這場殺戮,心里也十分難受。
“直到此刻,我才感覺你像個七歲的小丫頭,琉璃,只要你乖乖聽話,總有一天會讓這些傷害過你的人,付出代價。”
玉竹聲音充滿蠱惑,如果琉璃真的是一個小姑娘,此話真的蠻有說服力的,只可惜...
一路往神醫(yī)谷方向走,小蘭跟著玉竹真是大開眼界,那個婦人照他說是懷了死胎,一顆丹藥就讓對方流產(chǎn)了,而這玉竹想殺人根本無需吃什么藥,只是那么輕輕扎入一根銀針,那人就比中了蛇毒死的更快,全身漆黑而死,理由僅僅是對方弄臟了他的衣服。
“若是換了一年前,收你為徒也不是不行,你的心性很適合學(xué)我的本事?!庇裰駶M意點頭。
能親眼看著他殺人面不改色,琉璃的心性,膽識都很對他的胃口,玉竹最不喜懦弱,哭哭啼啼的小孩子。
小蘭跟著玉竹走在崎嶇的山路,對著他的背揮了揮拳頭,毒術(shù)確實更適合報仇,但是學(xué)毒術(shù)能救人么?她不確定,只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以毒的霸道剛猛來救人,一定很不討人喜歡,恐怕還沒接近皇帝,就先血濺五步了。
“玉竹公子的毒術(shù)自然是厲害的,琉璃也很惋惜不能學(xué)?!毙√m嘴上極盡奉承。
“反正還有一段時日才能到神醫(yī)谷,你便用心學(xué)習(xí),你若死在別人手里,便是丟我的臉。”玉竹提議道。
小蘭一頭撞在玉竹的背上,她不要,不要!神醫(yī)谷每一種毒術(shù)都極盡霸道,殘忍,比如你要毒死一只兔子,那學(xué)習(xí)的不僅是毒死兔子這一步,而是要仔細(xì)觀察下多少毒才能讓兔子不死,然后再慢慢控制毒藥的分量,直到能精準(zhǔn)掌握兔子死去的時間。
“日后行事要謹(jǐn)慎,能學(xué)我的毒術(shù),激動成這個樣子。”玉竹回頭瞥向琉璃。
玉竹騰身而起,幾個起落間消失不見,小蘭也不急,她垂頭喪氣的靠在一棵樹旁,他哪只眼看到我激動了。
再回來時,玉竹手臂纏繞一條蛇,還是劇毒無比的金環(huán)蛇,手臂長的蛇活潑的吐著信子,居然是主動盤踞在玉竹手上,而不是被強迫。
“蛇本身有毒,而今天你要學(xué)的是如何利用蛇毒,致死這只蜥蜴。”他吹了個口哨,叢林里鉆出一只蜥蜴。
“去吧?!庇裰駥⑸叻诺降厣希约耗_尖一躍跳上一顆大樹。
小蘭頭皮發(fā)麻看著眼前的金環(huán)蛇,她很想大吼一聲:有你這么對待七歲娃娃的么?這蛇那么長,還帶著劇毒。
在生死危機面前,她無法顧忌太多,一個側(cè)身躲過金環(huán)蛇的撲咬,手準(zhǔn)確掐住它的七寸,狠狠往樹上一砸。
“讓你咬我!”小蘭趁它暈的兩秒,將它牙齒逼在石頭上流出毒液,再毫不猶豫將金環(huán)蛇用石頭拍死。
那只蜥蜴像是被什么藥粉困在原地不動,小蘭對這種爬蟲類的動物很反感,只是用樹枝沾了些毒汁,讓它直接吞下去。
“好!”玉竹鼓掌,單手背后飄然而落。
“今日就吃蛇羹,你要保證蛇膽的完整,還有這只蜥蜴,它也可以入藥,你負(fù)責(zé)將它拍扁曬干。”
每聽玉竹說一句,小蘭臉色就白一分,直到聽他說完,小蘭臉色煞白一片,這么惡心的事情…
“琉璃擔(dān)心做不好,蛇膽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還是玉竹公子你來弄吧?!毙√m強笑。
玉竹看了看自己整潔的黑袍,意思十分明顯,他冷冷撇向琉璃。
“臟了我的手?!?p> “那玉竹公子平時如何吃東西的?”小蘭客氣至極的問。
“以我的輕功,不出一日便可趕回神醫(yī)谷?!?p> 小蘭秒懂,潛臺詞是:帶著你我飛不動…除了這深山老林,只要有人的地方,何須玉竹公子親自動手。
“那玉竹公子,你的輕功可否教我一二,日后打不過敵人,還可以跑?!毙√m崇拜的看向玉竹。
“如果本公子心情好,可以考慮?!庇裰翊蛄藗€哈欠,又橫躺到樹枝上,輕若無物斜躺著打盹。
小蘭忍著胃里的不舒服,親自給蛇剝皮,還得就地取材,好在包袱里有砂鍋,只需要找水就可以了。
等蛇羹做好,小蘭早就餓的不行了,在這沒有調(diào)味料的野外,蛇羹肯定是好吃不到哪,她也不指望一頓飯能收買玉竹,只要對方能看在她任勞任怨,別太過分就行。
“什么都不放,真難吃?!惫挥裰窈攘艘豢诰屯铝?,從袖帶里拿出亂七八糟粉末撒上,一股比剛才香十倍的味道飄出。
“玉竹公子還懂做飯,佩服!”小蘭夸贊,喝了一口就停不下來了,三下五除二喝了半鍋蛇羹,滿足的填飽肚子。
“琉璃,你敢喝我做的湯?”玉竹怪異的看向小姑娘。
在神醫(yī)谷,不論他放的調(diào)料再好吃,都沒有人敢碰一下。
“為什么這么說,不會有毒吧?”小蘭心里咯噔一下看向玉竹。
“本公子身上只會帶毒藥,莫不是你以為那些是調(diào)料?!庇裰裥逼沉肆鹆б谎?,原來是腦子不靈光。
小蘭定格了一秒,心里咆哮:正常人誰會把毒藥當(dāng)調(diào)料,正常人誰又會想到你敢吃毒藥。
“玉竹公子,你不會讓我死的對不對!”小蘭一萬個后悔,臉上只能一副可憐無助的樣子。
“對,琉璃,就憑你敢吃我加的東西,我可以保證你不會被毒死?!庇裰衩鏌o表情點頭。
第二天,小蘭面色難看跟在玉竹身后,她整整疼了一宿,那種從頭到腳如針扎,如凌遲酷刑,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渾身發(fā)寒。
“今日,開始跟我學(xué)輕功。”玉竹聲音從前方飄來。
小蘭雖然被折磨的想自殺,但身體卻是沒有任何虛弱感,反而比昨天更加敏捷了,之前要咬牙才能跟上玉竹的行走速度。
輕功講究的是一個運氣的過程,小蘭想起以前學(xué)的道家心法,那也是一種氣的修煉,不過那個是靈氣,這個就是氣功一類的了。
倒是有異曲同工之處,便是丹田,小蘭學(xué)輕功倒是快許多,行走間越來越輕,幾乎連腳印都快看不到。
“倒是練武好資質(zhì),只不過琉璃你要記住,再厲害的武功高手,也抵不過一枚毒針?!庇裰褙?fù)手邊走邊道。
小蘭正提氣,想學(xué)學(xué)玉竹那樣離開地面的感覺,聞言差點栽倒,關(guān)鍵時刻還是抓住了玉竹的半片衣袖。
她清晰看到玉竹臉色沉了下來,小蘭低頭發(fā)現(xiàn)他衣袖上有兩只土爪印,心里小人一聲尖叫。
“玉竹公子,我…”小蘭話音未落,就被玉竹甩飛了出去,撞到樹上的瞬間吐出一口血。
“沒有下次。”玉竹轉(zhuǎn)身繼續(x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