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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二十年

番外 神的誕辰·上

青玉二十年 HPL 2085 2019-12-23 15:33:54

  亦炎蘇從一個月前,就開始雕刻一個真人比例的雕塑。

  他推掉了一些不那么緊急的事情,把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雕塑上。

  印樂知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實際上感到甚是詭異。

  天地?zé)o一竟然會花那么多時間去雕塑一個人?

  他一開始還在想,天地?zé)o一不會已經(jīng)自戀到雕刻自己了吧?

  好奇心作祟之下,他裹著厚重的毛皮披風(fēng),冒著大雪,下了風(fēng)陵山脈,只為去瑞安門看看亦炎蘇到底在雕個啥。

  只是好奇而已,他想,絕對沒有什么失落之類的情緒。

  等他到瑞安門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黑了。隨著天光漸暗,從山腳直指瑞安門山門的夜光青石板路也一點點地亮了起來。

  印樂知踩著閃著螢火蟲一樣光芒的青石板,一步步走上去。

  等到了山門那里,青石板路便斷了。因為接下來的路,都是燈火通明。

  印樂知在山門下站了一會兒,幾枚小雪花落在他臉上,化為星星點點的水跡。

  山門后是一小段階梯,再往上則是瑞安門內(nèi)最大的一片四方漢白玉廣場。漢白玉構(gòu)成了地磚、護(hù)欄、廣場中央的瑞安瀾石像,以及廣場盡頭的主殿基座。

  印樂知抹去臉上的水跡,搓了搓被雪花帶走了溫度的那一小片皮膚,又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主殿的燈火竟然已經(jīng)熄了。

  等等,不是,瑞安瀾和嚴(yán)方任不是平時都到夜深才休息的嗎?

  咋的連天地?zé)o一也早早睡了?

  印樂知大驚,一時間無所適從。

  他并無意去打擾他人的休眠。

  而且誰知道他們幾個晚上在干啥??!

  印樂知臉色變了幾變,用鞋尖蹭了蹭雕著藤蔓花紋的石階,默默地轉(zhuǎn)過了身。

  就在此時,巡邏的弟子恰好路過,手中的燈籠往印樂知那兒一照,登時吼了一聲:“誰在那兒!”

  印樂知:“……”

  印樂知轉(zhuǎn)過身,從毛皮披風(fēng)下伸出一只蒼白的手,指間的線下垂著一方小木牌:“印樂知?!?p>  印樂知的嗓音是受傷的嘶啞,全江湖都沒個和他相似的,巡邏弟子立刻信了三分。他們手中握著劍,警惕地湊近檢查了一番木牌后,才恭敬道:“印閣主夜間突然造訪,可是有什么急事?”

  印樂知心想:草了,好像沒什么事。

  但他不能這么說。

  于是他咳了一聲,裝模作樣道:“請問門主或者天地?zé)o一可在?我確實有些事需要找他們一談?!?p>  弟子不疑有他,拱手道:“門主剛剛?cè)チ撕笊降牡叵?,天地?zé)o一應(yīng)當(dāng)也在。在下這就帶印閣主過去?!?p>  印樂知矜持地點點頭,便跟著弟子從廣場東邊的小路,往后山走去。

  剩下的巡邏弟子們見狀,便按著原定路線繼續(xù)視察。

  弟子知印閣主嗓子不佳,不愛講閑話,一路上分外安靜地舉著燈籠引路。

  一直到地下洞窟的入口,弟子才開口道:“這便是后山的地下洞窟了。在下先去……”

  印樂知打斷了他的話:“不必通報?!?p>  弟子:???

  弟子覺得這樣不妥。

  弟子正準(zhǔn)備再堅持一下時,漆黑的洞窟里卻傳來一個低啞的聲音:“你怎么來了?”

  弟子:嗬!

  印樂知立刻抓緊了披風(fēng)的繩結(jié)。

  天地?zé)o一這個走路沒聲的,啥時候來的?

  弟子見天地?zé)o一來了,便行禮退下,回到巡邏的崗位上。

  天地?zé)o一沒聽到印樂知的回答,有些不耐煩地從黑暗中伸出半截白瓷一樣的手臂,連著披風(fēng)和衣服的領(lǐng)口一起一把抓住,把印樂知拖進(jìn)了黑暗:“想爺了?”

  印樂知差點被摔了個跟頭,怒道:“沒有?!?p>  亦炎蘇笑了一聲,抓著印樂知往里走。

  隨著二人的深入,道路被洞窟深處的微光照亮,里面的響動也被石壁反彈著傳了出來。

  隱隱聽到瑞安瀾的聲音在道:“我覺得這不對?!?p>  嚴(yán)方任永遠(yuǎn)溫柔的聲音好脾氣地回道:“哪里?”

  亦炎蘇突然停下腳步,印樂知一頭撞在了他背上,惱怒地直起身,側(cè)開一步,發(fā)現(xiàn)他們停下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最深處。

  洞穴最深處只有中央有一點微弱的燭火,左側(cè)是一座成年男子的半成品雕塑,瑞安瀾與嚴(yán)方任坐在右側(cè),正對著一個半人高的泥塊。

  瑞安瀾道:“我總覺得光明神不會穿成這樣?!?p>  嚴(yán)方任放下正在泥塊上戳戳弄弄的手指,轉(zhuǎn)而去戳瑞安瀾的臉,給她臉上戳了一個泥印子:“第二十七次。”

  瑞安瀾:“……真不記得了?!?p>  嚴(yán)方任無奈而寵溺道:“再想想。”

  瑞安瀾用同樣沾滿泥的手猛地一拍大腿,大聲道:“不想了!做個不穿的不就行了!”

  嚴(yán)方任:???

  嚴(yán)方任:“我覺得不妥。”

  瑞安瀾賴起皮來。

  兩人笑鬧成一團(tuán),把身上的衣服都粘上了塵泥。

  印樂知明顯看到天地?zé)o一的臉黑了下來。

  天地?zé)o一走出一步,漫不經(jīng)心又充滿威脅道:“嚴(yán)方任,起開?!?p>  洞內(nèi)二人一僵。

  瑞安瀾偏過頭來,睫毛簾子一撩:“你現(xiàn)在很快??!對著印樂知都這么快了嗎?”

  亦炎蘇都快被氣笑了:“快你個鬼?!?p>  仍站在陰影里的印樂知感覺受到了冒犯。

  亦炎蘇冷著臉到左側(cè)坐下,寒聲道:“時間就快到了,你再鬧,到時候我都救不了你?!?p>  瑞安瀾這才正色坐直。嚴(yán)方任往瑞安瀾那里又貼了貼,兩人頭挨著頭,又開始討論衣服穿不穿怎么穿的問題了。

  亦炎蘇面前的倒是個瑩白的石像。亦炎蘇一手捏著刻刀停在半空,一手扶著石像,一時間竟分不出石料與他的手哪個更白。

  亦炎蘇本來似是要下刀,結(jié)果手在空中猶豫不決了半晌后,反而看向了陰影里的印樂知,下巴一抬,示意他過來。

  印樂知心想不能這么沒骨氣,然而他的身體誠實地跟了過去。

  走到面前,他終于看清了那座雕塑。

  那是一個俊朗的青年,腰間裹著一層布料,上半身赤裸,神情充滿愛意與憐憫。

  印樂知又是大驚:這誰?

  亦炎蘇見他一副內(nèi)心驚詫萬分波瀾萬丈表面上還要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不禁好笑。

  那邊瑞安瀾突然又嗷了一聲,那聲“嗷”剛開了個頭,后半截都被嚴(yán)方任給擋住了。嚴(yán)方任溫聲道:“莫嗷了,臉沒歪?!?p>  亦炎蘇臉色又是一沉,從石像旁伸出腦袋去看。

  然而那二人已經(jīng)分開了。

  亦炎蘇陰著臉看了他倆半晌,最后只能說:“臉做的真丑?!?p>  瑞安瀾立刻道:“嚴(yán)方任做的?!?p>  嚴(yán)方任:“……”

  嚴(yán)方任:“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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