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當然不是平靜的夜晚只是更添了幾分風(fēng)險
昏暗的燭光中,獨孤范好像石化了一樣,沉默良久才說:“少主……”
“請不要再叫我少主?!眲⑿耪f。
獨孤范更加憔悴許多,突然跪倒在地,近乎哀求道:“少主,你就是少主!你身體里流淌的從來不是凡庸,而是為民請命,這是你的責(zé)任,就算為了大帝,你也不能這么自私??!”
劉信不屑地笑了出來,從信封里掏出半枚戒指,舉到獨孤范眼前問道:“獨孤先生,這是什么?”
獨孤范愣了一下,回道:“這……這不是王戒嗎?”
“半枚?!眲⑿虐阉坏姜毠路妒掷?,又從自己脖子上取下半枚,淡淡地說:“我?guī)е@東西20年了,雖然今天是第一次知道這是什么,但我卻并不驚奇,說真的,我現(xiàn)在內(nèi)心毫無波動,王戒在當年應(yīng)該是奇珍異寶吧,但現(xiàn)在你看它,不是就是破損的金屬而已,過去的終究已經(jīng)過去,歷來試圖復(fù)古的行動都不會有好下場,因為時間是不停的,時代是永遠一往無前的,絕無可能后退,一步都不可能。”
獨孤范解釋道:“少主你,這是兩個概念,你不能混淆它們。”
劉信說:“不,信上的內(nèi)容你也看到了,我覺得里面有句話很關(guān)鍵,那就是我不能成為某些人利用的工具……”
獨孤范搶道:“少主,你該不會以為我就是別有用心的人?”
劉信說:“那不重要,我相信獨孤范先生的為人,但并不影響我的這個判斷,只要把這一切都忘掉,那就絕無可能被人利用?!?p> 獨孤范一臉死灰塵地癱坐在地,兩眼空洞無光,怔怔地說:“忙碌了這些年,卻成了別人用心的人。”
劉信說:“我不想再多解釋,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p> 獨孤范說:“好,就算少主不信任我,難道杜先生也信不過嗎?他可是撫養(yǎng)了你二十年,前不久還因你身死?!?p> 劉信一臉驚奇地說:“他因我蒙難,這我不否認,但你說他撫養(yǎng)我?我印象中是在竹嶺上發(fā)現(xiàn)了他,當時他奄奄一息,幾乎就要死掉,我接連照顧他數(shù)日,才讓他恢復(fù)正常?!?p> 獨孤范說:“可憐杜先生良苦用心了,我聽說過這件事,那是他故意安排的,借這個機會才和你重新建立聯(lián)系,因為在你年幼時,他想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但他身體殘疾,難以實現(xiàn),所以才在竹嶺縣物色一個沒有孩子的家庭,那家生活貧苦,也是杜先生不時資助著,后來為了教你習(xí)武,才連續(xù)七天不吃不喝,就是等你碰到,為了照顧你,更是終生未娶,杜先生終于沒有辜負大帝的信任?!?p> 劉信震驚極了,看著獨孤范的表情,感覺自己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無恥之輩。
獨孤范起身說:“少主,我給你說這些,并不是想讓你對杜先生有歉疚,那是他的選擇,與你無關(guān),但他現(xiàn)在既已身死,又何必再污其名聲?!?p> 劉信痛苦地爭辯道:“我沒有?!?p> 話音落地,門外有人喊道:“公子不好了,出事了?!?p> 是瑤瑤的聲音,劉信急忙問道:“出什么事?”問完不禁想到薛靜,心臟差點跳到嗓子眼。
獨孤范把王戒揣到懷里,又把信燒掉,這才追劉信出去。
外面人聲喧嘩,獨孤范快步趕到劉信身邊,其他幾個熟悉的人也都在場,獨孤玲抱住父親的腰,聲音都有些顫抖了:“爹,他們要找姐姐?!?p> 劉信認識來人,正是毛子海的妻子、靜淑苑的主人王月。
王月化著濃妝,盯著瑤瑤說:“吃里爬外的東西!”
瑤瑤已藏到劉信身后,卻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劉信說:“你想怎么樣?”
王月嗤笑一聲:“劉公子,呵呵,您現(xiàn)在可是咱們?nèi)撕蛧拿税?。?p> 胡不歸說:“王夫人,話都說的差不多了,你不會連我的面子都不給吧?”
王月十分夸張地笑著說:“胡公子哪里話,妾身只是來尋兒媳的,其他人豈敢擅動,就算價值萬錢的劉公子,妾身也只當從沒見過便是?!?p> 胡不歸說:“看來王夫人是真的不肯給我面子,剛才已說了多次,你找的人不在這里,卻還是以此糾纏?!?p> 王月笑意不減:“胡公子就不要隱瞞了,都有人看到了,而且是我毛家自己的兒媳婦,胡公子總不能連我們的家事都要插手吧?”
胡不歸說:“是誰看到的?可是親眼所見?大晚上難免看花眼,可否請他來對質(zhì)?”
王月說:“胡公子是在懷疑妾身在無理取鬧咯?”
胡不歸說:“那也難免?!?p> 王月臉上一頓,回頭說:“咱們這群可憐人喲,這回去可怎么向老爺交待?”
她身后一個皮膚粗糙還滿臉橫肉的大漢上前走了幾步,向著劉信等人挨個看了遍,毫不客氣地說:“空口無憑,搜一下就知道你們有沒有說謊了?!?p> 胡不歸說:“你算哪根蒜,敢在我面前噴糞?!?p> 王月頓時笑得花枝招展:“哎呦,這位呀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漢,大號叫作譚永光,得知我們兒媳婦被人拐跑,特地前來助陣的?!?p> 胡不歸從沒聽過這個名字,但鬼拳和獨孤范卻很熟悉,獨孤范低聲對胡不歸說:“胡公子,這是個狠角色?!?p> 鬼拳走到譚永光前面,幾乎和他的臉貼到一起,問道:“你就是自滅滿門的譚永光?”
譚永光說:“莫非還有第二個自滅滿門的人?”言語間充滿了驕傲。
鬼拳一臉嫌棄地說:“我一直很奇怪,你怎么沒把自己也滅了?”
譚永光說:“那你現(xiàn)在和誰說話?”
鬼拳說:“我就是在街邊和狗對話,也好過和你這bt交流?!?p> 譚永光哈哈一笑,盯著鬼拳受傷的拳頭說:“你現(xiàn)在拳頭受了傷,不知還有什么把戲?莫非是鬼腳,鬼頭,鬼屁股?”
鬼拳大怒,兩手起勢,但很快退了回去,不屑地說:“懶得和畜牲一般見識?!?p> 胡不歸說:“譚永光?這名字起得倒是有趣,永遠都是光桿一人,看來你老婆孩子的冤魂不該怪你,要怪就怪給你起名字的人?!?p> 譚永光說:“這說法倒是頭一次聽說,永光,永光,哈哈,也許真是如此吧。”
王月說:“大家朋友一場,也別傷了和氣,胡公子還是快把我家媳婦還回來吧?”
胡不歸說:“王夫人是聽不懂我的話呢,還是執(zhí)意要傷和氣?”
譚永光說:“哪來這么多廢話,那誰誰,你們趕緊挨個房間去搜?!?p> 胡不歸怒道:“我看誰敢!”
王月身后還跟著十幾個人,都在觀望場上的形勢,王月故意嗲聲嗲氣地說:“胡公子怕是有什么誤會,這里可不是咸通鎮(zhèn)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