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邁出了校門，心中不舍，卻無憾。
腦海中不斷閃過這三年的片段，燦爛的笑臉，明媚的陽光，擁擠的食堂，激情的籃球，奮筆疾書的青春，以及永遠美好的她。
“??！原來時間過的那么快，一轉眼我們都長大了，再一轉眼我們就畢業(yè)了！”
秦川看了一眼啊東，慢悠悠的扛著行李。
“我不讀書了，去我爸媽那邊讀職校?！卑|聳聳肩，不無傷感道。
秦川一愣，沉默了幾秒鐘。
“嗯！”
有些祝福說不出口，只能各自珍重。
“鷹我要帶著！”
“嗯！”
“我是說小灰！”
“滾！”
“切，小氣！”
“什么時候出發(fā)？”
“明天！我爸回來接我！”
“有空記得多回來，我們還有很多山沒爬，很多魚沒抓！”
“切！和你！算了吧，哥以后就是城里人了?！?p> “走，請你吃牛腩粉啊！”
“瞧你那窮酸樣，要請也是我請！”
“也好，反正我也沒錢請！”
“……秦川，你大爺的！”
“哈哈哈！”
……
?。∵@該死的青春，再回首我已不再年少。
……
秦川躺在家里竹椅上，咬著根甘草，雙手枕頭。
天上的太陽很大，旁邊的電風扇倔強的喘著氣，可依舊無法挽回秦川噼里啪啦往外流著的汗水。
“這該不會是世界末日了吧？這么熱?！?p> 秦川將甘草吐掉，拍拍咯吱咯吱響的風扇，拿起盤里一條巴掌大小的魚，朝遠處狠狠擲去。
一道灰影，極速射出，回來時嘴里叼著那條小魚，蹦蹦跳跳歡快的吃了起來。
“小灰，你越來越棒了喲，也長大了不少。”秦川笑道。
“咯咯咯！”小灰跳上竹椅，依靠著秦川，親昵的蹭了蹭，模樣可愛。
“你也喜歡她吧！”秦川輕輕道。
“咯咯咯！”
“嘿嘿！我也是！”
一枚蒲公英自遠方慢悠悠的飄來，秦川深深呼氣，想著用盡全力將它送的更遠。
“噗咚！”
一陣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噗咚咚咚！”
更劇烈的心跳，一聲比一聲強勁有力。
“?。?p> 秦川突然捂著心口，神情痛苦，體內心臟每一次搏動，全身經絡就像被刀割一般痛苦，若是身體破開一個小口，鮮血必定激射而出爆體而亡。
“怎么可能？感覺身體要裂開一樣！”
秦川痛的趴在地上，眉頭緊緊皺起，冷汗伴隨著淚水滴滴答答往外流著，頭腦開始疼痛，一圈接一圈，幾乎要昏死過去。
“嗷！”秦川咬著牙，抱著頭，嘶吼一聲，雙眼泛白又泛黑，臉色漲紅，青筋暴起。
“唳！”小灰啼叫，焦急的撲打著翅膀。
“水！”肉眼能見的速度，紅潤的嘴唇開始干裂，飽滿的皮膚變的干燥，喉嚨似火燒一般。
“怎么……回事！我不想……死??！”秦川害怕帶著顫音，一股無力蔓延全身。
“咯咯咯！”小灰拍打著翅膀，圍著秦川團團亂轉起來。
“我不想死……母親……”秦川流淚，眼中帶著一絲絕望。
“?。?！”秦川握拳，怒吼一聲，用堅強的意志一點點克服身上的疼痛。
一層帶著污黑粘稠的物質相繼流出，不一會便布滿全身，空氣中開始散發(fā)出一股難聞的氣味，令人作嘔。
秦川撐在竹椅上，搖晃著顫抖的雙腳，一點點朝水龍頭挪去，身體痛的撕心裂肺。
一步一挪，每一步都留下一個污黑的腳印。無數次生起放棄的念頭，強大的內心一次次被擊垮，秦川依舊顫抖堅持。
冰涼的水滋潤著干枯的身體，秦川靠在墻上喘著粗氣，雙眼迷離。
第一次從死神的手中爬回來，秦川驚恐過后，充滿不解。
小灰陪在一旁，咯咯叫著。
秦川站起，拿了條毛巾擦拭身體，一層黏糊糊的黑色物質被擦掉，整個人精神了許多，身體充滿力量。
“啪啪！”秦川握拳，拿起地上二十五塊錢買來的籃球，拋起，用力一拳。
“噗！”
拳頭直接貫穿籃球。
難以置信的秦川揉了揉臉龐，像做夢一般。
“我去，以后沒籃球打了！”將手上破爛的籃球甩掉，秦川心痛道。
一步步來到屋外籃球場，籃球場是泥地的，沒有畫線，只有兩個竹制的球框。
秦川一躍，輕松觸到平常怎么努力也觸不到的球框。
“我該不會是修仙了吧？那老子的功法呢？”秦川撓撓頭，自我調侃。
“哇！我也要做神仙?！编従蛹业男∑ê?，穿著開襠褲，拍著手，一臉崇拜。
“嘿嘿！”秦川開心笑笑，朝小孩子比了比肌肉。
“要是痛一次就這么厲害，我愿意痛成超級賽亞人！”秦川雙手叉腰，霸氣側漏。
“神經病！”剛剛出來帶孩子的大媽，看到秦川又在自戀，不禁翻了翻白眼。
秦川撓撓頭，紅著臉有些羞愧難當。
坐在泥地里，上上下下將身體檢查了一遍后，除了莫名增長的力量外，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后，終于放下心來，興奮的向鄰居借了個籃球，超人般扣了一晚上的籃框，那種飛一般的動作，將村里一群小屁孩震的服服帖帖，忍不住差點就跪地拜師了。
“呼，爽！”秦川洗好澡，坐在門前，看著滿天繁星，想起那晚做的奇怪的夢，突然想起那塊誤以為是蛇丹的黑石，也不知是哪個貪玩的孩子，偷偷拿了我的石頭。
轉頭看向母親，從來沒想過母親會老去的他，心中一痛。
母親頭發(fā)凌亂，枯黃干燥，幾根銀絲突兀的出現。臉上的雀斑比往年更多了些，眼角爬出一些細紋，眼袋很重，嘴唇干燥，夜色也無法掩蓋臉上的疲倦。
秦川站起，到屋里打了碗水，遞到母親面前，笑道：“老媽，我中考文化考的挺好的，明天就去參加體育考試，上個重點高中是沒什么問題的，你放心吧?！?p> “好哩！你要爭氣！”母親接過水，伸起一腳踩在凳上，用力撓了撓紅癢的腳背，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她，哪里懂這些。
“你去開點藥吧，那腳你都撓那么久了，也不見好！”秦川關心道。
母親愣了愣，撫了一下頭發(fā)，拉了拉發(fā)白的睡衣，慈愛的看著秦川，語氣愧疚道：“老媽沒事的，你別擔心，這腳快好了。你明天去考試加油，要注意安全?！?p> “嗯！”秦川低頭，光線昏暗看不清神色。
“啪！”母親打了一巴小腿。
“哈哈，蚊子都不叮我，怎么都叮你呢？”秦川笑道。
“就是，這該死的蚊子！”母親說著，放下褲腳，用火棒挑了挑冒煙的火堆。
兩母子坐在門口一時間相對無言。
“老媽！你累嗎？”
“傻孩子，媽還年輕呢，哪里累！”
“老媽，明天你騎車去上班，要注意安全?！?p> “我天天開車，都熟悉那路了，別擔心。”
“老媽，我……我……我睡啦！”秦川笑道。
“睡吧，休息好，明天拿個好成績！”母親笑道。眼神疲憊，眼角細紋更多了些，在火光的映照下，染紅了憔悴的臉龐。
“好！”秦川認真的點點頭。想告訴母親我愛你，可說不出口。
……
第二天一早，秦川便搭車來到市里，陪著來的還有幾名一起考試的同學，以及黝黑的體育教師。
縣九中是示范性高中，每年有大批的學生要擠著進入這個學校，秦川站在學校門口，看著比鎮(zhèn)初中高大上不知幾倍的校園，憧憬著以后的讀書生涯，不禁燃起一分自豪……
測試很嚴格，考試很順利，經歷過昨天非人的折磨后，秦川各項運動項目皆取得第一名，優(yōu)異的成績震驚了整個考場。
“秦川啊，你成績考的非常好，可以考市實驗中學了?！崩蠋熜Φ馈?p> 秦川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這里也挺好的啊，我覺得不需要再考了！
“沒關系的，去試一下吧，反正也無聊！”老師建議道。
“嗯！”秦川只好點頭，不好拒絕老師，雖然有些不舍九中。
兩人很快轉車來到實驗中學，實驗中學要比九中更大，更有文化底蘊，學校的環(huán)境也非常好。
“這里我好喜歡?！北緛碛行┯魫灥那卮ǎ_始喜歡這個學校了。
“肯定啦，老師曾經的母校！”老師笑著點頭。
“啊！怪不得?！鼻卮@訝道。
“轟隆隆！”突然一聲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秦川抬頭一看，竟是一架速度極快的戰(zhàn)斗機從上空掠過！
“哇，好酷！”
“第一次看到戰(zhàn)斗機耶！”
“是發(fā)生什么大事了嗎？”
參加體育考試的同學無比興奮，目送著戰(zhàn)機的離開，激情呼喊。
“轟隆?。 ?p> 緊接著又有三架戰(zhàn)機飛過，流暢霸氣的機身，引的同學們羨慕不已。
第一次看到戰(zhàn)斗機的秦川，激動的小臉通紅，能當一名威武的軍人一直都是自己的心愿。
戀戀不舍目送戰(zhàn)機離開后，秦川像打了雞血般，一頭扎入體育考試中。
考試很簡單，秦川再一次驚艷考場，令監(jiān)考老師異常滿意。
坐在校園榕樹下休息的秦川，慵懶的看著校園中來來往往的學生，憧憬著以后的高中生活。
這時。
一道倩影出現在眼前，穿白裙，踏布鞋，軋馬尾，抱書本。
“噗咚！”
劇烈的心跳聲，秦川吐了口唾沫，擦了擦手心汗，毅然跑上前去。
“嗨！”
秦川紅著臉，對著這潔白的倩影打了聲招呼。
女孩腳步一頓，猶豫了幾秒后轉頭。
“你好！”清脆的聲音響起，女孩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皮膚白皙，嘴角微微上揚充滿自信，長長的睫毛，最奇特的是眼睛，明亮又好看，如一輪明月引人矚目。
“??！對……對不起，我認錯人了！”秦川臉色漲紅，稍稍低頭。
原來不是她啊。
“嘻嘻，沒關系！”女孩一笑，牽動人心，如百花盛開，余音裊裊，驚艷世間。
秦川點點頭，轉身失望的回到考場。
“若曦，這人搭訕也太陋了吧！”旁邊一個女孩笑道。
“可能他……真的認錯人了呢！”若曦俏臉微紅道。
“咦，你居然臉紅了……”女孩驚奇道。
“哼！”
……
秦川隱隱約約聽著她們的聊天，微微一嘆，悵然若失。
體育考試很順利，秦川回到家里后，便開始迎接愉快的暑假，憧憬著高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