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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宜祿立志傳

第五十五章 白手套

三國之宜祿立志傳 馬木東 4122 2019-06-20 19:00:00

  “聽說法公育有一子,天資聰穎,知常達(dá)變,不知能否為我引薦結(jié)識一番!”

  很快秦誼便見到了廷尉左監(jiān)法衍,因為此人很有可能是著名謀士法正的父親,所以自從見到法衍之后,秦誼表現(xiàn)得就像是拜見岳父的準(zhǔn)女婿,表現(xiàn)得那個謙恭啊。

  不過秦誼一開始還是按照鄭泰的吩咐督導(dǎo)蹇碩和董重一案,誰誰誰必須要死,誰誰誰有人求情網(wǎng)開一面,誰誰誰和這事沒有關(guān)系但必須得摟草打兔子一起干掉。

  等交代完這些事情后,秦誼也是圖窮首現(xiàn),帶著滿心的希望,開始詢問起法正的事情來。

  只是聽了秦誼的話之后,法衍卻是愣了片刻,然后是一副憋笑的表情,又過了一會兒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知法公因何發(fā)笑?”看著威儀不凡的法衍居然笑成這樣,秦誼也是有些詫異。

  又笑了一會兒后,法衍總算是止住,恢復(fù)了之前的模樣,但是板著的臉上卻是帶了一絲笑意:“讓文合見笑了!法衍長這么大,來拜訪我的人說起來都是仰慕家嚴(yán)的高風(fēng)亮節(jié)什么的!還是第一次見人要見犬子的知常達(dá)變。”

  “高卿先生對儒家經(jīng)典頗有造詣,學(xué)窮典奧,可是被人稱贊的百世之師,只是他老人家此時尚在扶風(fēng),恐怕不能拜會,也是可惜!”

  就在前來拜回法衍的路上,秦誼通過對法衍的手下旁敲側(cè)擊,也是打探出了法正的家世,法正的爺爺法真法高卿也是當(dāng)世名士,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百世之師”的美稱。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這個稱呼有些夸大了,反正秦誼不知道有這么一號人。

  不過讓秦誼稍微有些蛋疼得是法真居然有一個“玄德先生”的雅號,難怪法正在蜀漢政權(quán)那么囂張,他爺爺是玄德啊,而蜀漢政權(quán)的二把手諸葛村夫,那是法正父親領(lǐng)導(dǎo)兒子的哥們。弄不好在投奔劉玄德的時候,法正有一種加入伐木累的感覺。

  “前涼州刺史孟佗孟伯郎拜見左監(jiān)!”法衍還沒來得及對秦誼的馬屁表示謙虛,那邊廷尉府的佐吏卻是跑過來向法衍稟報道。

  聽了佐吏的稟告之后,法衍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難為的神色,孟佗是他的老鄉(xiāng)兼好友,但是名聲卻是臭大街的那種,因為他的涼州刺史是從中常侍張讓那里換來的,照我大明的標(biāo)準(zhǔn)那可是妥妥的閹黨鐵桿,而眼前的秦誼已經(jīng)頗有些名士的聲望,屬于天然的不對付。

  孟佗還好說,此人知道自己名聲不好,肯定不會多生事端。只是不知道眼前這個看上去很好說話的秦誼不知道什么氣量,到時候?qū)χ腺⑺⒁徊曂?,豈不是連累法衍跟著里外不是人。

  “法公勿擾,我不是那種要求涇渭分明的腐儒!”在大將軍府里面混了幾個月,現(xiàn)在秦誼待人處事的能力大有提升,馬上便發(fā)現(xiàn)了法衍的猶疑,也是主動表明立場。

  聽了秦誼的話之后,法衍也是長舒了一口氣:“伯郎他名聲雖然差,但是能力還是有的,倘若一直讓他擔(dān)任涼州刺史,現(xiàn)在涼州的情況未必差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倒是伯郎后繼的幾位刺史,把涼州禍害得不輕!”

  這句話說得秦誼也是無語,涼州變成現(xiàn)在這個情況,真得和歷任涼州刺史的騷操作分不開。首先便是貪污受賄,有用各種損到家的手段逼反了涼州本地大族韓遂和邊章的刺史左昌,然后接替左昌的宋梟讓涼州百姓抄寫《孝經(jīng)》,懂了這些大道理之后便會忠君愛國不再造反。就這樣,涼州局勢一發(fā)不可收拾,最終淪陷,叛軍一路都打到了陳倉。

  秦誼其實也是認(rèn)同法衍的觀點,孟佗能想到通過張讓的家奴來提高自己的身價,肯定是個有主意的人,這種人如果想要好好做官,未必不能作出實績來。而且秦誼也不是到處利用何進(jìn)和蔡邕的關(guān)系自抬身價嘛,和孟佗其實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只是秦誼還沒來得及說出自己的觀點,那邊的通稟之人已經(jīng)將孟佗引了進(jìn)來,這孟佗長得黑乎乎的,已經(jīng)年過四旬,看上去倒像個憨厚的老農(nóng),一點兒也不像個投機(jī)倒把之輩。

  而在看到孟佗之后,秦誼也是趕緊從座位上面站了起來,好歹也是前高官,秦誼這點兒面子還是給他了。

  “季謀,這位小郎君如何稱呼?”在看到秦誼之后,孟佗也是熱情得向法衍和秦誼打招呼,同時也是向法衍詢問起秦誼的身份來。身為人精的孟佗,已經(jīng)斷定秦誼不是普通人,至少是一個能夠讓廷尉這樣的九卿副手以禮相待的角色。

  “在下秦誼秦文合,為大將軍府令史,見過孟公!”

  “原來你便是秦文合,果然是一表人才,難怪能夠得到蔡公的青睞!前幾日我在京兆與龐子奇相見,他曾經(jīng)說起過文合你來,稱贊文合是天下一等一的人才,今日相見果然不凡!”

  有時候一個稱呼便能夠反映一個人對你的態(tài)度,孟佗因為走中常侍張讓的門路,名聲早就爛大街,被士人所不齒,現(xiàn)在遇到一個口稱孟公的,對自己自然善意居多。更不用說此人年紀(jì)輕輕便已經(jīng)名動京師,將來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孟佗也是花花轎子眾人抬,馬上反拍了一下秦誼的馬屁。

  龐子奇是誰?秦誼想了老半天總算是想起來這個人是龐舒,是秦誼穿越過來見到的一個商賈,而因為此人曾經(jīng)在李郭之亂時冒著極大的風(fēng)險保護(hù)了呂布的妻小,所以覺得這人很有義氣的秦誼也是刻意結(jié)交。

  只是沒想到龐舒竟然還和孟佗有瓜葛,不過秦誼也是隨即釋然。龐舒是做西域進(jìn)口生意的,肯定要打理好必經(jīng)之地涼州地面的各方關(guān)系,一個低賤的商賈,認(rèn)識名聲不好的涼州刺史倒是很正常。

  “如此說來,秦誼和孟公倒也算是有緣啊!”當(dāng)聽了孟佗說起龐舒來,秦誼也是客套了一番。

  “文合不必孟公、法公的叫著,叫我們表字就可以!”看得出來孟佗和法衍關(guān)系不錯,直接替法衍做主讓秦誼稱呼他們的表字。二人都是扶風(fēng)人,這個年代同鄉(xiāng)天然便是一大鐵,可不是老鄉(xiāng)騙老鄉(xiāng)的后世可比。

  “只是不知道龐大哥近來是否安好?”一說起龐舒來,秦誼突然間想起自己曾經(jīng)指點過他研制石蜜的工藝,也是隨口問了那么一句。

  “龐子奇這下子要發(fā)了,文合教給他的石蜜配方終于做成了,這石蜜的成本一下子便降了下來。不過龐子奇這家伙卻并沒有把這個事情告訴任何人,一直還是把石蜜賣得老貴,這家伙真發(fā)了!”而說起龐舒來,孟佗也是滿臉的羨慕。

  我去,這龐舒和孟佗的關(guān)系這么好嗎?石蜜秘方這種商業(yè)機(jī)密居然都讓孟佗知道,這古人還是真沒有保密意識啊。

  “我把這事說出來,就是想要和文合說,咱們是自己人,龐舒的新生意里面有文合的一成干股,也有我的一成股份,不過我的那個是投了錢和資源的!文合有什么賺錢的事情,可以跟我也反饋一下,絕對不會虧待了文合!”說著說著,法衍反倒是成了外人,成了孟佗和秦誼在這里談生意了。

  “我也是偶爾在古書中看到石蜜配方,這種運氣可不會總是有的!”秦誼自然也是很想賺錢,畢竟他想要成就一番事業(yè),肯定是需要用錢的。只是大漢王朝商業(yè)氣氛并不是很濃,秦誼穿越過來好幾個月了,還沒怎么注意到賺錢的方法,再就是莫不清楚孟佗的資本和為人了,所以暫時也沒有合作的打算。

  “那真是可惜了!唉!”說完之后,孟佗還長嘆了一聲,其中的幽怨之氣秦誼都能感受出來。

  “伯郎有什么心事沒有?說出來我看看能不能幫點兒忙!”秦誼怎么看都覺得孟佗那聲嘆息是嘆給自己聽的,不過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問道。

  不過孟佗沒有開口,那邊的法衍倒是接過了話題:“不知文合可曾聽說過伯郎用一斛葡萄酒從張讓那里換來涼州刺史一職的事情?”

  “聽說過,這事到底是真的假的?”

  “你覺得呢?”聽了秦誼的話,孟佗反問了一句。

  “這些閹寺沒有子嗣,只知道斂財,我覺得不像是真的!”

  漢靈帝三公的價格是一千萬錢,而那些有撈錢機(jī)會的地方官職,則比三公賣得更貴,差不多是年薪的一萬倍來計算,也就是說年薪兩千石的太守,想要買官得花上個兩千萬錢。

  州刺史的年薪雖然只有六百石,但是在漢末卻已經(jīng)炙手可熱,儼然已經(jīng)凌駕于郡守之上,張讓賣給其他人一個刺史的職務(wù),他再找靈帝來個折扣,收個百萬錢的好處費,估計買官者還得感謝他。

  所以孟佗用一斛葡萄酒換了涼州刺史的說法,秦誼是不信的。弄不好孟佗就是張讓的白手套,他所經(jīng)營的一切都是張讓的。

  “是?。∵@背后還有其他的交易。張讓雖為閹寺,卻也是一直在招賢納士,只是因為他的身份,士人們不肯投效他,像我這樣的落魄士人也都是張讓眼中的賢才。其實當(dāng)時我是賣身張讓為奴,這才換來涼州刺史這個職位。我當(dāng)時已經(jīng)散盡家財,走投無路,只能抓住張讓給我的這個機(jī)會。我在涼州苦苦經(jīng)營了十載,期間還做了不少昧良心的事情,終于拿到了上億的家資??墒乾F(xiàn)在,張讓居然只想留給我一點兒殘羹冷炙便把我打發(fā)掉,我心中不服!”

  “伯郎慎言!”秦誼也沒想到孟佗竟然向自己倒起苦水來,只是他這樣說張讓的壞話,不怕自己到處亂說嗎?

  “文合不用擔(dān)心,我孟伯郎也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什么樣的可交,什么樣的人不可交,是一眼能看清楚的。我既然敢當(dāng)著文合的面說這話,自然也不怕文合會到處亂說。其實我初期是很感激張讓的,只是這個家伙也實在太過分了,簡直不給人一點兒活路!我這次上雒,就是過來和張讓手下交接產(chǎn)業(yè)的!倘若我要是有所異動,恐怕就是死路一條!”只是孟佗卻毫不顧忌得繼續(xù)說道。

  秦誼也是明白了,孟佗這幅白手套是生出反心,不想給張讓打工了,可是現(xiàn)在張讓還是權(quán)勢滔天的中常侍,他依舊沒有絲毫的反抗之力。

  “現(xiàn)在伯郎也是沒有辦法了,這才找到我這個少年好友身上,只是我人言輕微,幫不了伯郎什么,不知道文合有什么注意沒有?”而這個時候法衍也是在旁邊插嘴道。

  明明法衍有個智力破90大關(guān)的兒子,干什么還要詢問自己呢?秦誼其實不想管孟佗的事情,但是法衍他又想著巴結(jié),最終猶疑了片刻之后,還是緩緩說道:“其實現(xiàn)在伯郎是有一個辦法的,那就是拖!兵法有云,遲則生變。大將軍現(xiàn)在能夠坐穩(wěn)位子,多虧了滿朝士人們的支持,而經(jīng)過兩次黨錮之禍,士人與閹寺已經(jīng)是不共戴天之仇,為了給士人們一個交待,大將軍必然得采取行動。我估計,三個月內(nèi)大將軍就會對閹寺們動手了,到時候大將軍不殺張讓,那些士人們也不會放過張讓。只要能拖到那個時候,張讓不過一只死狗,還有什么可怕的!”

  “秒??!我在涼州、三輔積攢下的家業(yè),豈是短時間內(nèi)能夠交接清楚,只要中間拖延一段時間,等到張讓身死,他那些家奴沒了靠山,還會是我的對手嗎?我孟伯郎也是在涼州和三輔經(jīng)營了十余年的了!”而聽了秦誼的話之后,孟佗也是目露兇光,顯然是下定了決心。

  而看著孟佗的這個反應(yīng),秦誼也是瞬間了然,這個養(yǎng)不熟的家伙可能早就定下了拖延的計策,只是卻不敢確定有沒有用,也是因此猶疑不決。

  這次碰到了秦誼這么一個大將軍府的令史,從秦誼這個內(nèi)部人士口中確定了大將軍會對十常侍動手的判斷,這才下定了決心準(zhǔn)備干一票大的,反客為主。

  ——我是自我意識白手套的分界線——

  “眾人悉驚,謂佗與讓善,爭以珍物遺佗。佗得之,盡以賂讓,讓大喜。佗又以蒲桃酒一斛遺讓,即拜涼州刺史。”——《三輔決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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