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姐能做族里的圣女,當(dāng)然也不是任人魚肉的小白兔,那些個毒蛇剛要咬到她,她便不見了蹤影?!?p> “連我這一直盯著她動靜的,都沒發(fā)現(xiàn)她去了哪里,那些自以為聰明,還想著玩偷襲的毒蛇都傻眼了?!?p> 阿美講完了黑水谷的傳說,繼續(xù)回憶道。好似看到了毒蛇呆愣愣的樣子就在眼前般,忍不住笑得眉眼彎彎。
“她會隱身術(shù)?!”叢一覺得自己的認(rèn)知在不斷被刷新。
“她當(dāng)然不會,只是一種瞬移的障眼法,不過對付幾條無知蛇類是足夠了?!?p> “我沒想到的是,她竟發(fā)現(xiàn)了尾隨的我,我原本很為自己的隱藏之術(shù)驕傲的。”
“她突然出現(xiàn)在我身后,我第一時間本能的矮身,避過了她伸過來的手,然后反身想要制服她?!?p> “當(dāng)然,我那時候不知道是她,還以為是突襲的敵人。她沒有防備,被我反擰著手甩出去丈遠(yuǎn),正好砸到一條盤卷休憩的巨蛇身上。”
“她看著我的眼神滿是難以置信,想來是不明白,為何我竟然襲擊她?!?p> “巨蛇被砸醒,沿著她的身子從新盤成了個蛇環(huán),她很快便被勒得臉色紫漲、呼吸困難?!?p> “可就是這樣,她也不知道掙開,只顧著震驚哀傷的盯著我?!?p> “我當(dāng)時想,這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再大的氣、再多的不解,還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嗎?”
“眼下最重要的事,不應(yīng)該是殺蛇求生嗎?眼睜睜的盯著我,又不是為了求救,能盯出個什么結(jié)果來呢?”
阿美的語氣很是疑惑,又帶點質(zhì)問,直愣愣的看著眼前她不能理解的,姐姐的尸身。
“她只是沒想到自己的妹妹會襲擊她,一時愣神了。不過你不會就這樣看著她被巨蛇勒死吧?”
叢一又完全進(jìn)入了故事里,忘了眼前人是個恐怖的女魔頭,很是擔(dān)心的問道。
“我那時候正是對姐姐最依戀的時候,的確是不想她受傷的。可她那眼神看得我很不舒服?!?p> “我覺得若是她不吃點虧,大概不會知道,眼下到底該做什么,索性就任她盯著,看她毫不反抗的被巨蛇越勒越緊。”
“看著她漸漸失去血色的蒼白臉頰,我有一瞬間惡狠狠的想,活該,不知道自救的人,就是這下場!”
“可她那張臉讓我想起來,幼時自己被蟒蛇纏住,險些被勒死的恐怖回憶。她毫不抵抗的樣子,和自己幼時苦苦掙扎的樣子,在我腦海里來回交織。”
“那時的我,是多么希望有人出現(xiàn)解救我啊?!?p> “我想如果那時,有任何人、鳥、獸,不管是什么生物出現(xiàn)在我眼前,那他一定會成為我心中永遠(yuǎn)的神。可是,誰都沒有。。?!?p> “我剛剛產(chǎn)子的白虎母親,昨日跟一頭黑熊大戰(zhàn)一場,被打成重傷。洞穴里還有三只嗷嗷待哺的小虎仔?!?p> “如果我死了,大概他們也最多茍延饞喘個幾日,就得下來陪我吧。我不想死啊?!卑⒚姥壑蟹撼鼍К摰臏I花。
“強(qiáng)烈的求生欲望,激發(fā)了我體內(nèi)的潛能,我不知道我是怎樣做到的,在我瀕死那一刻,突然將那蟒蛇震成了四散的碎段?!?p> “從那以后,我就無師自通學(xué)會了使用法術(shù)。也第一次體會到了,剿滅敵人、掌握別人生死的快感?!?p> “她怎么能頂著我的臉,這樣任人宰割呢?行動比意識更快,我毫不猶豫的撲過去,將那巨蛇撕成了碎段,就像困住幼小的我的那條一樣?!?p> 阿美接著說道,雙眼迸發(fā)出一股狠厲的光。
她帶著一股狠勁地話語,卻叫一行人覺得,她不是那么可怕了。
一個自小就在生死線上掙扎的人,沒有得到過任何關(guān)懷和溫暖的人,你拿什么去要求她,遵從這世俗的種種規(guī)定和紀(jì)律呢?
叢一看她的眼光都從害怕變成了絲絲同情,他實在想象不出,如果是自己經(jīng)歷她所經(jīng)歷的一切,還能不能活到成年。
可能早就成為財狼虎豹的盤中餐了吧。
“這個世間,從來都不是光風(fēng)霽月的理想園?!钪矎膩矶疾皇莾蓚€簡單的字眼?!甭逯疁Y輕嘆道。
莫及覺得,師兄隨師伯四處流浪的那些年,大概見多了各式各樣的美好的、凄慘的故事吧,才會有這簡單又意味深長的感嘆。
同時又一次反省了自己此前單純的好壞是非觀,究竟是對還是錯。這世間的事,真能這樣絕對的劃分個是非對錯嗎?
云兕看著阿美輕輕的笑了,臉上竟帶了絲欣賞的神色,想來她也不喜歡那任人宰割的感覺吧?
只聽她肯定的問道:“她一定既欣慰自己的妹妹終究是關(guān)心自己的,又覺得你的手段過激了些吧?”
“的確,她茫然的看著四散的蛇段,很久很久都吶吶無言。我們都不知道,應(yīng)該跟對方說些什么,我們是那么親近,又那么遙遠(yuǎn)?!?p> “那一刻,我們都完全意識到,這個世界上的另一個我,原來真的是那么的不同。”
“良久,她收拾好情緒,很用力的挺直了身子。對我說,謝謝我救了她,但是希望我以后,做事情不要那么殘忍,尤其是族人面前,一定要盡量溫和無害一些?!?p> “族人本就對我們的雙生身份十分忌憚,認(rèn)為這是滅族的禍害,若是知道我做事情的手段這樣極端,怕是會引發(fā)恐慌。”
“我很是不解,打擊敵人不就應(yīng)該穩(wěn)、準(zhǔn)、狠嗎?再說那些所謂的族人,我還是個無知的嬰兒時,就要求處死我,他們有一點憐憫之心嗎?”
“他們有想過,我想不想死嗎?有想過,如果這是他們自己的孩子,他們會不會心疼嗎?”
“我想起路上姐姐教我的‘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其實,這些美好的大道理,都是些笑話吧?”
“有誰會真的將別人家的老人孩子,當(dāng)作自己家的一樣疼惜?”
“他們那樣對我,我為什么還要管他們怎么想,管他們害不害怕、恐不恐慌?”
“他們害怕、他們恐慌,不是更好嗎?這樣他們才不敢又欺負(fù)我啊。”阿美滿是疑惑和期待的看著眾人,渴求得到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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