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一灌下一壇子子虛酒,沒等洛之淵強行打暈他,竟自己歪靠著被他劍氣擊碎的桌腳,打起了瞌睡。
洛之淵將叢一搬到床上躺下,靠在床沿,思索這一路的種種,不覺已是月上中天。
四周出奇的安靜,以洛之淵的修為,竟幾乎感覺不到其他客人的呼吸聲。
只有微風(fēng)吹動樹葉的沙沙聲,清晰可聞,整間客棧好似一座空城。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鳳飛遨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墻。。?!?p> 洛之淵正凝心感受客棧其他人的所在,就聽得窗外傳來了錚錚琴聲和有些飄浮的歌聲,明明是幕美人求偶的歌曲,歌聲卻有些哀涼,辨不出男女。
洛之淵悄聲移到窗戶邊上,透過窗戶的縫隙小心觀察著,只見合歡花坡往前,有絲幽幽的藍光,映照著周圍赤紅色的花朵。
形成了一條,不知通向何方的花路,嫣紅鋪道卻鬼氣森森。
洛之淵回想著白日里這條路的樣子,這么艷麗的花,如若白日里有,自己不可能沒看見。
且因為跟無垠師伯種在后山的花一樣,每一個細(xì)節(jié),自己都仔細(xì)觀察過,確認(rèn)白日里,那里盛開的合歡花周圍,是些深綠色的枝葉,雜亂無章,葉子也比合歡花的粗大些。
洛之淵白日里,還以為這花圃種的不同類的花,那些是開過了花季,所以園丁沒有用心打理,更沒有這么整齊的一條小路。
再仔細(xì)一琢磨,雖則合歡花長得都差不多,但排布的位置,發(fā)生了細(xì)微的變化,應(yīng)是跟著八卦圖的卦門走的。
只不知眼前這艷麗的道路,是生門還是死門。
一個塊頭不小,身形卻很是輕盈的黑影子,從客棧一樓躍出,幾下便越過了數(shù)十丈的距離,向著花徑深處而去。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消失在花徑深處后,琴聲未停,歌聲未歇。良久,好似他從來沒出現(xiàn)過似的。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又一個影子,從先前那人躍出的房間,沿著同樣的路徑而去,不知是擔(dān)心自己的同伴,還是耐不住對未知琴聲的好奇。
客棧還是詭異的安靜著,只洛之淵明顯感覺到,好幾股刻意壓低的聲音,在低聲交談著什么。
又是一炷香過去了,客棧嘰嘰咋咋的討論聲,愈見清晰,卻遲遲沒有第三個試水的人出現(xiàn)。
想來是都覺得,這突然出現(xiàn)的前路兇險,想等前面兩人有個具體的結(jié)局,再做打算。
“不管了,黃泉路只現(xiàn)七天時間,錯過了這次,不知又要等多久,什么時候才能取回信物回師門,既然來了,就去里面看看。”
“我就不信,以我們幾個的修為,難道還敵不了這些歪門邪道?!?p> 洛之淵凝神聽著四周的動靜,二樓的左側(cè)房間,突然傳來一個粗礦的聲音,操著不怎么標(biāo)準(zhǔn)的漢語。
洛之淵有些警惕。這兩柱香的功夫,自己一直在聚集心力,聆聽周遭的一舉一動。
但直到剛才,那人突然提高聲音,才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想來修為決不在自己之下,若是敵人怕是個大麻煩。
“師叔您別沖動,就因為只有七天時間,我們才得等?!?p> “據(jù)蒼梧遺書的記載,這八卦做成的六十四陣門里,只有一條可以通向生門,找到引路人?!?p> “這么多岔路,若是貿(mào)然前去,怕是兇多吉少。如果找不到生門,在黃泉路現(xiàn)世的七天時間內(nèi)回來,我們就得困死在里面了?!?p> “烏梅山二友去了有段時間了,以他二人的修為,如果遇襲,不會這樣無聲無息的,琴聲歌聲也未變,應(yīng)該是還沒找到引路人。”
“我在那烏梅山二友的身上,放了蒼梧花的花粉,用他們走過的路推演排除,能省掉很多尋找的時間?!?p> “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再看看情況再說。”
只聽得一個很是年輕的男聲安撫道,說的是純正的中原話。
“你怎么就知道,那什么烏梅山二友,會先去探路呢?”粗礦的男聲很是疑惑。
“小侄一路上,已將沖這兒來的幾波人的底細(xì),都打探過了?!?p> “這烏梅山二友修為頗高,但性子急躁,凡事都喜歡做出頭鳥。且,這二人據(jù)說二十年前曾來過此地?!?p> “正是從里面得了些機緣,才突然修為精進,從兩個普通的走鏢莽漢,變成在正道中享有一席之地的”烏梅山二友”的?!?p> “而其他人,要么修為較低,不敢輕舉妄動,要么城府頗深,想要靜觀其變,最好是能坐享其成。”
“綜合來看,故地重游,輕車熟路的烏梅山二友,當(dāng)然是試路的不二人選。”年輕人成竹在胸的解釋道。
“還是你們中原人花花腸子多,拿別人做試路石這樣的事,做得駕輕就熟,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p> “可別跟那離朱似的,滿口的之乎者也仁義道德,端著所謂的名門正派的架子,行事一板一眼,到最后只有埋尸荒嶺的下場?!?p> 離朱?難道是當(dāng)年跟師傅并稱“正道雙壁”的昆侖派離朱公子?
蒼梧花,是了,蒼梧花是只長在昆侖之巔的寶物,傳說是天帝精血所化,能解百毒,倒不知,竟還有跟蹤人的功效。
離朱公子消失多年,傳說遠游海外去了,原來竟是不知何時,埋尸荒野了么,師父知道了,該是會傷感一場吧。
洛之淵有些感慨世事無常,提起的心稍微平穩(wěn)了些。
“師叔說笑了,旭川只是想與同道中人,互相協(xié)助罷了。并沒有什么歪心思?!?p> “烏梅山二友,也是正道中數(shù)得上號的人物,我雖借他們試路,卻并無害他們之意。”
“他們?nèi)羰钦业搅松T,黃泉路這么兇險,我們循路前去,也可助他們一臂之力?!?p> “若他們找不到生門,我也會替他們收斂后事,大家同路不同目的,不正該互幫互助嗎?”年輕人的聲音很有些狡黠。
“行了行了,你那乖徒弟、好兒郎的形象,留著回去,做給你那正人君子師父看吧,我蘇赫巴魯是個粗人,不耐煩你這些彎彎繞繞的東西?!?p> “你說我們還要等多久吧,今日不行動我就睡去了,這不眠不休的日子,可不是人過的?!贝值V的男聲不耐煩的回道。
“師叔若是累了,就先行歇息一會兒吧,這里小侄盯著就行了?!蹦贻p人很是恭謹(jǐn)?shù)恼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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