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會,然后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
祝穆晴:名單?
祝淺瓷:沒問題。
于是,祝穆晴志得意滿地回去了,祝淺瓷等了一會就問道一陣香味,循著味道過去走到河邊,只見安諾剛剛洗完處理魚的匕首。
“安兄,好巧……“祝淺瓷咽了咽口水,略微尷尬地打招呼。
“等一會,還沒熟?!鞍仓Z把匕首收起來,翻了翻架子上的三條魚。
兩人面對面坐著,只有火堆的噼啪聲,祝淺瓷盯著魚,安諾盯著祝淺瓷,月光之下,一副父母教育犯錯孩子的詭異場景出現(xiàn)了。
“你就是來抓魚的?”
“這不就把你抓來了嗎?竹筒拿過來?!?p> “哦?!?p> 祝淺瓷把裝蛋湯的竹筒交給安諾,安諾從石頭后面拿出個小陶罐,往竹筒里倒上冬瓜排骨湯,說:“試試味道?!?p> 這突如其來的投喂,看得祝淺瓷一愣一愣的,不是要毒死我吧?
“都已經(jīng)安排到三個月后了?嚴璃的死活你還管嗎?”安諾看了看魚,補了兩刀入味。
“她怎么了?!”祝淺瓷突然想到嚴璃的脾氣,不會還沒打入內(nèi)部就被撕票了吧?
“還行吧,也就胖了幾斤。”
“什么?”
“想聽?”
“嗯?!?p> “那就先跳個舞?!?p> 嚴璃,我要改你的年終考評。被迫跳舞的祝淺瓷如此想到。
于是,身在離帝都十幾里地外的某不知名農(nóng)莊里的大理寺少卿夢中驚起,打了個噴嚏,掏出祝淺瓷的小紙條,難過地起床喝了口茶,這幾天吃得腦子都快不好使了,早知道就不要接這個惡心的事情了。
站在窗口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幾天的生活:第一天上午被綁架,對方打算直接撕票,于是自己詳細講述了易止閣的分布以及機關(guān)布局,對方?jīng)Q定暫留自己一命。
當(dāng)天下午,拿出跟祝淺瓷學(xué)習(xí)的精湛演技,表明自己狄戎戰(zhàn)俘后人的身份,雖然是假的,只是祝淺瓷給了個故事而已,對方深感同情,放松了對自己的看守,當(dāng)天晚上雙方達成協(xié)議,自己偽造出完美的出入境證明,順利入伙。
但是這讓嚴璃很不平衡,自己三年時間官至大理寺少卿,上司天天壓著,而顧步婉呢?易止閣主筆,地方的鹽引和軍隊物資的出入境她可以開證明,順利成為各路官員的首要巴結(jié)對象,盡管對方比自己低了整整三級,當(dāng)然,進入帝都那就需要五公主的印鑒,不過印泥材料特殊。
第一天晚上,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成功接觸到了他們的生意,掐指一算,六部,大理寺沒一個比他們有錢,伙食堪比皇宮大內(nèi),走私不愧是鋌而走險罪大惡極的犯罪活動,等著,我一定端了你們。
現(xiàn)在,他們整理好東西,準備明早用絲綢做掩護帶著大量貴金屬進入帝都,這就很奇怪了,除了金銀,其他這些奇奇怪怪的來自招司國的金屬有什么用呢?她作為假證明的制造者,被要求一同前往。
嗯,大理寺的一群廢物,都多久了,連據(jù)點的邊都沒摸著。重新躺回床上后,嚴璃在半夢半醒中如此感嘆道。
另一邊,吃完宵夜的兩人游蕩著到了碼頭,就看到一頭亂發(fā)蹲在碼頭上的祝曦茗,剛剛被迫表演才藝后,祝淺瓷心情非常暴躁,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厣先フ{(diào)侃道:“喲,四哥,這是被哪家姐姐拒絕了?“
祝曦茗看了眼眼前的這對未婚夫妻,回擊道:“喲,小倆口培養(yǎng)感情去了?不得了,明天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p> “你……“祝淺瓷看了一眼剛剛脅迫自己又唱又跳的安諾,瞬間沒聲了。
“別鬧了。“安諾報復(fù)性地捏了一把祝淺瓷的臉,然后對祝曦茗說,”四皇子,可是遇到什么難題了?“
“哎呀,還是安公子上道,皇妹,好好學(xué)學(xué)?!白j剀岬囊幌抡酒饋碚f,”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本來有一批綢緞明天會運到帝都,畢竟快六月了,迎合一下?lián)Q季嘛,但是呢,我的伙計跟我說,另有一批綢緞會抵達……“
聽到這里,安諾和祝淺瓷對視一眼,魚要上鉤了,但同時祝曦茗也反應(yīng)過來了:“這證明,你開的?“
“明天跟我來堵人,假的。“
“我這是上船了嗎?“祝曦茗抓了抓頭發(fā),明知故問。
“四皇子覺得呢?”開口的是安諾。
祝淺瓷呆呆地看著安諾,顧不上祝曦茗一臉:我是不是差不多可以成親了,看這個狀況,明年的今天小侄女該有了呀的神奇表情,一把拉走安諾。
走在空無一人的碼頭集市上,祝淺瓷紅著臉放開安諾,問:“你什么意思?”
“公主,防著點我?!闭f完,安諾抓起祝淺瓷的手,“走吧,回去了?!?p> 公主府門口,遲遲坐在臺階上,看到兩人回來一臉猶豫地說:“你們回來了,公主……”
“怎么了?”
“我忘了收拾安公子的屋子了,所以……”
“無妨?!?p> 于是,第二天,祝淺瓷又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xiàn)了,當(dāng)她一身商販打扮走在前往碼頭的路上,在準備真誠地臨時檢查一下碼頭的證明,在大街上聽到了某些流言。
“你聽說了嗎?安公子住到了五公主府,這還未婚,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安諾被那個不靠譜的同窗連累入獄,五公主既然把人救出來,就算圣上不賜婚,以身相許也是應(yīng)該的?!?p> “嗯,是呀,早晚都是公主府的人,就算五公主夜夜……”
“這不像呀,五公主不是……”
“那你看安公子是何等絕色……”
祝淺瓷欲哭無淚,公主府有內(nèi)鬼了嗎?這都是誰傳出去的,她不是這樣的人,不是啊,如此純潔的合作關(guān)系,你們什么情況?
到了碼頭,祝淺瓷就看到祝曦茗和葉東芒等在那里,躍躍欲試,上前提醒了一下:“收斂一些好嗎?”
“五妹,你終于來了,走,怎么查?”
“葉老板,交給你了,我們不宜出面。”說著,祝淺瓷就從袖子里拿出一張臨時檢查通知,“這個,拿去給碼頭的捕快,告訴他們,每一艘??啃敦浀拇家獧z查,但是就你們說的那艘運絲綢的船給我扣下來就行了?!?p> “是。”葉東芒歡快地走了。
“四哥,陪我去看一下集市上的東西吧?!弊\瓷發(fā)現(xiàn)疑似探子的人,不能確定身份,怕是祝穆晴的人,于是趕緊找了些事情掩蓋一下。
“好?!?p> 碼頭的集市以水產(chǎn)居多,也有一些賣點心的攤點,祝淺瓷默默買了杯酸梅湯緩解一下昨晚吃撐還沒消化的難受。
“五妹,你……“
祝淺瓷有那么一種預(yù)感,某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及時阻止道:“四哥,你給我解釋一下你的船上裝了什么別的東西?!?p> “這……“祝曦茗一時語塞,自己這個妹妹什么時候如此雞賊了。
“最好不要騙我,不然,你的貨這輩子別想進帝都?!白\瓷威脅道。
“黑的,有一定威懾力的?!?p> “授意你做這件事的人想煉丹?“祝淺瓷沒想到母皇已經(jīng)從這個時候就已經(jīng)開始服食丹藥了,真是上位者的通病。
“你……五妹,有些事,深究不得?!白j剀浪龖?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了,但是女帝向來把她當(dāng)靶子,這么做實在危險,雖然自己已經(jīng)上了這賊船,但是時機不對,還是當(dāng)不知道的好。
但祝淺瓷顯然并沒有放棄的意思,繼續(xù)問道:“是三哥在負責(zé)這件事吧?”
“嗯,到此為止好嗎?小命要緊?!?p> “那就暫時到此為止?!?p> 就在二人朝著通源河當(dāng)?shù)裣竦臅r候,就看到了祝穆晴,一番寒暄之后,三人坐到了一間茶樓里。
“不知這么早兩位來碼頭做什么?”祝穆晴問。
祝曦茗回答道:“回皇姐,我有一批綢緞要運過來,五妹想給安公子挑幾批綢緞做衣服,怕圖樣被選完了,所以我先帶五妹來選一選?!?p> 祝淺瓷迅速低頭,表現(xiàn)得一臉?gòu)尚叩臉幼?,這一副即將大婚的小女兒模樣深深刺激了祝穆晴,她的駙馬不是自己選的,更不是自己喜歡的,娶他只不過是因為他是兵部尚書的兒子罷了,兩人雖然相敬如賓,但始終覺得少了些什么。
“五皇妹與安公子郎才女貌,確實般配,五皇妹能有如此心思,難得了?!?p> ”皇姐,安諾在易止閣等我,我先回去了,你們聊。”說完就一臉不好意思的地結(jié)賬離開了,絲毫沒有對于留下祝曦茗一人面對祝穆晴的愧疚之情。
“四弟,最近生意可好?”
“不怎么好?!弊j剀憩F(xiàn)得捶胸頓足,非常難過。
“真的嗎?怎么會這樣?”祝穆晴一驚,難道是自己的行動影響的?他的行動由母皇授意,自己莫非已經(jīng)打草驚蛇?
“哎,還不是現(xiàn)在越來越多新的工藝產(chǎn)生,我每日提心吊膽害怕自己落后……”
祝曦茗的“悲慘故事”還沒講完,就有人到祝穆晴耳邊說了幾句,對方聽到臉色一變,說:“我還有事,先走了?!?p> “皇姐慢走。”祝曦茗一臉疲憊的笑意地目送這個未來極有可能干掉自己的姐姐,然后就看到葉東芒上樓與祝穆晴擦肩而過的慫樣。
葉東芒表示你沒看到,我也沒看到你,兩人隔著一張桌子,自顧自喝茶,直到中午,兩人對視一眼回到深巷里的小館子。
“餓死我了,這茶喝得我胃都涼了?!比~東芒灌了一口熱湯,用手勢告訴聾啞的陳大廚做些硬菜出來。
“碼頭什么情況?”
“大理寺少卿嚴璃大人作為證人,親自押著那些人去大理寺了?!?p> “就這么簡單?”
“嗯,我看到安諾的人上船了……”
呀,那么事情就更有趣了,就在祝曦茗展望自己小命尚在的未來的時候,祝淺瓷正在指揮遲遲整理這半年來御史臺參他的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