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無歡拎著漆黑發(fā)亮的傲天劍,挺直了脊背走了過去,他走了幾步,背對著江雨晴大喝一聲,“小天!保護(hù)好你娘親!記住我教你的!”
小天從江雨晴身后探出個小腦袋瓜,搖頭晃腦地點了點頭,脆生生地道:“爹爹,你放心好啦,我一定會保護(hù)好娘親大人的!”
“很好!”洛無歡扯了扯嘴角,痞氣地笑了起來,“誰先來!還是你們?nèi)齻€一起上!”
“且慢!”江雨晴忽地發(fā)聲道,“我看方嬸不像是個壞人,興許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洛無歡你可不能濫殺無辜呀!”
方嬸看了眼江雨晴,輕輕嘆了口氣道:“姑娘,謝謝你!我自知罪孽深重,死有余辜,不必求情!”
她又看了洛無歡一眼道:“年輕人,動手吧!我老婆子活了一把歲數(shù),早就置生死于度外了,你說的對,關(guān)于蛇精這件事,我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但是我發(fā)誓,我從未害過任何人?!?p> 洛無歡微微瞇了瞇眼道,“老婦人,今天我可以不殺你,但是你要知道你一個凡人和妖精勾結(jié),注定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的!”
“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秀姑的?”方嬸望著洛無歡輕輕道。
“呵呵,因為你講到生祭,倘若祭者本人并無愿望,何來生祭一說,既然蛇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么身為祭者的你呢?你又向蛇精許下了什么樣的愿望?”
“這……”方嬸垂下了眼眸,若有所思地趴在地上,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那么剩下二位是一起上?”洛無歡笑道。
蛇精和蜘蛛精互看一眼,兩人心神領(lǐng)會,一左一右蓄勢待發(fā),看來是要一起上了。
鬼修蜘蛛大笑一聲,雙手一揚(yáng),丟棄了剩余的兩把菜刀,瞬間手上握著六把嶄新的大刀,那樣子看上去頗有風(fēng)范。
他笑道,“閣下高深莫測,在下實在佩服,特意換上新武器前來討教!”
“喲,蜘蛛大哥,您的武器可真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打鐵的!”蛇精道。
“閉嘴!一會可別拖老子的后腿!”鬼修蜘蛛大聲道。
砰的一聲,洛無歡先發(fā)制人了,幾發(fā)帶著火焰的能量光球從他指尖迸射而出。
“二位,一會去閻王殿的路上可以慢慢聊??!”
兩位精怪倉惶迎戰(zhàn)。
鬼修蜘蛛的六把大刀收放自如,比起手拿菜刀時更加威猛迅捷,而蛇精的劍術(shù)造詣也很精湛,她和鬼修蜘蛛一攻一守,二人配合堪稱完美,可即便如此,二人依然不是洛無歡的對手,不一會就被洛無歡逼得走投無路,一道劍氣掃過,二人被震飛數(shù)米,重重摔倒在地上。
洛無歡一躍而上,手握傲天劍直直向那蛇精的身體插了過去,這一劍是必中的,也是致命的。
哐當(dāng)一聲,一道強(qiáng)大的靈光閃過,洛無歡的傲天劍竟然被打偏了。
他狐疑地抬頭望了望天空,心道:“這氣息,莫非是……”
蛇精大叫一聲,乘機(jī)轉(zhuǎn)身就逃。
她剛飛出一小段,霎時從空中落下一只由無數(shù)靈力匯聚而成的超大金手掌,那金手掌輕輕一揮就將她捏在了掌中。蛇精頭上尾下,無法掙脫。
“蛇精哪里逃!”來人在空中發(fā)出雷霆般的一聲怒吼。
須臾,一個須發(fā)皆白,白色道袍的老者,自空飛下。
“老頭,你剛剛壞了我的好事!”洛無歡怒斥道。
老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后生倒是長得頗似我一師侄,只是老夫剛剛探了探,你并不是他,我同此妖還有些話講,你暫且還不能殺她?!?p> 洛無歡笑了笑,好脾氣地收了傲天劍,回到了江雨晴身邊。
“這是怎么回事?”江雨晴疑惑道。
他沖江雨晴一笑,“一會兒有好戲看了!”
剛剛傲天劍劍體發(fā)黑,和尋常寶劍無異,也怪這老頭眼拙,幾百年前匆匆一瞥,此刻竟沒有認(rèn)出重生后的他來。
氣息,一個人重生以后的氣息怎么可能一樣。
女媧娘娘的七彩琉璃土果然非比一般!
如今他只是一介凡人之軀,雖有一些暗藏的本事,但和一些低階的修仙者無異,哪里能和前世那等已經(jīng)邁入天界的仙體相提并論。
估計也只有他曾經(jīng)的手下小五,才能認(rèn)出他來。
也不知道,小五他們怎么樣了,是否還活著。
“臭老頭,你快放了我!”蛇精在金手掌中不斷掙扎著,神情極為憤怒。
“蛇精,你可還認(rèn)得我?”老者走到蛇精面前,忽然化作一位年輕的男子。
此男子儀表堂堂,相貌俊雅,咋一看與那老者頗為神似,可不就是他年輕時候的模樣?
那蛇精看著男子怔愣了片刻,怒極反笑道:“哈哈哈哈,原來是你!”
“不錯,是我。我就是當(dāng)年的道心!”道心淡然道。
原本趴在地上的方嬸,此刻身子明顯抖了抖,她悄悄抬起頭望了那男子一眼,又悄悄重重地把頭埋下了下去。
“紫云劍,我收走了!”道心用法術(shù)輕輕一勾,蛇精手中的那柄銀劍立刻飛入了他的手中。
他握著紫云劍,來到方嬸身旁,輕輕一挑,解開了她身上的繩子,他輕輕扶起了她,“老人家,你還好吧!”
他的聲音如和風(fēng)細(xì)雨般溫柔,可方嬸渾身卻極為不自在地顫栗著。
她至始至終只是低著頭,什么話都沒有講,她做了這么多錯事,應(yīng)該是沒臉再見道心吧!
道心見狀,心想這老太婆定是被嚇著了。
他轉(zhuǎn)了身,朝著蛇精走了幾步,沉聲道,“蛇精,知道我今天為什么來嗎?你剛剛用紫云劍私自召喚了紫云雷,已經(jīng)驚動了上方,今日我不除你,別人也會除了你!”
紫云劍乃是一把上方神器,一般只有仙人才能佩有和使用,而如今卻落入了蛇妖手中,這個事情上面肯定是要查的,而道心作為紫云劍的持有者,絕對有脫不了的干系,這才是他為何急沖沖趕來的原因。
可這么重要的東西,竟然落入他人之手,可想而知當(dāng)年的道心走得有多么倉促!
“是又怎么樣?道心哥哥,你好狠的心啊,當(dāng)年你把我困在寒潭,讓我生不如死,這筆賬我還沒有跟你清算呢?!鄙呔珢郝晲簹獾?。
“哦,所以呢,當(dāng)年你假扮成秀姑,跑來誆騙我的感情,又乘機(jī)給我下毒,然后奪走我的紫云劍,這筆賬又該如何清算?”道心痛心疾首道。
“道心哥哥,說騙多難聽,難道那天晚上你沒有跟我醉生夢死?”
“呵呵呵……我才是那個真正委身于你的人啊,拿你紫云劍玩玩又怎么叫奪走呢,道心哥哥?!?p> “你可是叫了我一晚上的小寶貝??!怎么這么快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
“你閉嘴!不許胡說八道!我何時與你有……有這等茍且之事!”道心怒斥道。
“道心哥哥,我不說了,不說了?!?p> “我知道你害羞,不如你現(xiàn)在幫我斬盡這些令人惡心的蛆蟲,咱倆好好再續(xù)前緣。”
“如何呀?道心哥哥?!鄙呔Φ脙A國傾城,聲線嫵媚勾人。
所以道心之死跟著蛇精脫不了干系!所以道心的死從始至終都是蛇精設(shè)計的!
蛇精,還,還還跟道心,睡了?。?!
這對方嬸來講真是晴天霹靂,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爛了的感覺,真是令人惡心!?。?p> 方嬸忽然抬起了頭,惡狠狠地盯著蛇精道,“蛇精,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哈哈哈……”蛇精狂妄地笑了起來。
“是又如何?你這該死的老太婆,當(dāng)年若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在那個深不見底的寒潭了,可你非但不感激我,還對我惡言相向,我只恨我剛剛沒有一刀捅死你!”
“你!你!你真是厚顏無恥!你怎么不去死?。 狈綃鹩檬种钢?,氣得差點暈厥過去。
道心連忙上前扶起她,“老人家,老人家!”
可方嬸卻忽然渾然如夢般抓住了他的手,喃喃低語道,“道心哥哥,道心哥哥,是我啊!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
“我是秀兒啊……”方嬸講完這句話,竟然一口氣沒有喘上來昏死過去。
道心連叫了幾聲,可那方嬸仍舊昏迷不醒。
他伸出手輕輕撥開了她那頭散亂的頭發(fā),突然間嚇得倒退了幾步,驚呼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蒼老的臉頰早已不復(fù)昔日的容顏,但隱隱約約依稀能看出來幾分年輕時的模樣,也誠如她所講,她才是秀姑。
“哈哈哈哈……”蛇精狂妄地笑了起來。
“怎么了,道心,見到了昔日的老情人,你難道就不激動嗎?”
“道心哥哥,我才是你的最愛呀!”蛇精繼續(xù)道。
“她都已經(jīng)老了,快死了,她已經(jīng)配不上你了?只有我這花容月貌,永不衰竭的美貌才能和你廝守到天荒地老啊……”
“啊哈哈……啊哈哈……”
“道心哥哥,你快放了我吧,我才是你的最愛呀!”
“不,這不是秀姑!不是她!她不是早就死了嗎?”道心極力否認(rèn)著。
道心忽地站了起來,朝著蛇精走了過去,握著紫云劍指著她,憤怒道,“快說!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蛇精抿唇一笑,那笑容傾國傾城,聲音卻無比妖嬈嫵媚,“喲喲喲,道心哥哥,你不要這樣嘛,人家好害怕啊?!?p> “少廢話!你若膽敢講一句假話,我就殺了你!”
蛇精愣了愣,隨即又笑了起來。
“哈哈哈,當(dāng)年給你下毒,想送你歸西的,的確是秀姑,只不過嘛……”
“那個秀姑是我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