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拉仇恨的田剡
見田蓮固執(zhí)地不肯相信,陳平也有些無奈:“我沒有必要拿此事誆你。”
田蓮想了想,一字一句地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p> “你準(zhǔn)備如何做?”陳平問道。
“田邸藏人的地方無非就是牢房,藥房,暗室,我一間一間找,總能找到?!碧锷張远ǖ卣f。
“要是已經(jīng)出邸了,你又當(dāng)如何?”
“自從我夜探田邸被發(fā)現(xiàn)后,他們便一直在暗中搜尋。若是真想抓我,只需透露大哥的消息引蛇出洞即可。所以,我敢斷定大哥應(yīng)該仍在邸中?!?p> “既然你知道他們準(zhǔn)備抓你,你又何苦前去送死?”
“若非親眼見到大哥,我豈能安心?”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田期已死,那便當(dāng)我沒說?!?p> 猶豫片刻后,田蓮開口求道:“可否請你幫忙打聽大哥的下落?”
見對方眼淚汪汪的可憐模樣,陳平有些于心不忍:“我托好友試試?!?p> “多謝?!碧锷徃A烁I?。
“先別急著謝,我只答應(yīng)試試,可沒說一定能成?!标惼搅⒓闯鲅月暶鳌T谒闹?,陳治可比眼前的美人重要多了。
“沒想到,你到現(xiàn)在還愿意幫我。不論成與不成,我都要謝謝你?!碧锷彽难凵袢岷筒簧?。
“你先回去,小心被人察覺?!标惼絿@了口氣。
“明日此時,我再來?!碧锷忺c點頭,打開窗戶,輕盈地躍身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聽到腳步聲漸遠,陳平這才寬衣躺在床上,漸漸進入夢鄉(xiāng)。
這一覺一直睡到天開始微微放亮,才自然清醒。若無特殊情況,他一直都堅持著亥時寢,卯時起的作息規(guī)律,早已經(jīng)養(yǎng)成習(xí)慣。
他穿戴整齊,輕手輕腳地走到外屋,給自己倒了一碗水。接著,輕輕打開門,走到房外,開始扎馬步。整個人沉浸在一種奇妙的意境中。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此時天已經(jīng)大亮,陳平收回手和腿,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而后稍稍活動筋骨,便正式練拳??紤]到左肩和后背的傷勢未愈,他的動作在幅度和力量上都做了適當(dāng)?shù)恼{(diào)整。
完成了五遍拳法,陳平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抬頭看了眼天邊,一輪紅日已然掛在空中。
“陳少俠,您練完了?”翠翠的聲音響了起來。
其實,在翠翠走出東偏房時,陳平便注意到了。那時他正在打拳,翠翠在他眼皮子底下忙前忙后,先是打掃了整個廂房,然后準(zhǔn)備了干凈帕子和熱水。
陳平“嗯”了一聲,站著休息了片刻,等身上的熱氣消散得差不多后,才接過翠翠手中的帕子,隨意擦拭了幾下。
吃過朝食后不久,陳治像往日一樣,提著木質(zhì)藥箱,走了進來。他笑著打趣了翠翠幾句,而后便隨著陳平進了內(nèi)室。
翠翠準(zhǔn)備好熱水,便識趣兒地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兩人。
“傷口愈合得不錯。”陳治麻溜地在傷口處敷上藥膏。
“田蓮來過了?!标惼降_口。
陳治手上動作一頓,抬起頭:“她來作甚?”
“自然是來問個清楚,不過她似乎不太能接受這個事實?!标惼矫蛄嗣蜃?。
“她是覺得我在說謊了?”陳治有些不悅,他可是冒著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才把這個消息遞到田蓮手上的。
察覺到陳治語氣的變化,陳平為田蓮辯解一句:“不是,她只是想親自確認(rèn)一下?!?p> 陳治冷哼一聲,示意陳平躺下,而后開始按摩背部。
“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是她最后的親人?!标惼匠雎晞竦?。
“反正話已帶到,我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若非陳平執(zhí)意相助,陳治根本就不會為一個陌生人而犯險。
短暫的沉默后,陳平還是說了出來:“虎頭,你看是否能……”
話才剛開了個頭,便被打斷:“不能?!闭f完,陳治故意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感受到后背傳來的陣陣疼痛,陳平咬牙默默承受著,他稍稍躊躇,決定不再勉強。
見陳平整個身子輕輕顫抖,陳治倒有些心軟:“你說吧?!?p> “你可知道田期的尸體在何處?”陳平問道。
“等會我便去打聽?!标愔魏莺菖牧伺年惼降暮蟊?,后者不由發(fā)出“呲”的一聲。
“盡力便可,切不可因此冒險。”陳平穿好衣袍,看向陳治,目光透露出關(guān)心。
“好,你且等我消息吧?!标愔涡那檗D(zhuǎn)好,提著藥箱快步離開。
陳治前腳剛走,田剡后腳就來了。
待看清楚來人,翠翠連忙行禮:“公子剡安?!?p> “噓。”田剡把食指放到嘴前,而后小聲問道:“平大哥人呢?”
“陳少俠剛換過藥,正在內(nèi)室。”翠翠也放低了聲音。
“我進去找他?!闭f著便一路小跑進了內(nèi)室。
此時,陳平正站在窗前沉思,聽到響起的腳步聲,不由轉(zhuǎn)過身。
“平大哥,你可好些了?”田剡親昵地問道。
“好多了?!标惼交氐馈?p> “那可以教我攻守之術(shù)了嗎?”田剡上前抓住陳平的衣袖,小臉滿是期待。
陳平正欲說話,外面卻傳來了喧嘩聲。
緊接著,翠翠走了進來:“公子剡,夫子請您出去?!?p> 陳平不明所以地看向田剡,而后者尷尬地?fù)狭藫项^,耷拉著著腦袋:“父親要求我每日朝武暮文,因著我受驚,便停了幾日。今兒又開始了,剛剛我趁夫子不注意,才偷偷溜出來的。”
“那你快去?!标惼降挂裁靼滋锖偷挠靡?。世家大族歷來對后代子孫的教育尤為看重,若是幾輩皆無良才,不需外力便會快速衰落。
“我不想練武,單人就算再厲害也只是匹夫之勇,”田剡語氣激動地說道,“攻守要術(shù)可不同,若能習(xí)得,便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突然,男子低沉的聲音響起:“不知里面的是墨家的哪位前輩,可否出來一見?”
陳平皺著眉,心知對方定是誤會了。他還來不及解釋,便聽到田剡帶著幾分得意的稚嫩聲音。
“平大哥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墨家的……年輕高手。”
“哦?既是高手,我等便厚著臉皮討教一二。”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呀?!碧镓呖聪蜿惼?,目光中充滿了信心,“平大哥,我看好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