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奔赴至菜市大采購,你買半斤豬肉,我買一條大鯉魚,提溜上一些時蔬,打上半斤花雕,齊活。
在蘇妍指引下,步天和小獸來到水鄉(xiāng)建筑,幽長又幽深地巷弄,一通接一通,沒人指引的話還真容易迷路。
“到了,這就是我家,比較簡陋,還請不要嫌棄哈?!碧K妍抬手一指,巷弄盡頭有一戶略顯簡陋的人家,門上有塊褪色的匾,上書“蘇宅”二字。
蘇妍歉意一笑,本想請著去酒樓大吃一頓,步天堅持不去,說若真想表示就親自下廚做一頓美餐就行,心意到了即可,不需那么破費。
門板未鎖,蘇妍推門邀請,步天跟隨進門,將步天領(lǐng)至中堂,家中有弟蘇洵在書房用功讀書,內(nèi)屋還有帶病的蘇母。
“姐,你回來啦,今天有沒有帶好吃的回來呀,我都餓了。”弟弟蘇洵聞聲而來,老遠就嚷嚷著要吃的?!坝杏杏?,今天要做一頓大餐,今晚就等著享福吧。哈哈”蘇妍回應道。
“哎,姐,今天你帶朋友回來了,只是這位朋友……怕不是哪里撿來的吧?!睖喩砩舷鲁錆M著靈氣的蘇洵出來后看到步天,先是疑惑后后是有些忍俊不禁。
“別胡說,這位公子對咱家有大恩?!碧K妍面色一冷呵斥道,只是眼中對弟弟的關(guān)愛沒有多少,幾天的相處也知道步天的脾性如何,不至于為了這點小事兒生氣。
“對不起,公子,我錯了不該這么說的,請您見諒?!钡艿芴K洵被姐姐呵斥,面色一苦,慘兮兮地回道,只是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在轉(zhuǎn),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步天聽了會心一笑,這小子可以呀,之前聽蘇妍提起她有個讀書極為聰慧的弟弟在準備科舉,看來也是個有意思的人,不是那種只會讀死書的主兒。
此刻步天形象確實好不到哪去,自上而下看了一眼,灰頭土臉,衣衫破爛。本一身綾羅綢緞做的華麗青衫,容貌不凡更是世間少有,在前面諸多少女的圍追堵截下,用輕功逃離,路上被屋檐掛的衣衫不整,差點露肉,害怕被人認出來,找了把鍋灰抹在臉上。這一路來的路上也沒敢將鍋灰擦掉。
步天打個哈哈,溜到后廚這邊打井水洗把臉。井水用水桶經(jīng)轱轆自地下打上來,先嘗一口,清涼舒暢,回味甘甜,連喝幾大口下肚,通體舒泰,雪球兒都一個一個猛子扎入水桶搶喝,催促一下雪球兒,步天幾下洗完臉就回到客廳。
蘇母從內(nèi)屋走出,與進中堂的步天打個照面,蘇母和蘇洵見到步天皆面色一亮,好一個俊俏不凡的世家公子,現(xiàn)在步天已將面容洗凈,出去衣衫破爛一些,已恢復翩翩公子的形象。
見到蘇母,步天趕緊上前行禮。“伯母好,我是無邪,來此叨擾,還望恕罪?!?p> “公子這是哪里的話,你能來我們家,是看得起我們,我們蘇家不勝榮幸?!碧K母不施粉黛,發(fā)髻用木釵叉住,容貌與蘇妍相似,可見年輕時定也是一名動鏡湖的美人,現(xiàn)慈眉善目,氣質(zhì)非凡,想來能教出蘇妍這樣有主見有擔當?shù)膬号?,這母親肯定也是了不得。只是眉眼之間略顯一絲病色,縈繞其中揮散不去,說話也有些無力。
“伯母,看起來氣色并不是特別好,早年間可曾患過大病呢?!辈教斐鲅詥柕?。
“不瞞公子,早年家境富裕,與故去的先夫夫妻和睦,兒女承歡膝下,哪知后來突生變故,一夜之間祖產(chǎn)變賣,先夫故去,我孤兒寡母被趕出家門,妍兒那時才七歲,洵兒才四歲,遭人欺晦,我出門做工,后來積勞成疾,便一病不起,妍兒便不得不出門做差買藥給我看病,維持一家人生計,后來前些年逐漸好起來,現(xiàn)在還有留下的病根?!碧K母平靜的說道,這些年的經(jīng)歷已讓老人看的平淡。蘇妍和蘇洵姐弟倆眼角眼含淚花,緊緊握拳,想來是回想那段不堪回首地苦日子。
“都過去了,過去了,別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現(xiàn)在都好了,一切都會變好的,未來還會更好的。”步天開導大家道。
“公子說的沒錯,我已聽妍兒說起,這幾天與公子相識的經(jīng)歷,可知公子的品格高尚,是我蘇家之福,妍兒扶我起來,老身要感謝公子的大恩。”說罷就要掙扎起身給步天行禮。
“使不得,使不得,伯母,這可折煞晚輩了,晚輩可當不起這禮呀。本就是舉手之勞,再說現(xiàn)在這一切都是蘇妍靠自己應得的。我也沒有幫上什么忙,不求什么回報,要說回報,已跟蘇妍商量好了給我做一頓好吃的就行了,晚輩喜歡吃這一口,如此這般即可。”步天趕緊上前攙扶蘇母坐下,堅決不讓老人家給自己行禮。
“妍兒,洵兒,你們跪下,給你們過世的父親扣頭,告訴他咱家有貴人相助,讓他在天之靈要保佑恩公?!碧K妍和蘇洵二人照做,馬上到內(nèi)堂給父親靈位磕頭。
“你們二人再給無邪恩公磕頭,生生世世感謝他對我們家的恩情?!碧K母堅持而嚴厲的說道。讓一雙兒女跪下給步天行禮。
步天趕緊讓兩人停止,蘇母幾次堅持未果都被步天一一推辭,也就作罷。只得叮囑兒女一定對步天待恩公處之。
“伯母,您這就見外了,從小我的幾位父母們就教導我要為人行善,待人真誠,對朋友不得對人有半點虛假。這次認識蘇妍真是緣分,既是朋友就無需顧忌這么多繁文縟節(jié)的事情?!辈教焖室恍?。
“想來公子家的家風定是極好,才能教導出公子這樣的氣質(zhì)不凡的人?!碧K母稱贊道。
接下來家長里短,互相稱贊了好一段時間。
步天告罪一聲,挽起袖口進入廚房,跟蘇妍交代一聲就要下手做菜。
“去去去,圣人之言,不說君子遠庖廚嘛,你這干嘛來進入廚房了?!碧K妍皺了皺好看的瓊鼻,開口拒絕道。
“嘿,我又不是像你弟弟那樣的純讀書人,他們遠庖廚,我是江湖人,自在逍遙,那些老學究酸腐們也說不到我身上去,江湖人就是為了自己的味蕾而活著,我這番出來闖江湖就是要吃盡天下美食,看盡天下美景,游山玩水,怡然自得,這才逍遙。再說了,我的廚藝又不錯,行走江湖中能吃上我做的飯,你就偷著樂吧。多少人想吃還沒口福呢?!辈教炜粗痪芙^,不服地辯解道。
“拿我便要好好看看,你這位江湖人,能做出什么好菜來?!彼仡伈恍判?,激將道。
“嘿,你還別激我,你在身邊給我搭把手就成,保準讓你吃到最好吃最美味的大餐?!辈教鞂⑻K妍手中的圍裙搶走,拿起案板上的刀就開始表演了。
步天將食材全部拋起,在其有心賣弄的情況下,刀工一流,菜刀猶如活了一般,上下翻飛,刀光閃閃,如旋轉(zhuǎn)的電轉(zhuǎn)一般,牢牢釘在手中,三兩下就切好,最后菜自空中分盤落下,整整齊齊,這手段看傻了蘇妍。做飯好比戲法一樣。
步天嫻熟地抄起鐵鍋,放置火上,添油少許,加入蔥姜蒜大料,爆香,將切成丁的瘦肉和切成片的肥肉放入,爆炒翻至五成熟撈出,起鍋炒配菜,最后將肉分別放入不同配菜中翻炒,或添料,或悶煮,或烹炸等。蘇妍家的廚房雖小,但是材料很足,能滿足步天的各種需求。
步天一心四用,同時做三個菜一湯,周邊火光四起,色彩紛呈,步天四面連軸轉(zhuǎn),每一步都經(jīng)過計算,毫不慌亂,最后,陸續(xù)起鍋,火候掌握的剛剛好。
“怎么樣,驚呆了吧,告訴你了,本公子在做菜方面是極有天賦的,當年武林廚神我也就是沒參加,要不這個稱號就是我的了。”看著在一旁被步天的廚藝驚得目瞪口呆的蘇妍,步天調(diào)侃道。
這也并不是瞎說,想當年家里那幫老人偷懶不做飯,沒想到這大大開發(fā)了步天的做飯的天賦,做的越來越好吃,后期發(fā)展到不是步天做的飯那幫老人都不吃,當時財神爺聘請去的號稱江湖廚神做的飯不能入了惡人谷那幫神仙的眼,谷中的飯便是都交由步天做。
如此這般,連續(xù)兩次,一共做了六菜一湯,讓蘇妍打下手起鍋入盤送到餐廳,色香味俱全,步天小露一小手,便又驚呆了蘇家三人,還有什么是步天這個公子哥不會的嗎?
步天解下圍裙放在廚房,將米飯盛入飯桶中,端入餐廳,開飯開飯。
蘇洵早早便在餐桌上坐好,猶如乖寶寶一般,就等著步天一聲令下就開吃。
“吃吧,吃吧,嘗嘗我做的飯。看看怎么樣。”步天開口道。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碧K洵快速扒飯,恨不得把舌頭都吞進去。蘇妍在一旁看得羞得慌,蘇母在一旁看得直搖頭,心想這孩子,讀書太有靈氣了,做事兒也實誠了,不太懂得分寸。
不過看得步天莞爾一樂,這樣一顆赤子之心,確實難得。大口吃飯,這是對一位廚者最大的贊美,步天自然不會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