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的東西?!遍g接承認有人送但是他沒收的事實。
柏可笑瞇瞇的,雙手背在后面,歪著頭問他:“晚飯想吃什么啊,我給你帶?”
誒呀,這個心情舒適啊!這個神清氣爽??!
“懶得想,你定吧?!卑阉旁谙渥永铮缓蟊鹣渥?,“走了。”
“誒!”柏可跟上他,從他手里接過半個箱子,“班長去看看你們打籃球啊,檢查一下今年能不能再拿個冠軍。”
路斯久默默地把箱子從她手上移開,“嫌棄”道:“你從箱子里拿兩瓶水走就行,你有點矮,這樣我更累?!?p> 開玩笑,路大爺不可能讓女孩子在他面前做體力活的。
“??????我矮?????”那您188可真了不起!可真了不起!
嘴巴咕噥著,憤憤地從箱子里拿出四瓶水,還想再拿的時候又被制止了:“拿這么多你是想表演雜技嗎?”
路斯久直接抱著箱子往前走,嘴角有風都吹不下去的笑意啊······
“誒唷,我說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呢?原來是去送水去了啊?”
已經(jīng)習慣他們的起哄了,路斯久酷酷地把水放下,看著他們一個個手里都有水瓶,瞇了瞇眼。
“誒唷,你們都有人送水了?。俊卑乜煞春寤厝?,看到陸恒手里還沒水,就給他擰開蓋子遞過去。陸恒自然是接得欣喜,立馬咕咚咕咚灌著。
路斯久皺眉,又瞇了瞇眼,還挺會照顧人?還知道擰瓶蓋?觀察得還挺仔細?
“可姐,我懷疑你在挖苦我們。”傻大個笑得依舊很傻,“都是旁邊幾個妹妹送給路斯久,然后他不要的?!?p> “哦~”柏可看了路斯久一眼,眼神里都是笑意。
“休息夠了就繼續(xù)吧?!甭匪咕妹鏌o表情地拿過球,又開始了自己的圈粉之路。
“你同桌再來幾個灌籃,我跟你講,明天就不止這么幾個人了。”李塬神秘兮兮地向柏可耳語著。
這么幾個?這個半場起碼有十幾個人好吧?再多來幾個,是要干嘛?打群架嗎?
“李塬,接球!”路斯久在籃板下把球扔給正在和柏可說悄悄話的李塬。
“哥們兒,你這球扔得力氣有點兒大??!”差點沒接住,那他可不是就要在這些女孩子面前丟臉了嗎?
看他們開始了,柏可就退到外場,和那些女生一起看小哥哥們打籃球。
在之后的十分鐘里,她滿耳朵全都是“好帥啊!好厲害?。『脺拾?!”這種夸獎,比起她們,覺得自己還算是挺有顏狗的面子的了——柏可如是想著。
但是男孩子打起籃球來,真的自帶buff??!帥極了,不論是路斯久還是其他人,都很厲害!
“路斯久,陸恒你們倆是休息夠了是吧?打這么猛,兄弟跟不上啊!”傻大個手撐著膝蓋,氣喘吁吁。
這兩個大哥剛剛雖然也厲害,但不是這樣的!這局獨成這樣,其他人連摸球的機會都沒有,他們倆盡一條龍了。還有李塬,怎么一直摸魚?一點斗志都沒有。
那是因為你李大哥這雙慧眼看透太多,從路斯久和陸恒分別斷了自己一個球以后,他什么都明白了。
但凡柏可還在這站著,他就摸不到球了,那就無所謂了。
柏可前一秒還在笑話傻大個的體力,后一秒突然想到——
她還得去買晚飯呢!不然等同桌打完球,再去買,就真的挺遲了,而且打球這么耗體力。
找了個機會,和路斯久對視了一下,她手指往后指指,代表自己先出去。
路斯久微不可見地點了個頭,然后三分,進了!
她同桌酷哦!
掏出手機,看看今天的貼吧有什么新的動態(tài)——應(yīng)該會有同桌的照片吧?剛剛看到她們都在拍。
嘖,居然有人在貼吧里問怎么哄女孩子,真好啊。
再劃下去——靠!這個人肯定是李塬那個大笨蛋。他死定了!她哪里有這么兇?
再劃下去——你看,果然有帥照吧?保存!保存!保存!
這個拍的人好會找角度啊,厲害厲害。
就這樣,柏可欣賞了一路自己同桌的美貌,等買好東西回到籃球場時,大家都已經(jīng)停下了,擦汗的擦汗,收拾的收拾,“小粉絲”們都走了。
“球衣明天就到,再也不想穿短袖打球了,太他媽熱了?!鄙荡髠€真的出了挺多汗的,其他幾個人也都汗涔涔的。
“我有紙?!卑乜蓮亩道锾统鲆话徒砑堖f給體委。
傻大個樂呵接過:“真是有生之年系列啊,班長給我送紙了?!?p> “能不能有點兒見識?說的好像你上廁所忘帶紙一樣?!崩钴珱]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從他手里奪過紙,從里面抽出幾張又遞給其他幾個人。
但是路斯久沒接?!安挥昧恕!倍紱]看他,直接彎腰撿起地上的兩顆球,往體育器材室走著。
李塬收回手,紙往自己臉上抹著:“你同桌還能再冷漠一點兒嗎?”同時,向柏可“告狀”。
班長大人一把搶過自己的紙:“你第一天認識他啊?走了?!比缓笏餐鞑氖胰チ?。
“不是,你去那干嘛?”李塬在她背后喊。
你半夜盲不知道?。矿w育器材室又沒燈。
“訓(xùn)練!”柏可頭也沒回地答著。她感覺到剛剛路斯久好像心情不太好?不然不會拂了李塬的好意。
男孩子情緒怎么這么多變啊?
“他們訓(xùn)什么練?”李塬一下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
“兩人三足啊!”體委喝了口水,“天都快黑了,他們倆還得訓(xùn)練,真是累?!?p> 求你以后別說自己找不到女朋友。真的。你這個鋼鐵直男能找到個鬼的女朋友。
柏可,你完蛋了,我已經(jīng)看清你了!
李塬在心里叭叭叭個不停。
“哥兒幾個,吃飯去吧!”心里叭叭,嘴也沒閑著,他勾著陸恒的肩,盡力把他拖出籃球場。說實話,他生怕陸恒這家伙提出和他們一起訓(xùn)練這種垃圾要求。
這樣就真的沒有必要了,給過機會沒有抓住,那么其他的都是自食惡果。
陸恒,剛剛確實差點就跑上去了。
最近,他們兩個走得實在太近了,從來沒有男孩子和她關(guān)系那么近過。
“路斯久?”柏可站在門口叫著,里面有點兒黑了,又不開燈,“同桌?”
“別進來,在門口等著。”黑不隆冬的里面穿出路斯久的聲音。
“哦,記得拿一下綁腿帶?!彼怨缘啬弥盹堈驹陂T口。
過了一會兒,他還沒出來。柏可又往里探了探腦袋:“路斯久,你好了嗎?”
沒有回答。
“路斯久?”她一只腳踏進門。
突然路斯久不知道從哪個地方蹦出來,抬手兩指輕拍了下柏可的腦袋,另一只手上拿著綁腿帶:“瞎看什么呢?”
被嚇了一跳的柏可眨了眨眼,只是呆呆地定住了,在黃昏的光線下她隱約仿佛看到了路斯久微微抬起的嘴角,邪邪的——她第一次在同桌身上感受到邪氣和惡作劇這回事兒。
這是不是代表,在路斯久那里,她已經(jīng)是個熟人了?
“嚇傻了?”路斯久見她也沒叫也沒跳也不說話,想著她不會生氣了吧?
柏可回神,又向他眨巴了下眼睛,抿嘴,然后抽了張紙遞給他:“是你笑得太好看了?!备劫浺粋€大大的笑容。
路斯久顯然沒想到是這個答案,她這么真誠地說這句話,成功地讓他不好意思了。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接過餐巾紙開始擦汗,邊擦汗邊往外走:“你想先吃飯還是先訓(xùn)練?”
“你餓的話就先吃飯,不餓的話就先訓(xùn)練?!卑乜尚】觳礁弦院?,隨著他的步伐走。
得,合著你又把選擇扔給他了。
“那就先吃飯吧?!甭匪咕脧乃掷锪噙^晚飯,徑直往看臺方向去,走在前面,柏可手一下子空了,反應(yīng)了一秒鐘,又快步跟上,走在他旁邊。
“我買的牛肉粉絲湯和生煎。”
“袋子上有寫?!彼遣皇且詾樗幌矚g吃這兩樣?
“哦?!焙撸∧悄阋暳烧婧?。
“現(xiàn)在幾點了?”
柏可從口袋里掏出手機,亮屏,抬手直接給他看,不是視力好嗎?自己看!
路斯久垂眼,手機屏幕顯示18:24,同時剛進來一條信息——
“你半夜盲,小心著點兒?!?p> 發(fā)件人:李塬。
柏可舉了三秒鐘就收回手,因為靜音,所以什么也不知道的就把手機揣回口袋。
路斯久微微側(cè)頭看了眼她同桌此時走得一副六親不認腳步生風的樣子,又抬頭望了望天色——馬上就要黑了,操場的燈也很暗。
“待會兒吃完飯直接回家吧。”路斯久把東西放好,坐下。
“?不練了嗎?”
“嗯,我今天……有點累?!彼蜷_盒子,“明天在籃球之前抽空練?!?p> 您這個體力怕是不得行啊。
“哦?!卑乜陕柭柤?,坐下,“我都可以。”您開心就好。
“那待會綁帶記得還?!?p> “嗯?!?p> 兩個人安靜地吃著飯,柏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習慣和路斯久吃飯的氛圍了,閉嘴就完了。
路斯久三下五除二地吃得差不多,從塑料袋里找著什么。
柏可那邊還在扒拉著粉絲湯,余光瞥到同桌的動作,她一邊喝湯,一邊從口袋里拿出餐巾紙遞給他——今天老板忘記放紙了,而路斯久是一個吃完飯必須擦嘴的人。
路斯久頓了一下,接過,只剩下一張了。
她怎么知道自己要紙?——有眼力見兒?
他把包裝袋放到塑料袋里,然后撕下半張紙還給柏可——除了自己要擦嘴,和他吃飯的人也要擦嘴。
柏可放下塑料碗,接過紙,仔仔細細抹了一遍嘴,保證沒有任何油漬,保證她現(xiàn)在走出去還是那個清清爽爽的靚仔高中生。
“我先去還綁帶,你在這等著?!闭f著路斯久站起來,一手拿綁帶,一手拿著吃完的外賣。
柏可立馬站起身:“我和你一起去,我保護你,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不安全?!边@個借口真的不要找得太明顯。
這周圍黑不溜秋的,讓她一個人呆在這,她真的不行。
就算說她慫,她也認了,反正就不行自己一個人在這呆著。
路斯久挑眉想了一下,放下手上的東西,背上書包,把校服外套系在腰上:“收拾好,還完綁帶我們直接回去?!比缓笥帜闷饎倓偡畔碌臇|西。
“OK!”利落答應(yīng),超級快速地背上書包,檢查沒有的遺漏的東西后,斗志昂揚地往前方指著:“同桌,走吧!”
他可真想說,他們不是去炸碉堡的。
“拉著。”路斯久轉(zhuǎn)身把耷拉著的校服袖子遞給她。
“???”柏可下意識聽話地伸出手,但是又不知道路斯久什么意思。
路斯久直接把袖子塞到她手里:“我怕您這炸碉堡的氣勢讓您看不了路?!?p> 路大爺語氣還能再別扭點兒嗎?
“哦?!卑乜闪ⅠR握緊那個袖口,兩個人的距離瞬間拉近,拉得非常近,近到柏可可以聞到他身上的熟悉的味道,近到她覺得自己有些小鳥依人,近到她仿佛能聽到自己撲通撲通地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哦,對了——她揣在口袋里本想拿出來的手機也繼續(xù)安分放著了,畢竟手電筒什么的肯定比不上他的袖子啊。
就這樣,兩個人一前一后地下著臺階,柏可緊緊跟著他,心里慶幸還好同桌走得不快,不然萬一她摔倒了,就很糗了。
“今天早上,對不起?!毕峦昱_階,兩人半摸黑走在操場上,路斯久突然開了口。
“嗯?”沒頭沒尾的道歉,她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他停下來,轉(zhuǎn)身看著她:“我不知道那個問題與他們有關(guān)?!?p> 這個道歉他醞釀了一天了,一直不知道該怎么開口,現(xiàn)在這個時機好像還行。
柏可見他轉(zhuǎn)過來,無意識地松了手,也明白了他在說哪件事。她刨了刨頭發(fā),大方地笑道:“沒事兒!你又不知道,況且我也沒生氣?!?p> 虛偽!柏可你真虛偽!——柏可在心里diss著自己。
路斯久瞇了瞇眼,尋思著:你沒生氣,把李塬罵成那樣?你沒生氣,一個上午都不理我?
但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拆臺的:“總之以后如果你不想回答,可以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