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嬌:“……”
這孩子是不是打雷的時候,被震壞了耳朵?。?
聽話只聽一半的嗎?
不還說了讓你找你三姊姊嗎?
怎么就跟餓虎撲羊一般徑直朝我來了???
從前我倒是甘情愿地讓你撲,可你撲著撲著,轉(zhuǎn)頭就去撲衛(wèi)子夫了。
怎么?
現(xiàn)在又想撲我?
不好意思,恕不奉陪了。
于是,等劉彘甩動著藕節(jié)般的小胳膊,吭哧吭哧地跑到阿嬌面前時,她早便重新吹起了陶隕來,用實際行動來拒絕他的親近。
且在心底憤憤然地抗議道:別以為你現(xiàn)在天真懵懂,還挺可愛地,就妄圖迷惑我,繼而對我為所欲為。
還有——
也別想再來泫然欲泣那招了,我這次啊看都不會看你一眼的!
打定了主意的阿嬌,連眼角余光都不肯漫散出去一點,只管安心吹奏著手中的陶隕,心安理得地刻意冷落起他來。
然而,吹著吹著,既沒聽著他忿忿跑掉的腳步聲,也沒聽著他委屈不甘的抽泣聲。
于是,又忍不住在心底泛開了嘀咕。
他……他怎么那么安靜?。?p> 時間一長,究竟心下又有些慌張起來。
于是,小心翼翼地放開了一點眼角余光。
卻見他用胖乎乎的雙手捧著胖乎乎的小臉,笑地?zé)o比開懷,聽地?zé)o比投入。
似乎是感受到了阿嬌的目光,他微揚起頭來。
而后在和阿嬌目光相接的瞬間,一下便笑咧開了嘴,露出為數(shù)不多又白晃晃的小乳牙來,宛如一只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迫不及待地晾開肚皮打著滾求摸的小傻狍子一般。
阿嬌的心一下便軟了下來,再也吹奏不下去了。
而幽深樂音一戛然而止,佇候在殿外的太官甘丞忙乘隙步進殿中。
于是,本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劉彘,瞬間恍然大悟,原來是要用暮食了啊。
而后又由衷地松了口氣:他還以為,是他笑地太厲害,以致于打擾到了她。
用過暮食后,阿嬌略微陪坐了片刻,便推說困了,起身向竇太后和天子告退。
阿嬌昨天也是早早睡下,因而竇太后并未起疑,“嬌嬌這幾日著實辛苦了,早些去睡下也好?!?p> 說著又朝劉怡和劉彘擺手道:“你們姊弟倆,也回寢殿去歇著吧?!?p> 聞聽此言的阿嬌心下一跳。
外王母這顯然是有話要同舅父說啊。
至于說什么,阿嬌想也不用想,便知道必定是為了舅父因回護晁錯而使得丞相吐血而死的事情。
因此當(dāng)阿嬌回到寢殿,盥洗更衣完畢,窩進了綿軟蓬松的被中,卻怎么都無法放松心神,反而愈發(fā)緊繃地豎起了雙耳。
可凝神細(xì)聽了半晌,卻始終也沒聽到外王母說起丞相吐血的事情來。
她只是言笑晏晏地和舅父說些宮中瑣事。
若不是阿嬌一早聽著了外王母和母親的議論,只怕都得懷疑外王母之前特意屏退小輩們,原來不過是單純地想和兒子說說閑話罷了。
可怎么可能呢?
畢竟按常理而言,百官之首的丞相便是壽終正寢,那也是朝野間的一樁大事不是?
既然天子眼下便在跟前,如何會不垂問一二呢?
一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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