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靈珊聞言,掙扎著的手一僵,只覺的眼冒金星,天崩地陷,果然,她就知道,林白溪,就是最大的絆腳石。
“放肆!”盛宣帝拍案叱責(zé),他的打算,被這林白溪一番取鬧,全都攪得天翻地覆了。
“陛下,當(dāng)日答應(yīng)與元大人比武之前,您曾許臣一諾,君無(wú)戲言,敢問今日可還作數(shù)?”白溪不急不躁抬眼,百褶華裳,背如青松。
她分外平靜,仿佛方才所言,皆不過是最尋常的話。
榮辭眸光一閃,他倒是忘了,還有這一茬子事在。
“林白溪!你敢挾恩犯上!”四皇子聞言頓時(shí)凌厲了面目,銳利一指她,就算是父皇不喜武將掌權(quán),可林家到底手握十萬(wàn)雄兵,他豈容這么大的權(quán)利落入東宮手中。
“彥兒。”盛宣帝抬手一擺,天子自然一諾千金,只是當(dāng)日應(yīng)這要求,是因?yàn)闆]想過這林白溪能贏,今日看來(lái),到底大意了。
四皇子吞了悶氣,甩袖坐下。
“林將軍,你想入東宮?”盛宣帝發(fā)問,面色沉黯。
“太子風(fēng)姿昳麗,下臣不才,輾轉(zhuǎn)反側(cè),肖想已久?!彼毖圆恢M,坦蕩作答。
榮辭面色一沉,手中酒杯重重放下,“且??!口無(wú)遮攔!”
“下臣不才,口能遮掩,心難自欺。”白溪余光掃他一眼,一片真心赤忱難以掩蓋,日月可表。
她這是有意,要將他推到風(fēng)口浪尖,架在碳火上炙烤,太子府想要林家十萬(wàn)兵馬,扳倒四皇子,雖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林家也不能白白做了棋子,她自然也需要太子府這樣一座靠山,大樹底下好乘涼。
“太子如何看?”盛宣帝沉吟,犀利目光直盯向太子,他可以放權(quán),可父子君臣,孰尊孰卑亂不得。
明月關(guān)那十萬(wàn)大軍,是天子的,既不能屬于林家,也不能屬于東宮,這天下仍然是他的天下。
榮辭緩緩起身,目光掃過跪著的林白溪,沒想到竟被她反將一軍,他不疾不徐啟唇,“但憑陛下旨意。”
“哦?朕記得當(dāng)初提及納妃一事,你可不是如此回朕的?!笔⑿垡宦曅Γ侨蘸钜⒗铎`珊,可是恨不得自殺明志,怎么?今日換了個(gè)人就動(dòng)搖決心了?難道相府嫡女還比不上一個(gè)林白溪?
“不必顧忌,你只說愿不愿意迎了林將軍入府?”盛宣帝掃過榮辭仍然平靜的眉目,心底衡量了片刻,再逼一步。
“兒臣的性子,父皇知天下人亦知,承蒙林將軍不棄,一片真心錯(cuò)付?!睒s辭垂眸,藏了風(fēng)云詭秘,只留下一副淡然不羈的面容。
朝臣們交換眼神,太子只愛男兒郎,此乃人盡皆知,放眼天下也算不得什么隱秘。
“如此深情厚誼,自是不可辜負(fù)。”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shí)緘默寂靜,肉眼可見,陛下已沉白了臉色,圣心不悅,太子殿下這是不要命了,簡(jiǎn)直硬碰陛下逆鱗。
“是嗎?”盛宣帝大笑三聲,五指握拳。
“父皇!此事不妥,三思再行!”四皇子搶言急喝。
榮辭眉眼帶笑,直起身來(lái),睥睨掃過四皇子急不可耐的臉,他道:“是。”
話鋒一轉(zhuǎn),他眉間一抹冷譙。
“東宮多的是宮闕樓閣,林將軍若愿意,兒臣愿奉良媛一名?!?p>
水墨嫣青
良媛:太子側(cè)室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