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永昌縣沒有叫江小郎的九旬長者。而且我驗過尸體,死者皮膚細(xì)膩、四肢健壯,根本就是個壯年,怎么會是九旬老人呢?”
曾泰一臉懵逼,難以置信的看著手中的身份文牒:“難道這文牒并不是死者的?”
“很有可能?!标惸宵c頭,又問道:“曾兄,如果被殺人的真是內(nèi)衛(wèi),他連夜趕往神都應(yīng)該是有要事稟報,但神都的城門在丑時末到辰時初這段時間是關(guān)閉的,他必須要攜帶一些能叩開城門的東西,比如……”
“內(nèi)衛(wèi)腰牌!”
曾泰的反應(yīng)很快,但旋即他便皺起眉頭:“可我勘查現(xiàn)場,死者身上除了身份文牒并無他物啊?!?p> “這些都只是暫時的推論,要想進(jìn)一步確認(rèn),還需我親自勘查現(xiàn)場才行?!?p> “我來找你就是為了這個,門外馬車已經(jīng)備好,咱們走吧。”曾泰催促道。
“曾兄稍慢?!标惸蠠o奈道:“之前未曾就任大理寺丞時倒也沒什么,可以隨便幫你查案,但現(xiàn)在卻不能那般自由。
京官是不可以隨意插手地方事務(wù)的,我需要先去大理寺跟上峰請示才行?!?p> “好,你快去快回,我在府里等你?!?p> …………
大理寺,寺卿值房。
“不行!”
聽完陳南的來意,徐有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陳南的請求。
也許是覺得剛才態(tài)度太強(qiáng)硬,老寺卿很快就滿面笑容拉住陳南的手,溫聲道:“涅羽啊,你現(xiàn)在的主要任務(wù)是修改《洗冤錄》。
永昌縣的案子讓永昌縣令去查就好,實在不行老夫可以調(diào)些大理寺的高手去幫他也行,但是你去,是不行的,懂嗎?”
“卑職明白?!?p> 沒做逗留,陳南告辭徐有功,直接出了大理寺衙門。
剛出門口,他臉色便陰沉下來,他越發(fā)覺得徐有功對他的態(tài)度有問題。
登上馬車,陳南對虎敬暉道:“虎大哥,去中書省?!?p> 徐有功不肯放人,陳南只能去找張柬之尋求幫助,最起碼可以跟張柬之報備一聲,免得到時徐有功以此為借口刁難自己。
中書省外,值守官接過陳南遞過來的官憑一看,頓時一驚。
這位陳寺丞雖然官不大,但名聲可不小。
而且值守官不止一次聽到張閣老在眾人面前親口夸獎陳南,當(dāng)下也不敢怠慢,急忙小跑著去值房通報。
片刻之后,他就氣喘吁吁的又跑了回來,滿臉諂媚道:“陳寺丞,閣老有請?!?p> “多謝?!?p> 陳南拱手道謝,然后在值守官的引領(lǐng)下來,來到張柬之的值房外。
“涅羽,你可是稀客??!”
值守官驚悚不已,張閣老竟然親自在門口迎接,這刷新了陳南在他心中的高度。
作為中書省的值守官,他見過不計其數(shù)前來拜訪或者公干的官員,但能讓中書省的大佬張閣老親自迎接的可不多。
可這樣牛的人物,剛才竟然跟自己說了“多謝”兩個字,一時間值守官滿面紅潤,與有榮焉。
值房里,陳南躬身行禮:“閣老,涅羽冒昧前來,打擾您辦公了?!?p> “幾日不見,你怎還與老夫生疏起來?!睆埣碇呛切Φ溃骸捌鋵嵞悴粊碚椅?,我也準(zhǔn)備喚你到我府上一敘?!?p> 陳楠一愣:“閣老找小子,是有事嗎?”
“你看看這些。”張柬之從桌子上拿出來一批公文遞過來,陳南接過一看愕然道:“閣老,這些都是閣批公文,小子看了合適嗎?”
“無妨?!睆埣碇畵]揮手。
其實張柬之拿出這疊公文時,陳南心里已經(jīng)有所猜測,細(xì)看之后果然就是關(guān)于滴血雄鷹的。
在陳南細(xì)讀的同時,張柬之?dāng)Q著眉頭講道:“劍南道益州、隴右道鄯州、河?xùn)|道蒲州接連發(fā)生命案,死者多達(dá)七十余人,卻沒有任何人見過兇手的長相。
而當(dāng)?shù)毓俑诳辈楝F(xiàn)場時,除了一只用鮮血所畫的滴血雄鷹,竟別無所獲,端的是詭異至極?!?p> 陳南注意到公文的落款時間,驚詫道:“閣老,這是半月前的公文?”
“是的?!睆埣碇c頭:“最早是益州報送的公文,老夫在看到公文的第一時間就覺得這案子蹊蹺,當(dāng)時就想找你來參詳?shù)摹?p> 但是考慮到你正在編寫刑斷教材,便沒有去打擾你,誰成想接下來幾日接連收到鄯州、蒲州的公文,遠(yuǎn)隔千里的多地竟發(fā)生相似的命案。
老夫思慮幾日,還是覺得這案子實在太過詭異,才決定晚上喚你到府的,沒想到你自己到閣臺來找我,倒也省了我的事?!?p> “閣老可知小子今日因何事前來求見?”陳南放下公文道。
張柬之一拍腦袋,“老夫也是糊涂,竟然忘了詢問此事。狄公臨行前可是親自囑托我照看你,你有何事需要老夫幫忙,且盡管道來。”
“多謝閣老!”陳南拱手道謝,然后拍了拍桌子上的公文笑道:“閣老,小子所求之事就跟這滴血雄鷹有關(guān)?!?p> 他將永昌縣發(fā)生的命案,詳細(xì)跟張柬之說了一遍。
張柬之當(dāng)即驚得站了起來:“什么?在天子腳下的神都,竟然也發(fā)生了滴血雄鷹奇案?”
“沒錯?!标惸宵c頭:“而且閣老,我和曾縣令有個大膽的猜測,公文里說被殺的都是流民,但是您發(fā)現(xiàn)沒有,這些死者全部都被砍掉了頭顱和左臂。
這死狀與兩個月前我在永昌縣破解的泥偶?xì)⑷税钢械囊幻勒叻浅O嗨?,而那人的身份是?nèi)衛(wèi)。兇手之所以斬掉他的左臂,就是防止有人看到那朵梅花刺青。”
“你的意思是這些死者都是內(nèi)衛(wèi)!”張柬之一驚。
但很快他臉色就凝重起來,因為陳南的猜測非常有可能。
實在是砍掉左臂這個行為,放在防止暴露死者內(nèi)衛(wèi)身份上太貼合了。
“涅羽,如果這七八十人真的是內(nèi)衛(wèi),那么此案絕對是通天的大案!益州、鄯州等地路途遙遠(yuǎn),不便于調(diào)查。
但近在天子腳下的永昌縣則為我們提供了查明真相的契機(jī),你且盡管配合曾泰查案,不要有任何顧慮,大理寺和洛州官府自有本閣來為你協(xié)調(diào)。”
得到張閣老的保證,陳南再無后顧之憂。
談完了公事,張柬之順口詢問了刑斷教材的編寫進(jìn)度,還說之前有好幾次都想叫陳南到他府上喝酒吃宴,但因為怕影響他寫書才作罷。
陳南能體會到張閣老對他的親切愛護(hù),心中十分感動。
但是有一瞬間,陳南腦海里靈光一閃,頓時泛起了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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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把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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