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凌晨命案發(fā)生，警方一接到報警就趕到趙府展開調(diào)查，主書房旁邊的幾個會客廳被警官們當做了臨時審訊室，趙府的仆人和安保人員加起來53人都在臨時審訊室中接受了警方的調(diào)查問訊，而審訊的結(jié)果并不令人滿意。
命案現(xiàn)場第一目擊者有五人，無一不是趙府的安保人員，警方重點對他們進行詢問后，得出的答案格外的一致：作為保安，他們像往常一樣在趙府中巡邏，聽到中央大院中的喊叫聲，于是循著聲音一路追到西北角的演武場，發(fā)現(xiàn)了倒在演武臺上的受害人，后來趙府主人趙玉慈趕到，坐在被害者尸體旁邊一動不動，接著他們就報了警。
“實際報警的人是誰？”去臨時審訊室的路上，賴永長問身旁的徐亞炫。
“問過趙府的人，說是管家打的電話，而且，這位管家是直接聯(lián)系的市長辦公室?！?p> “這件事我知道，是汪局直接通知我?guī)ш犨^來，趙府的人不可小覷啊，一個管家都能直接和市長對話，希望能從這位管家那里問出些什么。徐亞炫，你去幫大成，審訊室這邊交給我和林迦倩?！?p> “好，趙府莊園這么大，估計他們忙不過來?！?p> 讓徐亞炫去配合搜查的同事繼續(xù)在趙府內(nèi)搜尋線索，賴永長推開會客室的門進入臨時審訊室，林迦倩將準備好的筆錄放到他面前，自己也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桌對面坐著趙府管家。
“我們抓緊時間?！辟囉篱L看了管家一眼，低頭掃過林迦倩之前記下的簡略筆錄，“王漢萊，在趙府擔任管家四年，我記得趙玉慈就是四年前開始出名，很巧啊，對于你的雇主趙玉慈，王管家你有什么評價？”
王管家從賴永長進來開始就是保持著面無表情的狀態(tài)，聽到警官的提問，他愣了一下：“我只是做好管家的本分，老爺他是一個很有本事的人，人也很好，對我們下人就像對家人一樣?！?p> 中規(guī)中矩的答復，說話語氣沒有想象中在趙神人身邊待久了骨子里透出的高高在上的‘仙氣’，一個務實的人，賴永長記下自己的第一印象。跳過這個問題，繼續(xù)問：“對于死者趙玉銘，你了解多少？”
王管家回答：“小老爺他有嚴重的自閉癥，不愛說話，平時很少出房門，每天我會把一日三餐送到他的房間，其他的接觸并不多?！?p> 死者有自閉癥平日很少出門……這就說得通了，難怪鼎鼎大名的趙大師有一個弟弟的事情外界一點風聲都沒有，如果不是死者很少在外界露面，即使趙府的保密措施再好也防不住某些有心人。
“這副面具呢，你有沒有見過？”賴永長將照片推到王管家的面前，照片中是被害者拿在手中的面具。
“見過?！惫芗铱戳艘谎郏摆w府的下人大都沒見過小老爺?shù)南嗝?，但肯定在府里見過戴著這副面具的小老爺，事先是我把小老爺戴面具的照片給府里人看，讓他們知道這位也是府里的主子，一般只要出門小老爺就會戴著它。”
“一般？”賴永長抓住這個模糊點發(fā)問。
“小老爺很少出門，不過只要離開趙府，他都會戴著?！惫芗铱隙ǖ恼f。
賴永長和林迦倩互相傳了一個驚訝的眼神。
“那你知道這個面具是怎么來的嗎？”賴永長問道。
“這我不是很清楚，自我在趙府做管家以來，小老爺就一直隨身帶著這個面具，面具的事可能只有大老爺比較清楚?！?p> 賴永長點點頭，在本子上記下，到時候可以問問趙玉慈。
林迦倩繼續(xù)問：“關(guān)于你們這位小老爺，還有其他的嗎？”
“比如，除了趙玉慈，他平時和誰接觸比較多？”賴永長補充道。
王管家沉默了一會，說：“我想不起來，小老爺性格孤僻，在家也是經(jīng)常一個人呆著，所以，沒有這樣的人?！?p> “被害者和兄長趙玉慈的關(guān)系呢，在你看來，他們關(guān)系怎么樣？”
“小老爺離開趙府的次數(shù)不多，和外人都不接觸，生活起居方面一直都是老爺在照顧他，我知道，老爺他過得很辛苦?！?p> 送走王管家，林迦倩有些不信邪。
“趙大師會過得很辛苦，是個人都很難相信，昨天鬧得整個落山沸沸揚揚的壽宴，趙大師光是收紅包就收得手軟了吧，哈，這樣的大富豪，裝起可憐來真是要氣死人咯，我的人生吶，真是黯淡無光?！?p> 賴永長將趙府所有人的審訊記錄翻了一遍，依舊是毫無所獲，頓時有些頭疼：“林迦倩，有時間懷疑人生，還不如多去找找線索。一個沒有交際圈，孤僻的幾乎足不出戶的人突然死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偶發(fā)性事件的概率非常高，這類很多到最后都會成為未結(jié)案件，如果不想把這次的案子搞砸，現(xiàn)在開始就要多動腦子，別整天嘻嘻哈哈的?！?p> 賴永長教訓著小跟班，氣得林迦倩在背后偷偷對他做鬼臉，兩人經(jīng)過趙玉慈所在的書房，賴永長朝緊閉的大門看去，想了想，還是上前敲響了房門。
“不要再來煩我，我沒有什么話要跟你們說！”書房內(nèi)傳出干啞的吼叫聲。
“這個房間遭到了兇手的破壞，可是無論我們怎么勸說，趙玉慈就是不肯離開這個房間，再這么下去，我們還怎么勘查?！绷皱荣槐г沟?。
“哎，警察最頭疼的就是遇到這種親屬，實在勸說不了就強制執(zhí)行?！?p> “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沒再說話，他們繞到書房南面靠窗一側(cè)，面前是一條蜿蜒曲長的雨廊，黑瓦紅梁的它幾乎將中央大院所有的建筑勾連在一起。雨廊正對書房的位置，窗戶遭到外力破壞，斷裂的窗戶框和碎玻璃在雨廊落了一地，透過毫無遮掩的窗架往書房中看，可以清楚的看到趙玉慈閉著眼倒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像是熟睡了一般。
“走吧，我們?nèi)ケ缓θ说淖∷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