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幸福的開始

　　穿戴完畢，打算出門買花，剛開門，貌似快遞小哥的人出現(xiàn)在眼前。

　　“小姐，麻煩簽收一下?！闭娴氖强爝f小哥。

　　“哦?！蔽铱匆谎?，確實(shí)是給我的，除了朗風(fēng)清沒人知道我住這，難道是他給我寄的?本想找把剪子再拆，可我還真不知道這里這些小東西的放置處，展現(xiàn)女漢子的一面吧，手撕快遞還是能做到的。

　　嗯?車鑰匙?仔細(xì)一看好像還是他的車鑰匙。

　　我坐回沙發(fā)，給他打電話。

　　“喂。”

　　“嗯，什么事?”

　　“車鑰匙是你的嗎？”

　　“是?！?p>　　“你不需要用車嗎？”

　　“你的車壞了，如果要追究的話我還是有一定責(zé)任的?！闭l說要追究責(zé)任呀！

　　“其實(shí)我不太出門，不需要用車的?！?p>　　“偶爾也會出門吧，還是有車比較好?！?p>　　“那你呢？”

　　“公司有車?！迸叮挂彩?，一個堂堂總經(jīng)理還會擔(dān)心沒車開?真是嚇操心。

　　“你在干什么？有沒有記得換藥?”換藥?好像真的忘了。

　　“忘了?！?p>　　“嗯。從今天起，我來提醒你。糊涂鬼。”

　　“哦。對了，你客廳的花快枯萎了，我扔了，你不介意吧？”還是跟他匯報(bào)一下比較好。

　　“嗯。知道了?！?p>　　“我打算出去買回一些?！?p>　　“還是不要出門吧?！?p>　　“可我呆在家里很悶?！辈恢朗裁磿r候我對他說話開始變得坦誠。

　　“我房間里有書，你可以看看。還有，電視柜下有一些我收集的攝影集，你也可

　　以看一下。還有，你不想吃飯店里的菜自己動手也是可以的……咳，練一下你的廚藝也好。”我的廚藝怎么了？我覺得我做的還可以啊。

　　“嗯。好吧?！?p>　　“菜，你懂怎么訂吧？”

　　“懂。”我也不是山頂洞人好吧！

　　“如果還有什么不方便的記得告訴我?！?p>　　“好。知道了?！弊畈环奖愕木褪悄氵@破智能家居，連我出個門你都了如指掌。

　　“你什么時候回來?”我醞釀了半天終于還是開口了。

　　“怎么……想我啦?”啊!我在說什么?他在說什么?

　　“不，不，不是……你好好工作?！边B再見都沒說我就快速掛了電話。深呼一口氣，平復(fù)心情。

　　我邊往碗里打雞蛋邊想，難道我做的菜真的很難吃?就是小荷和你嘴叼吧！我對著手機(jī)屏幕上的朗風(fēng)清努嘴。

　　我照著網(wǎng)上下載的菜譜一步一步做到最后，看著盤子里的成品滿足的笑了，看你們以后還敢嘲笑我。嘿嘿，嘗一口。喔!我的媽呀!這也太……太難吃了!那個美食博客主騙人的吧!還說這樣做絕對不會錯。

　　我喪氣看著這碟菜，要是我之前好好跟奶奶學(xué)做菜就好了。奶奶……心里不由泛起酸來。唯有嘆一句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幾天沒打電話回家了，打個電話回家吧。

　　“喂。那位?”

　　“你姐，我!連我的電話號也不記得，真該抽你。”

　　“你也知道我老是換手機(jī)的啦，這不是來不及存嘛。姐呀!有什么事嗎?”

　　“沒事就不能往家里打電話嗎?”我給自己倒杯水漱口，看來以后還是要多多練習(xí)廚藝。

　　“能?！?p>　　“媽和小海都還好吧？”

　　“都很好。不過……姐。”

　　“有什么事?”聽他的語氣應(yīng)該是找我借錢，他以前找我借錢時就是這種語氣。

　　“說吧?！蔽野驯臃呕夭璞小?p>　　“小海要學(xué)鋼琴，嗯，總是去老師處練也是不太夠的，所以我想給他買一臺，可是我最近手頭有點(diǎn)緊……”

　　“好吧。一萬五夠嗎?”我想想車保險(xiǎn)應(yīng)該會賠回點(diǎn)錢。

　　“謝謝姐。其實(shí)，是我老婆非要小海學(xué)這鋼琴的，我叫她換一樣樂器她非不愿意。”

　　“學(xué)鋼琴很好啊。雖然他這個姑媽不太靠譜但也知道良好教育的重要性。這次我支持你媳婦。好了，你叫媽和我說兩句吧?！蔽抑朗欠劫粦Z恿他向我借錢，不過我是小海的姑媽，我也是我弟唯一的姐姐，我不幫他誰幫他。

　　“媽，最近你和爸還好吧？”我記得出門前一晚好像從他們房里傳來了爭吵聲，但我對他們的爭吵早就在高中時期習(xí)以為常了，而且當(dāng)時我心里也亂就沒有去理會他們。不過最近幾年不是基本上都不會吵架了嗎？

　　“還好吧。不過你有空就勸勸你爸吧，最近他老是往‘小賣部’跑?！毙≠u部是鄉(xiāng)下對賭場的別稱。

　　“那你叫我爸來說兩句?！?p>　　“他不在家。你給他打電話說這事時也要注意語氣，別兩個爆脾氣一起火了搞得家里烏煙瘴氣?！彪m然這幾年里我媽已經(jīng)很大膽地在我爸面前抱怨他但實(shí)際上我媽在心里還是對我爸有幾分畏懼的。

　　“好啦，明白?！?p>　　“小海要吃飯了，我去看看他?！?p>　　“好，再見?！蔽覈@了口氣，關(guān)了手機(jī)。

　　想想還是打個電話給我爸吧，別真搞出點(diǎn)什么幺蛾子。

　　電話響了很久，終于通了。

　　“爸?！?p>　　“我正在忙，有什么事回頭說。”

　　“豬場的事?”我試探著問道。

　　“嗯，最近有十來頭豬病了，不知道是不是傳染病。唉?！蹦撬麘?yīng)該沒時間去賭錢呀。

　　“爸，你最近沒去賭場吧？”算了，干脆直接問好了。

　　“呃……去過幾次。不過豬病了之后就再沒去過了?！?p>　　“爸，小賭怡情，大賭傷身?！?p>　　“我最近真沒時間去，你放心吧。”

　　“嗯。有事再給我電話吧?！?p>　　掛了電話，看看電視墻上的時鐘，八點(diǎn)了，摸摸肚子又嘆口氣，好餓呀！但我連泡面都沒準(zhǔn)備，對自己廚藝太自信的錯。我開冰箱，看了一眼，喝一瓶奶算了，當(dāng)減肥。

　　洗完澡，我窩在沙發(fā)里看攝影集，話說我對攝影也有一小點(diǎn)研究，可對別人的作品卻一點(diǎn)想法也沒有。我對這本也一樣，只是覺得攝影技巧還不錯，特別是畫面的黃金比例拿捏得特別準(zhǔn)確，至于里面想表達(dá)的思想意境我完全不能體會。翻到最后，無意中看到了一幅照片的作者，朗風(fēng)清。其實(shí)他會攝影我不驚訝，他的作品能上作品集我也不驚訝，我驚訝的是畫面里的人物。我眨眨眼睛眼睛再看，沒錯，那可不是我嘛，雖然那只是低頭的背影。我在記憶里找尋這一片段。我看著那一草地的深藍(lán)色小花，回憶……深藍(lán)色小花!對了，我好像觀察過它們，好像就是去聽朗風(fēng)清講座的那一天。其實(shí)這些小花是龍膽屬植物，我后來有特意查過資料。

　　原來那一天他有看到我!高興地在沙發(fā)上蹦了起來。

　　那一晚，我睡得很沉，夢里我回到了那天的那個咖啡店外，回到了那個月朗風(fēng)清的夜晚……

　　我把黃玫瑰花梗斜著剪好，往花瓶里倒調(diào)好的糖水，然后把它們都插了進(jìn)去。數(shù)數(shù)，每束都是十二朵，每朵都嬌艷欲滴。花店已經(jīng)連著三天送花來了，再過兩天該沒花瓶放花了。

　　剛拿起手機(jī)朗風(fēng)清就發(fā)來視頻通話的請求，我按下接聽鍵。

　　“吃晚飯了嗎?”自從不訂外賣后我對晚餐就恢復(fù)了以前工作時期胡亂應(yīng)付的態(tài)

　　度。

　　“吃了。你呢?”

　　“待會吃?！?p>　　“你腳好得怎么樣了?舉起來我看看。”這樣不太好吧。

　　“你又不是穿裙子，有什么不好意思?”他看看我的下身，我紅著臉趕緊調(diào)了個坐姿。

　　“看看?！?p>　　“哦。”

　　“恢復(fù)得還不錯。你換藥，我看你手法對不對?！蔽抑斑€不是那樣換的，有什么對不對。

　　“哎呀，你不要一直盯著我嘛!”我害怕他盯著我，他的眼神我實(shí)在無力抵抗。

　　“你專心點(diǎn)好不好!”你看著我叫我怎么專心。

　　“好了。朗總，小的做得對不對?”

　　“很好?！笔裁磿r候他會回答我貧嘴的話了?

　　“你是不是在家呆得很悶?”

　　“嗯?，F(xiàn)在確實(shí)有點(diǎn)后悔辭掉工作了?！睕]工作就沒收入呀!

　　“那你想加入我們新項(xiàng)目的前端開發(fā)嗎?”有個當(dāng)老總的朋友還真是好，我就識相點(diǎn)攀個“權(quán)貴”吧。

　　“好呀。你把我要做的部分的工作要求發(fā)發(fā)給我就可以了?！?p>　　“這個……項(xiàng)目經(jīng)理會跟你聯(lián)系。”也對，他那管得到這個。

　　“那個，其實(shí)你可以不用每天都買花，換不了那么勤?！?p>　　“嗯。你喜歡嗎？”我說什么好呢？又不是送給我的，要我怎么點(diǎn)評。

　　“很適合你這客廳的風(fēng)格?！蔽蚁肓讼氪鸬馈?p>　　“哦?！彼麑ξ业幕卮鸷孟癫惶珴M意。

　　“你快去洗了你的面膜吧，要干了?！笔裁?我一直敷著面膜跟他視頻!我的天哪!

　　冷靜，我壓住要溢出的尷尬，厚著臉皮笑道:“再見?！?p>　　“不要用冷水洗臉。”他囑咐道。

　　“呵呵，知道了?！?p>　　有了工作之后的半個月里我過得很充實(shí)，工作之外還會幫著小荷看看婚禮策劃案和婚紗之類，偶爾給她點(diǎn)意見。不過至今我還是想不通為什么小荷會突然閃婚。朗風(fēng)清除了每天聽我匯報(bào)工作進(jìn)度之外還真的就天天監(jiān)督我換藥。有時候我也會想，他是不是希望我快點(diǎn)好好減輕他心里的負(fù)罪感呢?還是他也真的對我有了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男女之間的好感。

　　小荷在結(jié)婚前的一天邀了我去酒吧。看到她的那一刻我被嚇了一跳，才一周沒見，她雙頰突顯，整個人看起來消瘦了不少。

　　“你怎么才來?”她笑著質(zhì)問我。

　　“剛做完今天的工作?！崩曙L(fēng)清的項(xiàng)目工期有點(diǎn)緊。

　　“明白。來，今天可是我單身的最后一天了，你可要好好陪我?！彼永锏沽艘淮蟊【疲拔抑滥闫匠Ｏ矚g喝咖啡，但今天就陪我喝酒吧?！?p>　　“好呀?！蔽夷闷鸨友鲱^一口灌下。

　　“果然是好閨蜜?！彼龘е业募纾炖锿轮茪?。

　　“你是不是不開心?”我還是問出了口，“才一星期沒見你都瘦了。”

　　“謝你吉言，我可真沒瘦，昨天才秤的體重。可能是妝容和這里燈光的原因吧。”可能真的是燈光的原因，連我自己都覺得手消瘦了不少。

　　“你可別多想了，我請你出來喝酒純粹就算為了慶祝?！彼χ移饋?，“一起跳舞?！?p>　　平常她們來這種喧鬧的酒吧我總是找借口躲開，可今天，我只想陪小荷好好玩

　　一次。

　　“你剛剛跳得太差勁了！”小荷歡樂地?fù)u著雙臂在我前面倒著走。

　　“干嘛突然停下?”我差點(diǎn)撞到她。

　　“想跟你說，我嫁給陸建將會是個幸福的開始。”

　　“祝你幸福!”我抱著她認(rèn)真地說，“雖然我真的對你的選擇很驚訝但是同時我也相信你的選擇?！?p>　　“謝謝你?！毙『擅偷匕盐野獾窖矍埃霸捳f回來你的幸福呢?”我知道她問的是朗風(fēng)清。

　　“好像它正在發(fā)芽!”我紅著臉說道。

　　“什么?你的愛情正在萌芽！真的?說來聽聽!”她拉我到街道邊的長椅坐下。

　　“這段日子里其實(shí)我都住在朗風(fēng)清家。”

　　“什么?你們同居了？進(jìn)展比我和陸建還快，我們倆以前好歹是在一起過的男女朋友，你們……”我趕緊捂住她的嘴。

　　“打住，打住。聽我好好說完，行嗎？”

　　“哦?！毙『梢荒樇樾粗?。

　　“首先聲明，我沒有和他同居。”

　　“那你那愛情的萌芽是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我拿鮮花的包裝紙去丟的時候發(fā)現(xiàn)每張上面都寫有:我對你的愛越來越深。”我把住在朗風(fēng)清家的前因后果都跟小荷說了，包括黃玫瑰枯萎重新買花等小細(xì)節(jié)。

　　“雖然上面的字是手寫的，但我不確定是不是商家寫的花語?！币灿锌赡苁俏視e意呢！

　　“這個你想確定還不簡單。你現(xiàn)在不是住在他家嗎？找他的字跡對照一下不就完了嗎？”小荷彈一下我的額頭，“你呀，平時看起來挺聰明的可一遇到感情的事你就犯傻?！?p>　　“對，還是你聰明行了吧!”我回她一個有什么了不起的表情。其實(shí)我也想到這么做，就是我一直在糾結(jié)到底要不要翻他的桌子。我之前進(jìn)他房間基本上都是找書，我可從來沒有做過什么侵人隱私的事。

　　“嗯。我也來平復(fù)一下你對我為什么決定原諒陸建的驚訝心情?！蔽铱粗难劬?，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跟我說呢。

　　“其實(shí)之前是我誤會他了，他并沒有劈腿。”我睜大眼睛，簡直難以置信。

　　“真的。出差期間我碰到了他的‘出軌對象’，廖冰。廖冰帶著孩子在我住的酒店里度假，我本想著大度的去恭喜他和陸建，沒想到她說她和陸建從來沒有在一起過。我說起那天我見到她和陸建在一起的事，她說他們只是喝醉了一起躺在沙發(fā)上，那天屋里其實(shí)還有好幾個人，有一個還隔在她和陸建中間，可能是視角問題，我沒有看到。”

　　“那他怎么不跟你解釋?”

　　“我跟他發(fā)完分手短信后就換號碼了，他都沒來得及解釋。都是我太沖動了?！彼樕嫌楷F(xiàn)悔恨的表情。

　　“其實(shí)你心里一直沒有放下過他?”面對愛情誰又能聰明理智。

　　“我愛他?！蔽抑?，要不然你也不會這么快決定和他結(jié)婚，“這次遇到他是老天給我的另一次機(jī)會。”

　　“可是，你們之間空白的這幾年他變成一個怎么樣的人你有好好了解過嗎？”

　　“就是我們之間空白了這一大段時間我才覺得可惜，我希望把它們補(bǔ)回來，這也是我這么快決定要結(jié)婚的原因。”

　　“我明白了。”我知道那種感覺，當(dāng)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格外珍貴。

　　“要幸福啊!”我抱住她。

　　“你也是。希望那張包裝紙真的是你們倆幸福的開始?！?p>　　希望真的如此，我不想再一個人自作多情。

　　小荷: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你永遠(yuǎn)的朋友，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