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
這里圍著一圈士兵在隨便聊天。
畢竟現(xiàn)在這個年代,黃埔軍校還沒有建立,很多士兵基本的軍事素養(yǎng)其實并不是太高。
當然,那些大軍閥還會招一些日本、德國等軍事學院畢業(yè)的軍人,再錢多一點的、有野心的還會自己搞個什么講武堂,專門訓練一支隊伍。
而這種事情,陳老帥自然也只能眼饞,他是沒本錢搞那個。
那消耗的錢實在是太多,跟流水一樣嘩嘩流,若是他那么搞,就必然要從蘇城百姓身上籌錢。
現(xiàn)在普通老百姓,有的飯都吃不飽,當時屬下建議的時候,陳老帥最后還是搖頭否決了。
但是話說回來,如今軍閥混戰(zhàn),大部分還是靠人命往里面堆的,誰人多,誰勝利的希望就最大。
以少勝多的戰(zhàn)役還是很少的,就算是有,那在受過正規(guī)軍事訓練的教官看來,也是邪門歪道。
可以贊賞,可以借鑒,但是卻不能真正拿出來教人。
那樣很容易把人帶到陰溝里去。
真正的戰(zhàn)場,總是堂堂正正,劍走偏鋒,不會長遠。
“干什么呢,都閑著沒事兒干??!”
正在士兵們聊天說笑的時候,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
然后一個身著軍裝的青年走了過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拿起手里的軟鞭,就往蹲在地上的士兵身上招呼。
啪啪啪……
鞭子抽中了靠近的幾個士兵,發(fā)出響亮的聲音。
“郝亮,你干什么!”
那幾個士兵大怒,無緣無故被人用鞭子抽,誰也忍不了。
作勢就要沖上去,卻被周圍的同伴緊緊拉住。
那拿著軟鞭的青年嘴角掀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說道:“干什么?就是想抽你們!誰允許你們在這兒聊天的?你們要清楚,現(xiàn)在我是你們的軍事長官,哦,對了,現(xiàn)在還要給你加上挑釁長官這一條,現(xiàn)在命你去軍事監(jiān)督處受領(lǐng)二十軍棍,記一次大過!”
“憑什么?”
那幾人臉上涌動著怒火,惡狠狠盯著那青年道:“你有什么權(quán)利處罰我們?”
“我剛才說過,就憑我現(xiàn)在是你們的軍事長官!”
“我看你就是祝山的一條狗!”
“你說什么?”
那青年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雙眼如鷹,緊緊的看了過來。
啪——!
只見的他右手猛得一揮,一鞭子便是從半空狠狠抽打過來。
鞭子很準,直接抽在了剛才那士兵的臉上,頓時間,一條駭人的血痕出現(xiàn)。
士兵只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蕩而開。
“馬義虎藐視長官、侮辱長官,現(xiàn)在我命你受領(lǐng)三十軍棍!”
青年冷冷看著,手心握著軟鞭輕輕轉(zhuǎn)動。
“干你娘,老子……”
那士兵剛想罵出口,卻被拉他的同伴緊緊捂住嘴。
“是是是,郝長官,我們一會兒就去領(lǐng)罰!”
同伴陪笑說道。
那青年冷哼了一聲,“知道識趣就行,你要知道,現(xiàn)在蘇城是誰在當家做主,那個二……”
嘭……
正在他說話的時候,卻有遠處快步走過來的一個士兵忽然撞在了他的身上,那青年都被撞了一趔趄。
“干!你他娘的沒長眼睛?。 ?p> 青年轉(zhuǎn)頭看著那士兵就罵,而這時,他卻看到撞他的那個士兵忽然向他微微一笑,青年正在疑惑間,一陣鉆心的疼痛,陡然間自他腹部席卷而來。
青年低下頭,卻看到一柄匕首,正插在他的后腰,血珠子從泛著冷光的刀壁滑落。
“你……”
青年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士兵,卻看到后者握著匕首把柄,緩緩轉(zhuǎn)動,仿佛要把他體內(nèi)的腎臟攪碎。
一陣鉆心的痛瞬間席卷全身,噗嗤一下,匕首拔出來,那士兵手腕一縮,匕首被收進了袖口,然后便是快速的向前走了。
青年身體緩緩倒在地上,身上血流如注,身體隨著嗓子的咳嗽抖動了幾下,眼神的光彩,便是很快消散。
這一切其實就發(fā)生在電光火石間。
一碰、一捅、一轉(zhuǎn)、一拔,然后那遠處還很憤怒的幾個士兵,便是驚愕看到青年身體倒在地上,血液從腹部噴涌而出。
“這……”
當他們震驚的再去尋找剛才那個士兵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視線中,早已經(jīng)沒了蹤影。
……
酒樓。
“我告訴你們幾個,那個小子算得了什么,以前在我們霍旅長不在的時候,他還可以學那什么老虎不在家,猴子稱霸王,但是現(xiàn)在,呵呵,他算個屁!”
一個穿著軍裝的青年臉色微醺,看起來有些喝醉了。
他右腳踩在椅子上,搖晃著身體說道:“說句不好聽的,在他爹在的時候,他或許還能威風幾下,但是現(xiàn)在,他算什么?高興了叫他一聲小帥爺,不高興了,他就是一個廢物!”
“說得好!”
旁邊一個軍官醉醺醺說道:“現(xiàn)在咱們蘇城的天已經(jīng)變了,咱們霍旅長……啊不,應(yīng)該是霍大帥掌軍,咱們就是霍大帥最信任的人,來,諸君,為了霍大帥,飲勝!”
飯桌前其余人都是搖晃著身體站起來,端起酒杯。
“飲勝!”
“飲勝!”
“飲勝!”
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服務(wù)員衣服的年輕男子推著一個小車過來了。
“軍爺,小店新出了幾種涼菜,老板讓我送過來給你們嘗嘗,還有一瓶聽說是法國的紅酒,珍貴的很!”
年輕服務(wù)員微微彎腰笑著介紹道。
“法國的紅酒?”
一聽這話,所有軍官都是眼睛一亮,齊刷刷看向了那小車上的酒瓶。
“你們飯店竟然連這種東西都有?”
一個軍官兩眼放光,紅酒這東西,他們也只是平日里聽別人吹過,可從來沒有喝過。
有幾個人倒是在自家霍大帥府里見到過,可是他們也沒有資格品嘗啊。
“快來快來,拿過來看看!”
一個軍官招招手,卻看到那個年輕服務(wù)員拿起酒瓶,笑著道:“軍爺,這高檔酒與我們平時喝點都不一樣,這是拉菲,為了味道更美,需要有獨特的手法啟酒,我來給各位軍爺打酒吧!”
“也好也好!”
眾多軍官眼睛亮堂堂的,緊緊盯著那紅酒。
年輕服務(wù)員笑了笑,然后一手拖住酒瓶底部,一手摁住木塞,胳膊微微搖晃起來,等搖晃了十幾下后,年輕服務(wù)員對著眾人輕輕一笑,“好了!”
緊接著,他拇指輕輕一彈,那瓶口的木塞,便是嘭嗤一聲,彈射到了半空。
隨著紅色的液體像噴泉一樣自瓶口中噴灑而出,一道道急促的槍響聲,劇烈傳響。
紅酒噴灑成霧,射到半空,又緩緩落下,碰觸到臉上,給人一種冰涼的觸感。
那個年輕服務(wù)員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握了一把黑家伙。
無數(shù)火舌噴射,那些原本站起來的軍官的額頭,此時竟是多了一個駭人的血洞。
絢爛的紅霧灑落,輕輕落在了那些瞪大了的眼睛上面……
良久,年輕服務(wù)員笑盈盈看著那些身影,輕輕問道:“法國酒,好喝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