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小喬一邊看著他們的身影，一邊琢磨，純?nèi)肆ΨN田，效率低下，沒有優(yōu)質(zhì)麥種，付出換不來對(duì)等的收益。
田邊溝里長滿了雜草，有蟋蟀的聲音，還能看到螞蚱。遠(yuǎn)處的山腳下倒是郁郁蔥蔥，看著像是有片挺茂盛的林子。
“牛牛，你看，那邊能去嗎？”
“能，二姐，那邊是大山，我們經(jīng)常去找野果，我?guī)闳タ纯础！?，牛牛這兩天也一直在家，小孩子有些憋不住，聽了她的話，拉著手就想往那邊去。
“慢點(diǎn)慢點(diǎn)?！保_小喬看了看自己的細(xì)胳膊腿，走了兩步有點(diǎn)喘，讓牛牛停下來等著她。
就這樣，兩人大約花了三刻鐘的時(shí)間走到了大山腳下。
果然，映入眼簾的就是野草和灌木，再往上，有些酸棗枝，但果子都沒了，能吃的不能吃的植物上面，都有些折斷的痕跡，這里不限制打柴。
“牛牛，你知道這里離最近的集市有多遠(yuǎn)嗎？”羅小喬看著面前的酸棗枝問，也許她有辦法了。
“每五天一個(gè)集，幾個(gè)村子輪著來，但是都是村子里面賣吃穿的，有錢人不多?！?，牛牛很聰明，知道她想了解什么。
“那最近的縣城離這里多遠(yuǎn)？”，羅小喬接著問。
“往南去，穿過三個(gè)村子，就到了興城，是離咱這最近的一座縣城，好多打柴的，是把柴火送過去那里賣”
“牛牛，你看到這種小樹枝了嗎？幫我撿一些回去”
“二姐，這不是柴火嗎？這有什么用？”
“回家你就知道了?！绷_小喬微微一笑，先保持了神秘。
只要有繁華的縣城，就會(huì)有商機(jī)，這個(gè)落后的古代，稀罕之物相信會(huì)有市場(chǎng)。
“好嘞，你等著！”，牛牛撒歡兒的就去了，沒一會(huì)功夫，抱回來長長短短的木棍，有些還帶著葉子。
羅小喬忍不住摸了把他的頭：“牛牛真乖，回去給你做個(gè)好東西玩兒?！?p> “什么好東西？”，牛牛瞪著好奇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她，問道。
“走，帶這些回去，我做給你看，你要幫我忙啊?！?p> “嗯”，牛牛興奮的不得了。窮人的孩子，沒什么娛樂，平時(shí)就是玩泥巴，打打架，什么玩具都沒摸過，羅小喬的話，讓他眼睛亮閃閃的。不管成不成功，做的過程，本身就讓人興奮。
這也得虧他們家窮的連雞鴨都養(yǎng)不起，要不然，像牛牛這么大的孩子，哪有時(shí)間玩兒，都得割草喂豬喂雞的。
兩人說說笑笑的就回了家，奶奶還在洗衣服。說是洗衣服，他們雖然窮，但身上都很干凈，院子里也每天打掃，這與奶奶的勤勞分不開。
“奶奶，我們回來了?！?，一進(jìn)門，牛牛就歡快的沖著奶奶奔了過去，拉著她的袖子說：“姐姐要給我做個(gè)好東西玩兒。”
“什么東西？”羅奶奶一臉疑惑的看著小喬問。
“奶奶，咱家有沒有小一點(diǎn)的刻刀？我想起來點(diǎn)兒東西，如果能做個(gè)稀罕物出來，說不好可以去縣城賣了?！?p> “刻刀？咱家還真沒有，就一把廚房的菜刀和鐮刀?！?p> 羅小喬嘴角一抽，光顧著興奮了，忘了家里的條件。
她只好用可憐的眼神看著奶奶：“奶奶，您看能不能去鄰居誰家借一下，我真有用。咱家要半年后還債，靠著做苦力根本不行，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折騰看看，萬一成了呢?！?p> 羅奶奶一聽，也是這么個(gè)理兒，站了起來，把手在圍裙上擦了一下：“你大山叔早年是木匠，家里應(yīng)該有，我給你借去。”
羅小喬眼睛頓時(shí)一亮：“奶奶，如果可以的話，鋸也給借一下吧，不行就算了。”
“你這孩子。”奶奶皺了下眉頭，嘆了口氣，去試試吧。
半晌之后，奶奶才回來，手里拎著一把小刻刀，還有一把鋸。
奶奶一邊遞給羅小喬，一邊說：“給人小心點(diǎn)兒用，晚上要還回去的?！?p> 羅小喬拿著刻刀，十分高興，拿著根小樹枝，就在院子的土地上面寫寫畫畫起來。
“姐，你這畫得什么東西？怪模怪樣的。”
“這個(gè)啊，叫齒輪，把手帶動(dòng)齒輪，齒輪咬合齒輪，就能做很多事情。”
“來，牛牛，你幫著把鐮刀也拿過來?！?p> “二姐，你剛好沒力氣，你要做什么，跟我說，我?guī)湍恪薄?p> 羅小喬看著牛牛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的小身板，忍不住撲哧一聲，“等下你再幫忙”。
他們這趟運(yùn)氣不錯(cuò)，撿到幾塊梓木，還有幾根大臂粗的水曲柳。兩種木材韌性和硬度都不錯(cuò)，可以試試。
羅小喬拿起一根水曲柳，先用木鋸開始截一寸厚的片，第一次操作，難度真的挺大，不是不均勻，就是截偏了。
沒一會(huì)功夫，就霍霍了一整跟木料。
“你要干啥呢？”，羅奶奶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問。
羅小喬有些沮喪，想和做，真是兩個(gè)極端啊。她空有一身技術(shù)，沒有原材料支撐，也難以實(shí)現(xiàn)。
“我想截幾塊一寸厚的圓片”，羅小喬垂頭喪氣的說，已經(jīng)沒有了剛開始的志得意滿。
羅奶奶噗嗤一笑，接過來木鋸，“我來吧?！?p> “奶奶，你會(huì)??？”羅小喬眼睛一亮。
“我爹原先也是個(gè)木匠，沒聽說嗎？木匠的孩兒，會(huì)砍茬兒?！?p> “奶奶，就這么厚就行，盡量薄點(diǎn)兒”，羅小喬一邊用食指和拇指比劃要的厚度，一邊找來一根線，綁了一圈在梓木上，差不多就這樣。
“等著”，羅奶奶也不講究，一腳踩著梓木，一手拉鋸，“哧哧哧”幾聲，就截下來二十幾塊圓片，厚度都挺均勻，羅小喬十分滿意。
她隨手撿起來一塊，摩挲了一下表面，有些粗糙，但也沒辦法了先湊合用吧。
又去鍋臺(tái)下面掏出來一把黑灰，用細(xì)木棍沾著，在原木片上標(biāo)記，家里尺子也沒有，長度只能靠針線比量。
好簡(jiǎn)陋的條件，羅小喬一邊做，一邊感嘆，如果這樣都能讓她成功了，以后就沒什么她做不到的。
“牛牛，來”，羅小喬招呼了一下弟弟，現(xiàn)在真是誰都得用上了。
“你小心點(diǎn)用刻刀，就沿著我畫的這些線條給我把邊都切出來?！?p> “好嘞，看我的吧。”牛牛有事兒干，挺高興，歡喜的就去了。
旁邊的奶奶看沒什么事兒了，本想說幾句，但看著他們這么自娛自樂，也忍不住搖搖頭，走了。
這么輕松的日子也沒幾天了，讓他們隨意去吧。
羅小喬和牛牛，一個(gè)初步刻齒輪的邊，一個(gè)做細(xì)活雕琢，期間又廢了好幾個(gè)原木片，羅小喬都快暴躁了。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jīng)升到了正頭頂，曬得倆孩子兩腮通紅，已經(jīng)中午了，爺爺和小妮兩人也下田回來了。
羅小喬和牛牛在興奮的干活中，沒覺得時(shí)間過得這么快，也沒覺得餓。
羅小喬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指，看著才弄了三四片的齒輪，有些嘆氣，晚上就要把工具給人還回去了，效率有點(diǎn)低啊。
羅小喬放下手中的活，給爺爺和姐姐各自遞上去一瓢水。羅小妮也不管是不是涼的，咕嘟咕嘟就喝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