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皙說：“我懂了，拿錢去買債權(quán)，賺利息，是開源；提前歸還借款，省下利息，是節(jié)流。開源和節(jié)流，只要有效果，都可以采用?！?p> 李松說：“不錯，你理解得很透徹。其實，工部買下債主們的債權(quán)，有個專門的說法，叫做‘回購’。比如舒國公夫人的那10萬兩債權(quán)，就被工部回購了，從此債權(quán)總額就不再是500萬兩，而是490萬兩了?！?p> 束皙說：“明白?，F(xiàn)在既然沒有辦法開源，那就通過回購走節(jié)流的路子，也是一樣的?！?p> 李松說：“可是，得有人賣債權(quán)，我們才能進行回購啊。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交易市場看看吧。”
在祖逖的陪同下，李松和束皙來到了交易市場門口。
李松在黑板前駐足觀看，上面的報價讓李松有些吃驚：“怎么回事？1萬兩的債權(quán)竟然以9980兩的價格賣出？”
束皙看了也很驚訝：“而且還不止1份，有2份，看來這個人是急等錢用了?！?p> 李松點點頭，心情有些不爽。
這時，正在屋內(nèi)糾結(jié)不已的石超聽到了李松的聲音，忙出來打招呼：“侯爺來了？”
李松感到奇怪：“你怎么在這兒？”
石超嘆了口氣：“我要賣債權(quán)啊，這黑板上寫的就是我的2份債權(quán)。”
李松說：“你就這么急著要用錢？”
石超說：“是啊，我的錢是找六叔借的，今天是約好的最后一天，必須把錢還給他?！?p> 李松說：“原來如此。”
束皙說：“大人，工部要買債權(quán)，石公子又賣得這么便宜，這不是正好嘛。”
李松說：“確實，我都沒想到會出現(xiàn)低于成本價的情況，那我們就買下來吧?！?p> 石超說：“侯爺，那我們就進去交割吧?！?p> 李松、束皙等人進了屋。石超在后面興奮地揮舞著拳頭，剛才的抑郁一掃而空。
常寧連忙過來迎接。王先生和鄭老板悄悄問常寧：“這兩位大人是？”
常寧介紹道：“這位是安寧侯、工部尚書李大人，這位是工部侍郎束大人?！?p> 王先生和鄭老板連忙施禮。石超對他們說：“對不起了兩位，我的債權(quán)已經(jīng)被工部買下了，價格是9980兩。你們說的9900兩，只好再等等，看有沒有人愿意按照這個價格賣給你們了?！?p> 李松說：“9900兩？這么低？”
常寧解釋說：“剛才石公子急于賣掉債權(quán)，這兩位先生只愿意出9900兩的價格?！?p> 王先生和鄭老板十分尷尬：“我們是看到這位公子急于脫手，才報的這個價格。做生意嘛，都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p> 李松十分不快：工部的債權(quán)什么時候被壓價到這種程度了？這不是打工部的臉么？于是李松對常寧說道：“以后如果有誰來賣債權(quán)，只要價格合理，工部全都包下來。”
束皙插話道：“工部現(xiàn)在有100萬兩銀子等著買債權(quán)呢，足夠買很多了?！?p> 常寧興奮地說：“這可太好了，以后再也不用擔心有人賣、沒人買的情況了?！?p> 鄭老板連忙說：“侯爺，工部這么做不太好吧？應該讓老百姓也能買到一些債權(quán)啊。”
李松說：“工部能接受合理的價格，你們能接受嗎？你們需要的是9900兩這樣的超低價?！?p> 李松的語氣中蘊含著不滿，王先生當然聽出來了，連忙解釋道：“侯爺，是石公子急著要賣掉，我們才壓價的，這不過是商場上的尋常策略而已，侯爺何必耿耿于懷呢？”
鄭老板也說：“其實我們對這2份債權(quán)還是很感興趣的，前幾天我們就從石公子那里買了不少呢?！?p> 常寧說：“不錯，確有其事?！?p> 李松說：“既然如此，以后就公平競爭吧，誰先到、誰出的價格高，就賣給誰?！?p> 王先生和鄭老板點點頭。王先生說：“那我們就以石公子出的9980兩的價格買下吧。今天是我們先來的，應該賣給我們?！?p> 石超說：“你們這會愿意買了？剛才說9900兩的是誰？我不想賣給你們了，我賣給工部?！?p> 李松說：“石超，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們都要守規(guī)矩，既然他們先來，理應優(yōu)先?！?p> 鄭老板有些得意：“還是侯爺講道理，石公子稍等，我馬上去找我那朋友過來交割。”
王先生和鄭老板是受朋友所托，過來了解情況的。其實9980兩的價格他們已經(jīng)很滿意了，但是如果能壓得更低，當然就更完美了。可是現(xiàn)在突然冒出工部這個強大的競爭對手，那就只能先按9980兩的價格買下再說了。
誰知李松突然攔住了鄭老板：“且慢！你們確實是先來，有優(yōu)先權(quán)，可是還有一條，價高者更應該優(yōu)先，對不對？”
王先生和鄭老板不由得愣住了。
常寧說：“那是當然，就算王先生和鄭老板先來，如果工部出價更高，理應賣給工部?！?p> 鄭老板無可奈何地說：“不知道工部愿意出什么價？”
李松說：“就按原價1萬兩買下吧。”
鄭老板有些不解：“工部干嘛非要跟我們老百姓搶生意呢？”
李松說：“不是搶生意，而是我看到工部的債權(quán)低于成本價，實在有些憤憤不平，難道工部的債權(quán)這么不值錢？我作為工部尚書，不希望發(fā)生這種情況，所以要以成本價買下?！?p> 應該說，李松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F(xiàn)世界里，為了保護債券的價格，相關(guān)方面有時也會采取一些措施，這一舉動有個專門術(shù)語，叫做“護盤”。李松現(xiàn)在做的就是這個事。
鄭老板說：“原來侯爺是這么考慮的啊，我明白了。”
王先生悄悄地問鄭老板：“這個價格要買不？”
鄭老板說：“這個價格比你、我買的價格都高，恐怕不好向咱們那位朋友交代啊。要不......算了？”
王先生點點頭，他也不想將來被朋友埋怨。
鄭老板說：“侯爺，這個價格我們就不考慮了，讓給工部吧。”
李松說：“好，那就開始交割吧?！?p> 趁著清點銀兩的當口，李松對石超說：“我記得半年前，最初買債權(quán)的人當中并沒有你啊，你這債權(quán)是哪來的？”
聽到李松問起，石超有些得意，于是把這些天發(fā)生的情況介紹了一遍。
在場的幾個人，除了常寧外，無不感到驚訝。
李松說：“石超，你厲害啊，我只是隨口說了句‘機會是屬于有準備的人的’，你就記在心里，并付諸行動，最后還真的讓你抓住了一個大機會。不錯，你這次確實有點你六叔的風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