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渾身是傷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突然間破云而出,照耀在了帝宮的屋頂,折射出奇幻的光彩。
孔子夫、擎鼎王、秦灝以及屈阜四人,一夜未眠,聚集在斗極門外,不時(shí)派人前往青丘臺,打探動靜消息。
“南雁天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動作這么慢,就算是頭烏龜,這時(shí)候也會回來了吧!”
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擎鼎王倒負(fù)著雙手,在原地踱來踱去,臉上寫滿了焦灼的神色。
昨晚,他和孔子夫離開青丘臺,根本就沒回去,而是一直守在斗極門外,以待消息。
要知道,當(dāng)初姬津的情況和張凡現(xiàn)在幾乎一模一樣,都是被蘇嬋獨(dú)留于青丘臺。
更讓人放心不下的是,秦帝下令將姬津凌遲處死,事發(fā)突然,滿場文武無不震驚,卻連求情的機(jī)會也沒有。
所以,孔子夫他們才會守在宮門外,以便宮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能夠及時(shí)反應(yīng),絕不能讓姬津的慘劇,再次上演。
可問題是,青丘臺乃是內(nèi)宮禁闈,如果沒有秦帝的傳召,即便是孔子夫和擎鼎王,也不敢隨意闖入。
因此,他們只能派人前往青丘臺打探消息,可回來的人都說青丘臺并無動靜。
有時(shí)候,沒動靜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都怪老夫無能??!”孔子夫仰天長嘆,“上不能勸諫帝主,下不能安撫黎民,倘若今日姬跋不幸出事,老夫有何面目再見武安侯?”
聞言,秦灝和屈阜相視苦笑。
說句不吉利的話,如果張凡不幸出事,那么孔子夫想要再見武安侯,恐怕也難了。
然而,這番話只能在心里想想,斷然是不敢說不出口的。
秦灝安慰道:“老太師,你也別太自責(zé),相信姬二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必能逢兇化吉!”
“逢兇化吉?”孔子夫嘆道,“難?。 ?p> 其實(shí),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蘇嬋之所以將張凡獨(dú)留青丘臺,哪里是為了什么場合,分明就是貪戀張凡的美色。
想必姬津當(dāng)初也是因?yàn)槿绱?,但他是個正人君子,誓死不從,才會被惱羞成怒的蘇嬋陷害。
而作為姬津的兄弟,姬跋自幼便在武安侯耳濡目染的教導(dǎo)之下,茁壯成長,自然也是個品行兼優(yōu)的正人君子。
但如此一來,面對妖婦的威逼,姬跋必定反抗到底誓死不從,那么……豈不是又步了姬津的后塵?
當(dāng)今這個時(shí)候,像姬二公子這么有情有義忠孝兩全的年輕人已經(jīng)不多了!
只可惜……
“長得帥,死得快,古人誠不欺我??!”
屈阜嘆息,低聲說道。
正當(dāng)眾人自覺無望之際,就在這個時(shí)候,一個慵懶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地飄了過來。
“諸位大人,這么早?是準(zhǔn)備上朝嗎?”
聽得聲音有些熟悉,眾人急忙循聲望去,但見玉階之上,一道身影輕盈地走了下來,赫然便是張凡。
頃刻間,張凡便已來到了眾人的面前。
“這……”
上下打量了張凡一番,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頓時(shí)浮現(xiàn)在了眾人的臉龐上。
他們原本以為,縱然張凡不死,卻也必定受盡了非人的折磨。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張凡除了精神略顯疲憊以外,渾身上下竟然沒有半點(diǎn)傷痕。
這也未免太神了點(diǎn)吧!
甫一見到張凡,孔子夫等人還沒想太多,喜出望外,快步相迎。
“姬二公子,你沒事吧?”
端詳著張凡,屈阜滿臉不可思議地問道。
其實(shí),這個問題,問得多此一舉,只要一看張凡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沒事了。
“沒事!”
張凡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擎鼎王哈哈大笑,猛然張開雙臂,一把抱住張凡。
轉(zhuǎn)睛看見眾人臉上皆有些許疲倦之色,顯然是擔(dān)心他的安危整夜未眠,張凡只覺一股暖流從心頭流淌而過。
“姬二公子,昨晚帝妃娘娘獨(dú)留你于青丘臺,她……”秦灝遲疑了一下,有些懷疑地看著張凡,“她沒把你怎么樣吧?”
郎才女貌,深夜獨(dú)處,他自問是難以把持得住的。
所以,他自然也就懷疑張凡之所以能夠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或許早已屈服。
聽得秦灝的詢問,張凡臉色微變,目光閃爍,伸手?jǐn)n了攏衣領(lǐng),勉強(qiáng)地笑了笑,道:“沒、沒把我怎樣!”
眾人一看張凡顧左右而言他的表情,便知道他肯定隱瞞了什么東西。
難道……姬跋和蘇嬋真的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目睹張凡的神情,似有什么難言之隱,孔子夫神色凝重,沉聲問道:“姬二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眾人質(zhì)疑的注視下,張凡仿佛再也無法隱瞞,突然仰天長嘆,漆黑的眼眸深處,露出些許屈辱的神情。
“姬跋何幸,能得諸位大人牽掛!”張凡頓了頓,欲言又止,“奉帝主之命,姬跋昨晚留于青丘臺,教授帝妃娘娘唱歌!姬跋見機(jī)會難得,本著懷念蒼生心系百姓的慈悲之心,遂以歌喻義,正言以諫……”
聽到這里,眾人無不凜然。
孔子夫更是恍然大悟,心中感動不已。
原來,姬二公子之所以愿意留在青丘臺,不僅是為了武安侯,更是為了天下百姓,意欲勸諫妖婦!
好一個懷念蒼生心系百姓的姬二公子!
然而,孔子夫轉(zhuǎn)念又想,蘇嬋入宮數(shù)月,又何曾聽過誰人的勸諫,姬二公子此舉,無疑是自找苦吃。
不出所料,聽得張凡繼續(xù)說道:“誰知,帝妃娘娘不但不聽,反而惱羞成怒,命人扒光我的衣服,對我施以鞭撻酷刑……”
“?。 ?p> 眾人聞言,無不憤怒。
他們這才知道,姬二公子從外表看上去好像什么事也沒有,其實(shí)遭受酷刑,恐怕身體早已是千瘡百孔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秦灝逼問,姬二公子為了不讓眾人擔(dān)心,似乎根本沒打算把實(shí)情告訴眾人,而是只想獨(dú)自默默地承受這一切痛苦。
“姬二公子,你……”擎鼎王虎目含淚,拍了拍張凡的肩膀,“昨晚真是苦了你了!”
“哎喲,疼!”
張凡突然叫出聲來,俊朗的臉龐上,頓時(shí)流露出了一抹痛楚的神色。
“對不住!對不??!”
擎鼎王急忙把手挪開。
看來,姬二公子果然是渾身是傷!
目睹如此情形,絕不是能夠偽裝得出來的,眾人心下均是這樣想來。
更何況,但見張凡的衣領(lǐng)底下,現(xiàn)出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更讓他們相信,張凡雖然僥幸活命,卻也難逃折磨。